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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底律监狱 完结+番外 (线石)


  眼看那两人又得叫嚣起来,鼠耳决定将他俩先丢进不同的房间,等自己酒醒了再召集全员讲话。然而正当这时,彩蝶举起来揪住了自己的泡泡衣袖——他的贵族服饰还没脱下来,已经脏兮兮邹巴巴的了,但女孩并没留意,而是揪得更紧了。
  她抬起脑袋,眼睛澄澈得同湖水似的,透亮光明,只听她期待地问:
  “师父,大师兄呢?”
  甲虫一听,也来劲了,围在他身边,问:“对啊师父,大师兄呢?他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都四五年了,我都高了这么多了。”
  白阳外城的下水道中,黑色的臭水携着粪便缓缓流淌,各种变异的蚊虫肆意飞舞,绿油油的藓类植物冒了个毛茸茸的头,周围潮湿阴郁,只有一连串棚子内灯光橙黄明亮,铁壶内烧开的热水正缓缓冒出白雾。
  鼠耳目光黯淡下来,揉着头,突然叫道:“哎哟哟哎哟哟,不行不行我头疼,我要去休息一下我要休息一下……”
  彩蝶拉住他,着急道:“等一下啊师父,你先告诉我们大师兄在哪里呀!”
  甲虫个毛小子“唰啦”抱住自己的大腿,道:“师——父,我要找大——师——兄!”
  这时,迟迟在后方没说话的蛾子站起身,麻利地扯开他俩,扛住干瘦的鼠耳,说:
  “你们没看见师父不舒服吗?到后面玩过家家吧,不要这么不懂事。”
  俩孩子拗不过十六岁的蛾子,又见师父没有反应,只能松了手,闷闷不乐地蹲在后边。彩蝶在鼠耳出门的时刻蹦了蹦,麻花辫一前一后甩着,她重新笑起来,说:
  “师父,那等你休息好了,就把大师兄带回来哦!”
  鼠耳目光微颤,洋服太厚,捂除了一身冷汗。他没有直接回话,只能在蛾子的虚扶下脚步踉跄地出去。
  灯光照亮面前的路,水声滴答不绝,黑色的小飞虫黏在裸|露的皮肤上,想伸出针管吸血,可是鼠耳常年在外搜集情报,也没啥每天洗澡的习惯,皮肤上结了一层层厚厚的泥垢,飞虫只能晃动下触须,暴躁地飞离了。
  他瞟了一眼蛾子,察觉到少年低落的气息,他知道这人已经明白自己想说什么了。
  他清了清嗓子,说:“我其实……没那么晕,你可以……稍微……”
  蛾子还是固执地扶着他,猝不及防地说:“费米师兄,为什么这次没回来?”
  鼠耳张开嘴唇,露出两颗龅牙,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从何开口,他合上了嘴,舔了舔干燥裂缝的嘴唇。
  蛾子垂下目光,厚厚的眼镜片挡不住少年还不会隐藏的哀伤气息,他喉头一哽,脚步也慢了下来。鼠耳见状,把他的胳膊放下来,撑在墙上,故作轻松道:
  “他晚点过来。”
  “你骗人。”平日里小大人似的蛾子眼睛红了。
  鼠耳咽了口口水,轻声道:“真的啊,他等会儿就过来了,我保证。你要哭,给他瞧见了,不得笑死。”
  蛾子的泪水夺眶而出,但他握紧了拳头,硬是没去擦,眼泪在脸上形成一条条灰褐色的溪流,汇聚于下巴尖上,他摇头道:
  “我十六了,下个月就十七。师父,您骗得了他们,骗不了我。”
  鼠耳还是坚持道:“我保证他等会儿就回来,别哭了哈,我给你录下了哈。”
  蛾子道:“您的保证只是口头说说而已。五年前您也保证,和大师兄去了边缘城后,能一起活着回来的,现在……现在……”
  鼠耳蹲下身,长叹一气,将他的圆眼镜摘下来,用黑乎乎的棉袖口胡乱地在他脸上擦了把,把少年的脸抹得更脏了。
  “像什么样子。你现在可是最大的了,这样儿,给他们看见,丢不丢人?”
  蛾子终于憋不住了,抱着鼠耳就开始嚎啕大哭,他断断续续道:
  “费米……费米师兄,最后……他最后,是谁杀了他?师父……我去,去给他报仇……”
  “没人杀他,他吃饭不小心,给噎着气管了。”鼠耳拍着他的背。
  蛾子不信,他鼻涕全糊鼠耳肩上了,他重复道:
  “我去、去给他……报仇……师父,你带我走!”
  “你再长大点儿吧,好好看着甲虫他们,这就是你的任务了,其他甭想。”鼠耳缓声说。
  “那……师父,您,您会为费米师兄报仇的吧。”蛾子说。
  “嗯。”鼠耳说。他抬起了眼睛,看向漆黑的前方,只觉灯光在头顶闪烁,被烫着的飞虫掉落在地,周围臭气弥漫,不见天光。
  ——十年前,身为铝脑人的革命派成员鼠耳溜进白阳城内,表面做着小偷小摸的生意,实则暗中搜查着情报。他每天的生活枯燥而无味,唯一的兴趣就是在喷泉池里找各种货币——直到有一天,他遇见了一个叫“费米”的少年,一切都变得不一样。
  那人自称跟踪自己许久,羡慕自己娴熟的手法,想要拜师学艺——但自己怎么可能答应,聊不过三句,马上就把他赶出门,让他滚远点以后别再来。
  但这少年竟是顽固得要死,每天都来请求一次,还不知从哪儿弄来些白阳的好东西,天天跟上供似的交给自己,不过他都没收就是了。他当时就想,一个小屁孩,哪儿那么大能耐,他自己一个人混得好好地,没必要当个拖油瓶。
  然而一次窃取情报时,自己被红外激光发现,一下子找不到房间里的出口,这少年竟移开了一枚瓷砖,领着自己进了一条密道。
  事后问他是怎么找到的,他光明正大地说,自己把白阳城几间大富豪的屋子早就探遍了,今天看他还没出来,便想着是不是迷路云云,对着记路线的本子就把他带出来呗。
  费米说得轻而易举,但鼠耳察觉到这孩子不简单的记录能力和认真态度——多年后他也才了解到,原来同身为铝脑人的费米记忆力严重差于常人,需要花比普通人更多的时间记录、背诵信息。
  渐渐的,少年费米的出现让鼠耳的小棚里变得有了活气,生活也因他的闯入变得鸡飞狗跳起来。他向萨福报告了费米的情况,萨福让自己带着他练一段时间。鼠耳便终于在一年后收他为徒,带他出去历练一段时间。
  但没想到桌“翻脸不认人”,“师徒”的名号虽有了,但确成了个刺头,经常不听自己的指令行动,一冲就是最前锋,简直是个不怕死的崽子。
  不过鼠耳并不像萨福一样一昧地管教,除了基础技巧的传授,只是任他冲,冲出事儿了嘲笑一般再跟他好好谈谈——他告诉费米,在前冲锋并不意味着勇往直前、不顾四周,相反,周围人事要看得更加仔细,你冲在前边,遇见的人自然比后边儿的多,这时你就要承担起冲在前边的责任,要率先去拯救那些等待被拯救的人。
  几年后,当他知道徒弟费米决定带着新来的小孩黎沃冲锋,当他知道他决定去红灯区拯救名为“兰晴”的女性,鼠耳便意识到——自己这个师父,应该做得还不错。
  后来费米等级提升了好几个段,直接编入了萨福手下,他们师徒的联系就少了。但鼠耳并不在意,相反,他更加洋洋得意。
  一直都是的,亲手教出来的费米一直都是自己的骄傲,虽然他不在自己手下了,但他只要一去革命派本部,就会不由自主趾高气扬、抬头挺胸——看看,这成为副手的费米,是老子教出来的徒弟!
  当然,这边的工作也不能耽误,他找了不少没有归宿的孩子,把他们养在一起,希望能培养出像费米一样优秀的人——这时的鼠耳意识到,自己偷偷摸摸的一生中,最重要的人生价值是什么,他想,他是喜欢孩子们的。
  这样的“沾沾自喜”一直持续到费米死讯传来,那天他喝了个混天黑地、不省人事,都快把眼泪流干了,他决定不把这件事告诉白阳城搜集情报,还是孩子的徒弟们。
  蛾子那句“为他报仇”,让他心如刀割——当初,自己这一代加入了革命派,都无法推倒白阳的统治;时间再往后走,费米那一代也抵抗不了实力愈发强大的他们;再到现在黎沃这一代,年轻的生命还在浴血奋战着。
  硝烟弥漫,他不希望接下来蛾子这一代接过他们的老饭碗,继续把脑袋挂在腰带上,过着刀尖舔血的生活。越拖,反抗的胜利就越渺茫……黎沃,这个由萨福和费米带出来的孩子,如今已是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了,这个世界的所有罪恶,能在他手中终结吗?
  新的世界,新的天空,新的地面,又会在这个时代诞生吗?
  …………
  鼠耳讲完话回来,无精打采地躺在床上,凝视着灰蓝色的塑料棚。
  他翻了个身,掏出跟烟草卷,含在唇间,没有点燃,他摸了摸腹部的那块肿瘤——这东西,从出生到现在就一直留在自己体内,不知何时回突然恶化。
  他叹了一口气,一撮鼻子,干脆不想这生生死死的事情了,想想明天,明天还要根据天牛给的地图去城堡,必须休息好才行。
  一切……都会……如意起来的。鼠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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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我还在沉默之中(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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