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说错吧,芬琦小姐?”
芬琦拧头,甩开乔多全的手,她咬着牙,胸膛剧烈起伏着,呼吸急促。
一直找不到机会插口的黎沃心一惊,他看见芬琦望向了自己,那种眼神……他在战争时期见过无数次了,像好不容易绽放的希望之花被人猛地掐断,绝望又无力。
黎沃不是圣人心肠,他跟芬琦认识不超一个小时,当时信任她,让她带领三个小孩出去,是他认为成年人中一场最普通的交易——只要她不是白阳人,还没变成白阳高层那样的“杀戮机器”。黎沃对“外面”的人,并非绝对憎恨,相反他还怀有一丝希望,毕竟那里有最真实的星空,承载着他童年的理想、单纯的梦想和坚毅的人格。
但是,目睹乔多全这一手“白阳的拷问”,出手相救谈不上,但他也有点于心不忍,毕竟对方是一个这么年轻的女孩。
禁闭室的一面墙体发生了变化,原本光滑平整的墙面裂开一道痕,一角黑布从中探出头来,空气中就像有一张无形的手,将黑布捏住拉了出来,接触到其他墙体的黑布宛如八爪鱼一般,逐渐铺展开来,直至整面墙都被其覆盖严实。
乔多全手往下一摆,只见那黑布“唰”地掉落下来,黑布后,无数拷问工具磁悬浮在空中,布满倒刺的熨斗泛着渗人的冷光,又粗又大的铁钳尖端还有凝固的血迹,苦刑梨的四片金属叶高速旋转着,凯瑟琳轮的中心轴域烙印着白阳的标志……
他用那双漆黑的眼瞳盯着面前的女人,不知不觉地摩擦着手上代表掌权人的戒指,他说:
“铜牛烹会让你体验炙烤致死的全过程,叉刑会在你疲劳低头时瞬间刺穿喉咙与胸腔,犹大摇台会让你的**被拱大而刺穿,铁女架会让你体内的血液流得一干二净……这么说来,好像断头台是最轻松的想法,但我想你一定不愿意体验脖子被卡到环里、不知头上的“达摩克斯之剑”何时落下的感受。”
黎沃看见乔霖紧紧握住了拳头,目光像刀子一样,狠狠注视着他的父亲。
黎沃清了清嗓子,小声说:“那啥吧,人家要是不想说,那肯定不会说。她不是外面的人吗?我觉得吧,留个活口比直接杀了她要好……”
乔多全抚摸着铜牛光滑的表面,悠悠地说:“你就这么相信外面的人?你不怕留下她,等于放虎归山?万一她其实是个黑雾变异体,再把你革命派里的好朋友杀了怎么办?”
这话一点情面都不留,直戳黎沃心里最痛的伤口,但他只是垂眸无言几秒,就重新看向乔多全,说:
“黑雾变异体还是当年黑雾变异体,我,乔霖,都不是当年的我们了。”
“我说公爵大人,真没必要,我们又不是只有从她嘴里才能知道解决方法——就那个光盘堵塞什么的,我们可以花时间在上面研究,公爵……大人,要不然,我还可以让革命派一部分人帮着一起想办法啊!为什么要靠这种酷刑,靠侵犯她的生命来获得答案呢?”
乔霖这时抓住了黎沃的手腕,声线坚定地说:“在这件事上……我支持黎沃的观点,父亲,收手吧,白阳不能再靠残暴、强制和泯灭人性继续发展了!”
乔多全抚摸铜牛的手不动了,他朝两人走来,短短几步,竟有一种强大的威逼感,压迫得黎沃几乎要喘不上气来。
他扬起下巴,斜睨着黎沃和乔霖:
“其中来龙去脉,你们,呵呵,知道多少?这十几年来,我付出了多少,才走到这一步,才抓住一个‘使者’?情|色链条收割了多少资金,我们投入了多少精力,战争也足足打了四年,我们才做到这一步;现在还要像做贼一样,偷偷摸摸地躲躲藏藏,防止被外面的人发现!”
黎沃懵了,“使者”是什么东东;情|色链条收割的资金不是都给你乔氏收入囊中了吗,都拿去干嘛了?“我们”又是什么意思……我靠!不会乔多全背后还有一个乔多全吧,类似克隆人那样的,形成一个庞大的组织,一个全是乔多全统治的组织……
黎沃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大跳。他完全搞不懂乔多全在诉什么苦。
“就差最后一步,最后一步了,好不容易在网络一二三取消备用网络开启时,中断光盘交易,同时一并抓获‘使者’。最后一步了啊!将堵塞之物清除,打通三维与四维的通道,然后……巴底律世界才能更加稳定,我的人民才能找到自由与幸福。乔霖,他这个边缘人不理解我也就算了,你还不能理解我吗?这么多年了,你还在将你的父亲看作敌人吗?”
而只听乔霖低声说:“抱歉父亲,我无法给出您想要的答案,但您不是我永远的敌人,也不是我永远的朋友,您忘了您曾经教导过我什么吗?‘人与人间只有永远的利益,没有永远的敌友’……我们之间也是一样的。况且,您从来没与我真心交流过,您从来没把我当作您的儿子。如今想让我理解您,比登天还难了。”
乔霖这话说得就够死了,连黎沃听了,心里都难免为乔多全“咯噔”一下,只见乔多全眼角抽了抽,他扯出一个皮笑肉不笑,沉默地走远了,随后,牵起了铜牛鼻环中的绳索。
“嘎啦嘎啦……”铜牛往前缓缓移动。
乔多全轻拍两下铜牛的腹部,只见它尾部所处铜板打开,露出漆红的内里,它双足因磁力离地,四团火焰“砰”一声爆破出来,吸收着冰冷的氧气分子,贴着铜牛的腹部烧得愈发旺盛。
乔多全带着磁力手套,在空中一挥,芬琦的椅子自动移到铜牛尾部,火焰如魔鬼,张牙舞爪地舔舐着芬琦面前的空气。
公爵做了个“送”的手势,椅子与人体脱离,她身上的绳子是与手套磁力相对应的物质,马上就将她提拉至空中,头部对准铜牛尾部。
黎沃抽出了自己的氢**,乔霖叫喊着让乔多全父亲三思。
“你们真的为了一个外面的人来对抗我?对抗巴底律世界的真相?”乔多全冷冷地说,他掀起眼皮,毫无兴趣地瞟了芬琦一眼,说,“太遗憾了,反抗是活在全人类细胞中的物质,他们叫我不要杀你,我就会杀你。”
黎沃的食指紧紧挨在扳机上,他压低声音说:“什么狗屁逻辑!乔多全,战争已经结束,‘和平协定’上写得很清楚!在和平时期随意伤害他人即是违法,就要被关进白塔监狱!”
“违法?”乔多全轻笑一声,说,“我就是法,我就是制度。你应该还记得,‘和平协定’的最后一条约定:白阳将与革命派携手,不遗余力寻找真理。在这条路上流多少血多少泪,都不足惜,黎沃,这是寻找真相、专属人类的一条光辉之路啊!”
他下移眼珠,对怒视自己的芬琦说:
“芬琦小姐,您真的觉得自己宁可死也不说出答案的行为,真是‘忠诚’的代表吗?别傻了,你早就被外面的人抛弃了吧,还想体现价值,趁早告诉我比较好。”
“滚。”芬琦从喉咙里挤出这一个字,她咳嗽起来,肺部灌了血沫,发一个音都是难上加难。
乔多全凝视着少女的瞳孔,说:“既然如此,那就以这种方式体现你的价值吧?你们真的只要‘守口如瓶’我就束手无策了,呵呵,那我十几年来的努力算什么?芬琦小姐,您知道‘突破痛苦线’吗?”
芬琦瞬间屏住了呼吸,她张开嘴,还想说什么,但被满喉的血沫呛了个七荤八素,咳得支气管都快裂了。
乔多全“怜爱”地为她再次擦去嘴角的血,只不过此时的眼中是更冷的雪原。他说:
“‘使者’被强行‘突破痛苦线’后,无论什么秘密,只要施行者询问,他们都会准确无误地传达到对方的脑子里。还有,如果是被外界抛弃的‘使者’,被‘突破痛苦线’后,还有最后一次操控巴底律世界三维空间的能力,不过,这时候的操控发令者就是施行者了,‘使者’必须无条件执行。”
黎沃扣下了扳机,然而,乔多全身后的所有刑具都飞了出来,组成一道坚不可摧的墙壁,阻挡燃烧的氢气。火光散去,“墙壁”解体,毫发无伤的乔多全已经将芬琦送入铜牛,关上了尾部的钢板!
底下的火烧得旺盛不已,却照不亮乔多全眼底的阴翳。
“忘了说,这个铜牛体内也配有‘唤醒药物’,我知道‘使者’的综合能力都很强,**上再痛苦,只要逼迫自己的内心不感受痛苦,就无法‘突破痛苦线’,所以,”乔多全双手负后,退了几步,也不知芬琦还能否听见,或者他只是在对谁说而已,“不要想着对抗自己的内心,不要想着对抗我,‘唤醒药物’能在高温作用和**痛苦下,唤醒你最痛苦的记忆。”
火烧得越来越旺,铜牛表皮泛出恐怖的焦红,他们听见“咚咚咚”的声音从内部传来,还有芬琦撕心裂肺的吼叫声——听起来,就像铜牛低沉、绝望又无力的叫喊。
乔霖额上的汗液滴落下来,他没有记忆脑,父亲也没有记忆脑,可现在看来,父亲却镇定自若、掌握大局,巴底律世界也在他的手下正常运转,麻木的人民继续麻木,快乐的人民继续快乐,无察觉的人民继续无察觉。残暴,不会因为记忆脑的缺失而一并丧失,那是根植在人心里的属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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