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后还认识了陈铭川。
期间岳或就被她放在寄宿学校几乎从不过问。
当年岳释的事情被曝出,还没半小时就被压得无影。再曝再压,如此反复三四次大家就都以为自己是被耍了,热度自然而然便降了下去。
岳释在圈内二十多年,名声与人设确实都很好。
要不是这次他突然在网上放岳或的照片,岳或粉丝众多都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纷纷维护他;最后又引出林倚白亲自下场对线报警。
他都还不会被那么多人骂。
互联网是个无法让已经出现过的东西消失干净的地方,如今虽然只能追溯到当年新闻的蛛丝马迹,但也足够了。
林是非看着那些被归拢起来的信息,眉目冷淡神色漠然。
他倒要看看,这次还能不能有人压得下去。
确认过后,手机便被随意地放于桌面再没动过。
林是非脊背挺直地倚着雅座靠背,侧首看向校门口,在心里数着考试结束的倒计时时间。
好确保过会儿出去等,能让星星一出来就看见他。
水彩考试的每个考场内除视频监控外,还有三位监考老师。
某教室内,其中一名老师已经在其中一位同学的斜后方站了许久。
很多人在被盯着做题、画画时,都会很容易紧张,刚开始这位老师也觉得不该给学生带去无故的压力,没有在任何一位学生身边停留太长时间,只要确保他们都在遵守基本的纪律,便会继续无声地走动着监考。
但她几次三番盯向那位身穿驼色风衣的男生,都发现他的手非常稳,而且目不斜视,全然不被外界打扰。
似乎外界一切都与他无关。
他的每笔都像是有自己的想法,色彩渲染与走向完全不用思考似的。
却又刺激紧抓人的眼球。
要知道早在刚考试时,其他学生都动笔了,只有他还在静静地盯着眼前画架上的白画纸,没有任何动静。
水彩主题的考试大多都是考风景和人物的结合,静态又或动态的互融。
看学生对色彩的把握如何。
今年的也是如此。
主风景与人物融合。
当时老师见他不动,怕他浪费太多时长,便没忍住秉着负责的态度,轻言提醒道:“考试已经开始了,色彩画很耗时间,别光想。”
闻声岳或侧首抬眸,礼貌地和人对视,浅笑:“知道了,谢谢老师。”
而短短半小时过去,他就变成了、先前被老师提醒着画画到如今老师紧盯着他画画的学生。
大片深郁的色彩被随意地铺于纸上,几分钟后便被他手上那支笔划勒出物体的粗糙轮廓。
建筑的楼房拔地而起。
雨后的天气让柏油路面变得潮湿,在车辆呼啸而过时又变得有些泥泞。
短发的小男孩儿朝纸面外的人世露出了四分之一的面容,身上原本应该干净的、矜贵西装小马甲不知为何沾染了污渍,把他弄脏了。
道路两边无比繁华的高楼大夏让人望尘莫及,也令人觉得压抑,哪怕是天边挂着的烈日都无法让那股沉闷消散分毫。
直到代表“分崩离析”的色彩在左边的高楼上晕染点缀,它们便似在精致中走向坍塌,再无回旋余地。
而右边的建筑在日光的照射下,被树影切碎的光斑轻巧又跳跃着投射在上面,犹如精灵。
让人心生向往。
明明在刚才它们还是一样的东西,经历了小小的改变后,竟然便天翻地覆。
马甲染上污渍的小男孩儿全然不在意自己的衣服有没有被弄脏,他只是身体半蹲,在道路的右边珍重地捡起,不知怎么落在地上的一颗被叠好的纸星星。
一颗……被蒙了尘的星星。
左边某幢未被提字的“民政局”建筑在勇气中坍塌,碎成不值一提的过往。
右边路旁精致的小男孩儿垂首柔声询问手里的纸星星:“你愿意跟我回家吗?”
多年后,无故从夜空坠落且被人间踩脏的星星回答他:“我愿意。”
林是非耐心地、浓烈地——把干净重新赠予岳或。
让他向阳而生。
不知道已经在岳或斜后方站了又看了多久的监考老师,莫名想起“向阳而生”这个成语,竟然觉得很贴合这幅画。
但在最后冠名时,岳或写的却是——
【痂】
监考老师心神微震,心道:
是了。
痂落了,也就新生了。
左边——过去在溃败坍落;右边——当下在浴火涅槃。
水彩的时间只有三小时,如果要完成全部的细节,这副画肯定完成不了。
所以【痂】里,只有小男孩儿与他手里的星星的细节被完善了,其余的都比较粗糙。
但带给人的冲击却分毫都不少,反而精细与粗略形成鲜明对比更有种令人震撼的反差感。
“温老师,考试结束学生都走光了,你怎么还在出神。”同行的监考老师见温老师手上忙活着收东西,神游却不在这儿,没忍住笑着提醒了句。
“啊?”温老师回神,跟着笑了声,也没避讳,“刚才那个学生你也看见了,天赋很高,不多见。”
“对,我刚才也在看……”
*
“考完啦。”岳或出门就见林是非仍在中午时的位置等,眼底晶亮地大跨步过去,宣布这个好消息,“终于可以不用再每天操心画画了。”
林是非被他的兴奋传染,捏他耳垂:“星星辛苦了。”
艺考成绩大多会在十二月底或者一月上旬的时候出,这时候不用管。
而且就算想管也没地方。
傍晚五点的初冬,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岳或高强度集中精力画画,中午吃的饭早被身体消化得所剩无几,感受到了饿。
“我们现在去吃饭,我订好了餐厅,”林是非道,“吃完可以在外面玩一会儿,反正不用回学校。”
“好。”岳或应道,随后脑袋靠近林是非说起悄悄话,“吃完饭我们不在外面玩。”
林是非眸色忽而渐深,虚心请教般地问:“那我们应该去哪里呢,Darling。”
“装什么大尾巴狼,”岳或扬唇笑,虽然有点害羞但用声息说话时却很大胆,“当然是回家做……嗳啊。”
林是非眸子满是深沉:“非常期待。”
吃完饭回家还没到七点,但天色已经全暗了。
两个人正常洗漱完,岳或先林是非几分钟出来,打算干点正事,而这时才刚刚过七点。
阳台的落地窗没关,窗外的霓虹夜景很惹人,能远远地看见街道上有呼啸而过的车辆,车灯倏地靠近、又飞速消失。
岳或只把房间里的几盏壁灯打开了,视野是明亮的晦暗,那道光线给周围的物体与人身上都晕了层朦胧的美感。
树影在天地的灰黑中昧着浅淡的月光,披了层圣洁的银纱。
岳或站在落地窗前,认真地低头摆弄衣服,手指却紧张地蜷缩,好几次都没扣好。
刚才他明明看说明书该怎么穿了,不难,就是……
等林是非从浴室出来,浴室门“当”地轻响,他恰巧弄好衣摆,当即略显拘谨地站在背后满是霓虹的窗边。
透过暖调的壁灯,林是非站在岳或两米开外的地方。他被擦到半干的长发还比较潮湿,没用吹风机吹,片刻后发梢凝聚出新的水珠,顺着敞开三颗睡衣扣子的锁骨心口染淌而下,将衣衫打湿,颈间的微凸喉结都还有水光的莹润。
待看清岳或后,那道凸起便剧烈地上下滚动做出吞咽动作。
卧室里开着制热空调,很暖和,没有丝毫的寒意。
岳或穿着林是非的白色衬衫——林是非要比他高几公分,衬衫自然会大些,而他又跟岳或一样不喜欢穿较贴身的衣服,除了正装都相对宽松,因此那件衬衫在岳或身上能被完美地遮住大腿稍下的风景,但却好像更让人欲ba不能地想要亲自去窥探。
黑色的衬衫夹圈着大腿,与白色的衬衫衣摆连接,跟洁腻晃眼的纤白肌理形成刺激眼球的鲜明对比。明明东西很正常,但这样被岳或穿在身上,再被林是非的眼睛从头到尾地扫荡描摹……林是非只觉自己要被逼疯了,身体四处都在血脉喷张。
血液翻滚。
“Darling,”林是非并未靠近,嗓音却已哑得不成形,“你好漂亮。”
他由衷地张口夸奖,目不转睛错眼不眨。
晦暗的视野下,岳或的手不自觉地轻拽衣摆,耳根通红,说话时却没让自己露怯。
他说:“你才是……漂亮的狐狸精。”
林是非微怔,随即轻笑。
他为自己正名道:“我又没有勾引星星。”
“那我勾引你。”岳或小声说道。
林是非不再笑了,道:“星星要怎么勾呢?”
岳或上前两步,朝林是非招手,用新称呼轻声喊他:“漂亮的狐狸精。”
“嗯,”林是非答应,愉悦欣然道,“我在呢,Darling。”
说着他走过去,站在岳或面前,想看他接下来会做什么。
然后他便感到唇上一软,鼻腔内全是岳或的味道。
方才洗澡时洗发露、沐浴露的味道,好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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