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顷刻之中,他的脑门儿便“嗡”地热了起来,些许结巴道:“这、这画完了啊,我还要怎么……怎么画啊。”
林是非先开口问道:“星星会不会在已经完成的作品上,进行二次创作?”
话落,根本没过脑子,在林是非面前有什么就说什么的本能让岳或下意识地接道:“会。”
林是非的唇边便卷起抹很愉悦的弧度,笑了。
“我就知道星星厉害。”他身体微微前倾,唇瓣凑到岳或的耳边,轻声说道,“Darling,在上面画个我吧。”
闻言岳或不是很理解林是非的意思,侧眸看他的眼神里都含了些许不解的意味。
“Darling,就画一个,穿着超级短的小裙子——”林是非幅度很小地侧首,唇堪堪擦过岳或的脸颊,用情人间说情话那般的语气呵息低喃,“Sexual organ insertions stuff you……的我。”
“这叫场景再现。”他抬手轻抚岳或后颈,倾吐出的声息更显亲昵,字句异常清楚,“如果星星画的不够详细,我就亲自帮你复原出来。”
第81章
几乎是话音落地的瞬间, 岳或便双眼微睁,又羞耻又恼怒地狠狠瞪向林是非。
可他此时被话语“调戏”的脖颈与耳根都攀染上了惹眼的绯色,眼尾也有一抹飞红。
杀伤力直接下降为负值。
甚至这幅模样映在林是非的眼底, 只是小动物被欺负得有些炸了毛, 但又没有炸太狠,而能被哄好的轻嗔撒娇。
“好可爱,”林是非仍然在毫不畏惧地招惹岳或,音色低沉会蛊惑人心似的,“星星真的好可爱啊。”
说着他先把那副完美的画作仅用单手拿着, 让它小心又自然地垂至腿边, 另一只空出的手便转而想去摸岳或的脸颊。
可指腹还没触碰到熟悉滑腻的肌理, 卧室中便传来一道大力的“啪——!”
岳或没收力度,恶狠狠地抬起巴掌打在他的手背处, 瓮声瓮气地出声教训:“你走开!”
“林是非你……”他不明显地后退半步,离眼前的人远些, 声若蚊呐地评价, “烦人。”
“那星星到底要不要把我画上去?”被打的林是非丝毫不生气,只脚下往前追随半步, 重新把画举起来,势必要表明自己的诉求, 道, “Darling, 你真的不打算把那天的我画进去吗?”
言罢他似是想起什么, 忽而半真半假地问道:“星星不会是把那天的情景忘了吧?如果忘记了的话……那就只能再做一遍,好好回忆回忆。”
“不。不用回忆我全都记着呢!”岳或语速迅疾地打断他还想继续说下去的话音, 立马转身去拿画架、画笔、染料, 还有调色板, 说道,“宝贝,你先帮我把这幅画固定在画架上面。”
“我去浴室洗一下画笔,立马就画。”
林是非满意了:“好。”
他道:“遵命,Darling。”
岳或拿着自己的画笔转身去浴室,两只耳根都热得要命,眼里所含的情绪有点“呆”,但又有明显的“受不了”,仿佛是被突如其来喷发的火山波及到了似的,几乎能把人给灼伤。
他不自觉地抬手,很轻地捂住了一只耳朵,不让自己的心思通过外表如数暴露,只在心里快速地自问:
——这到底要怎么画啊?
可是不画,林是非肯定真的能做出“复原场景让其再现”的狗事。
岳或:“……”
但他并不是很想回忆,更遑论还是体会?
岳或慢吞吞地清洗画笔,又慢吞吞地转身回卧室,随即抬眸便发现林是非已经“贴心地打点好”了一切。
画架支得很完美,板凳离画纸的间距就是平常岳或画画最能感到合适的距离,而林是非便同样搬了把凳子在岳或旁边,堪称乖巧地坐着。
手里还拿着调色板等一系列岳或能用到的东西,明显是要让自己充当他那个最有用的工具人。
看岳或从浴室出来,林是非顿时希冀地看向他。
“……”
在这股犹如邀请一般的眼神示意中,岳或顿觉压力山大,但总体感觉却又良好。
他心想道,毕竟只是画画而已,他最擅长了。
他们两个的手机仍然被随意地扔在手机床沿,再没有任何人打扰。
—
被挂断电话后,岳释给岳或重拨回去到第三通时,听着手机里冰冷的机械女声提醒道:“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您稍后……”
岳释就知道自己肯定被拉黑了联系方式。
前所未有的怒气在深沉的夜色中不可抑制地翻涌而出,让他的整个胸腔都体会到了泛涨的疼痛,甚至有些呼吸困难。
和沈婉的婚姻还在存续期间时,岳释作画前如果实在没有什么灵感,就会喝一罐啤酒,有时候甚至只喝半罐。
他酒量不太好,酒精会迅速地淹没他“人模人样”时的清醒意识,继而再让他的脑神经陷入到“最直白”的时刻。
想怎么发脾气就怎么发,想砸多少东西就砸多少东西。
所以喝完酒后他的脾气非常不好,岳或小时候还被他吓哭过好几次呢。
又胆小又可笑。
但发完脾气,岳释整个人便仿佛都得到了“升华”,觉得什么东西都能画出来,灵感爆棚。
可他不能总是这样“神经兮兮”的,他也不想再经历一段尤其失败的婚姻,想好好和未来的妻子安稳且美好地生活。
有了新开始,过去的所有就都会被丢弃,他会很爱自己的伴侣,也会很爱自己的孩子。
至于沈婉与岳或,全是无关紧要的人,永远别来打扰他现在的家庭才好。
但沈婉嫁给了陈铭川,听说她富太太的生活过得很不错,岳释有幸听过几次,心里冷笑的同时,还只觉得嫉火中烧,沈婉这样的疯女人也能过得好吗?
她不是应该去大街上要饭?
而如今岳或也明显有了“利用价值”,岳释在亲手丢弃了亲生儿子十几年后,竟贪婪地想要他重新回来,让他为自己所用。
但岳或真的太过分了。
岳释身为一个知名画家,今天晚上拉下脸来,要主动教他画画是多大的机会与恩惠,岳或竟然都抓不住。
还敢对他这样口不择言。
“嘭——!”
岳释没有喝酒,但他实在气不过,抬起胳膊便把手里的手机狠狠地砸在地上,小巧的金属与地面碰撞而发出剧烈的动静。
显得又突兀又骇人。
不想学?多大的脸啊,岳释心道,他还不愿意教了,但他非要等着看,岳或到底能画出什么鬼东西出来。
对他老子都敢不敬的人,又能好到哪儿去?
还留着干嘛?
不得让他哭着求自己原谅?
想到岳或以后说不定会后悔拒绝了他在画工上的教导,更后悔对他的不友好态度,而回头求他原谅的场景,岳释便又觉得自己舒服了。
他嘴唇微咧开,甚至想要开心地低笑出声。
卧室里刚哄完岳含舒睡下的许静叶,听到书房的砸东西动静后,没忍住蹑手蹑脚地来到书房门前按下把手探进半个身体,想看看岳释发生什么事情了。
待看到他脸上那抹有点吓人的笑容时,她当即蹙起眉头,压低声音说道:“岳释,都九点多了你干什么呢?天天画个画搞个艺术,真要把自己搞神经吗?”
两个人已经结婚八年,岳释和沈婉离婚还没三天,他和许静叶就扯了结婚证。
往常许静叶也会这么和岳释说话,反正对方又不懂画这个东西,只能看出好不好看,说了也就说了。
她可没像沈婉那样情绪过激到弄坏他的画作,夸奖的话还时常脱口而出。
是个好女人。
可岳释刚刚才被林是非讽刺过“上不了台面的垃圾”,他的情绪此时正是处于敏疑的特殊阶段,这种话让他当场就爆炸了。
他的画任何人都没有资格进行评判!
岳释几乎有些反常地从椅子上猛地站起来,脸色很冷:“你说什么?”
“你说话注意点儿!”
结婚的这些年里,岳释一直都在跟许静叶说,他和沈婉的婚姻失败绝对不怪他,只怪沈婉。
他长相好,自小便有在纸上作画的才华,二十几岁就在艺术圈子里步入正轨,事业从未经历过低谷,永远都在向上走,名气大到国外。
夸张点说,喜欢他的男人跟女人几乎能排到天边。
岳释快活了半辈子,始终都活在被无数人追捧的高位中,但就是他这样的男人,沈婉都不知道珍惜。
但也正是被捧习惯了,所以稍微几句不好听的话,就让他觉得深受侮辱。
心气都不顺畅。
不过他为了不再重蹈覆辙失败的婚姻关系,这些年从未和许静叶红过脸,做的就是全心全意爱护家庭的好丈夫。
因此许静叶竟然被他这样少见的骇人神色唬住了,只痴傻般地和他对视。
呼吸霎屏久久未能言语。
—
“……你别再看我了。”岳或唇瓣嗫嚅地小声道。
他在已经创作完成的画作上进行二次创作,根本没敢侧眸往旁边看,目不斜视地制止:“林是非……你、老是这样盯着我,我有点画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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