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手上阵的穆迟比不上他的速度,看上去略微处于下方。
见宋闻舟出来,齐凌先发制人道:“宋闻舟,我刚刚误伤到你我给你道歉,你可不能帮着迟哥欺负我一个人。”
“呵,不需要他,”穆迟边躲闪边说,“对付你,我一人足矣。”
于是宋闻舟默默地走远了些观战。
很快,齐凌脚边的雪球被他毫无章法地扔光,看上去唬人,其实真正砸到穆迟身上的少之又少。
而穆迟虽然出手不多,但几乎都是算准了齐凌的走位,十之八九都砸到了齐凌的肩背处。
尤其是齐凌胡乱扔完之后需要停留片刻重新捏雪球,穆迟想砸他变得更加容易。
宋闻舟看着被雪花渗进脖子里冰得嗷嗷叫的齐凌,在心里摇了摇头,和穆迟比起来,齐凌还是有点弱。
思索间,宋闻舟的腿上受到一击,他转头望去,穆迟微仰着头看他,发出挑衅的信号。
宋闻舟冷笑一声,真当他的头是雪球捏的?
宋闻舟弯腰捏出一个非常圆润的雪球,动作利落地往穆迟的身上砸过去。
原以为穆迟会像和齐凌交战时一样闪躲,哪成想穆迟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愣是让雪球在他胸口炸裂开。
宋闻舟眯了眯眼睛。
“让你一个,”穆迟自以为绅士地提醒道,“下面我就要认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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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嗯,”宋闻舟淡淡道,“请你一定要认真。”
说着先穆迟一步出手。
齐凌见宋闻舟和他一样打穆迟,兴奋地叫道:“好耶,迟哥你小心了,我们这下有两个人了。”
全然忘了自己先前认为的两个人欺负一个人不公平。
“切,”穆迟逞强地说,“对付你们两个,我绰绰有余。”
齐凌小心翼翼地捏雪球,时刻准备着应对穆迟的攻击,见穆迟一心一意地和宋闻舟对打,瞅准时机一下子将雪球砸向穆迟的肩膀。
穆迟忙着躲避宋闻舟扔过来的雪球,顾不上齐凌那边,让他砸中了。
齐凌:“哦吼吼~”
他再次瞅准时机砸过去,又中了。
齐凌:“咿呀呀~”
我真准,齐凌心想。
连续中了几次之后,齐凌渐渐发现——
他丫的穆迟根本没有看过他,注意力全在宋闻舟的身上!
“喂——”齐凌喊了一声。
穆迟弯腰躲过宋闻舟的攻击,同时将手中的雪球砸过去,口中提醒道:“来喽。”
宋闻舟平时稳稳当当的一个人,此时也闹得上蹿下跳,好不生动。
齐凌眼睁睁看着他俩你来我往,弱弱地:“你们不砸我吗?”
没人理他。
“小心,别滑倒了。”穆迟提醒跑动中的宋闻舟。
宋闻舟却不领情,“看好你自己脚下吧。”
“迟哥!”齐凌不甘心地提高音量喊道,“你也砸我呀,来呀来呀!”
穆迟动作敷衍地往他那边扔过去一捧雪,甚至没使什么力气,中途就掉在了地上。
“……”
齐凌举着个雪球,看看穆迟,又机械地转头看看宋闻舟。
emo了。
快乐是他们的,他只剩下孤独。
下一秒,齐凌举起的手臂被砸偏,雪球是从宋闻舟的方向扔过来的。
他立马又笑起来,转过身把宋闻舟当成攻击对象。
然而只等他砸了宋闻舟一次,刚才不理他的穆迟莫名又开始对付他了。
慢慢地,三个人的站位变成稳定的三角形形状,每个人都开始无差别攻击。
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闹了许久,宋闻舟的手被冻的通红,但身体却因为激烈运动变得很热,裹在厚重衣服下面的皮肤渗出汗水,脖子被围巾缠住更是让他的呼吸又重又快。
“呼……”他用力扯了扯围巾,还没喘顺气,一个雪球裹挟着凉意扔到他的脖颈处,冰得他一个激灵,“嘶!”
齐凌指着他哈哈大笑。
宋闻舟拉着围巾抖动,想把冰块抖出来,没成想融化变小的雪球顺着他不小心扯开的衣领滑落至胸口,滋味十分之酸爽。
宋闻舟轻哼了一声,低着头寻找那可恶的小冰冰。
“怎么样?”穆迟关心地跑到宋闻舟的身边问。
“好冰。”宋闻舟说。
他能感受到冰块随着他的动作在胸口各处流窜,但是却看不见也摸不着。
穆迟抬了抬手,像是试图伸进宋闻舟的衣服里帮他弄出来,迟疑了一会儿还是默默地缩回去。
宋闻舟低垂着头,从穆迟的角度一眼就看见他冻红的鼻尖。
“不玩了,”穆迟拉着宋闻舟的胳膊,“进屋里暖暖。”
进到屋里,穆迟打开暖炉,三人坐成一个半包围的结构,六只手几乎贴在了暖炉上。
屋里的暖气本身就开得很足,又靠近火热的炉子,冻僵的手很快得到缓和,全身都变得暖洋洋的。
“哎?”齐凌想起之前的问题,“为什么宋闻舟大早上的就出现在你的房间里?”
这话是对着穆迟问的,宋闻舟以为穆迟会回答便没有说话,然而穆迟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齐凌。
“昨晚你们睡在一起啊?”齐凌又问。
穆迟意味不明地嗯哼了一声。
宋闻舟瞥他一眼,说:“不是,我早上来的。”
“那你来得可真早。”齐凌一起床就过来了,宋闻舟竟然比他还早到。
宋闻舟微笑,“还行。”
他其实是不想来这么早的。
穆迟在一旁摸摸鼻子,插嘴问道:“你来找我干嘛?”
齐凌一副“你以为我愿意来”的表情,说:“你和奶奶不是明天就要走了吗?我爸叫我来帮你们‘搬家’。”
穆迟的爷爷是一位教师,齐凌的爸爸以前是他的学生,对他十分敬重,逢年过节都会上门拜访,穆迟和齐凌因此从小就认识。
由于两家来往非常密切,齐凌的爸爸干脆每次升学都把齐凌弄到和穆迟一个学校一个班级,想着俩孩子在学校也能有个照应。
前些年穆迟的爷爷生病去世了,齐凌的爸爸总觉得穆迟和奶奶两祖孙太不容易,对他们颇为照顾,有事没事就让齐凌过来帮他们干活。
“哦,”穆迟漫不经心地说,“你爸要是知道你不仅没帮我,还砸我窗户,不晓得会对你怎么样。”
尽管知道穆迟只是说着玩玩,齐凌还是挺直了腰杆,心虚道:“都、都说了雪球是不可能把你窗户砸碎的。”
“万一我选的玻璃材质太差,经不起一丁点暴力呢,”穆迟斜睨着他,“不长记性。”
宋闻舟茫然地看着他俩,神情显得有些呆滞。
穆迟爱死了他这副不经意间流露的懵懂的模样,比缺根筋的齐凌不知可爱了多少倍。
于是穆迟换上和面对齐凌时截然不同的表情,笑着解释与他听。
齐凌从小就喜欢用敲打窗户的方式让屋里的穆迟知道他来了。
穆迟比较小的时候是住在一楼的,房间的窗户正对着院子,齐凌每次来就直奔窗户旁,拍得玻璃啪啪作响。
后来穆迟的房间换到二楼,齐凌够不到,便往上面扔小木条。
那时大概是一二年级,齐凌没有意识到危险,有次扔上去一块石头,穆迟房间的窗户玻璃应声而碎。
小穆迟当时正好待在房间里,被吓了一跳,好奇跑到窗户边查看的时候被碎玻璃割伤了手。
宋闻舟闻言瞳孔微微放射,往下看了一眼。
穆迟默契地把手从暖炉旁收回来,张开给宋闻舟看,不太好意思地说:“没事,就是割了一小个口子,不过当时年纪小,流一点血就害怕得不行,哭得昏天黑地的。”
齐凌的爸爸知道后把齐凌狠狠地揍了一顿。
“哦对,”穆迟强调道,“他被打之后哭得比我惨多了,于是我就原谅他了。”
那之后齐凌长了记性,不再往窗户上乱扔东西。
到了初中,正是最中二的年纪,周末齐凌抱着篮球来找穆迟玩,在院子里喊穆迟老半天穆迟都没有搭理他。
他于是把篮球往上面一扔,本意是砸窗户旁边的墙壁,可惜他的投球技能……太过离谱,篮球砸到了玻璃上。
玻璃再次应声而碎。
坐在床上的穆迟被吓得立马把手机甩地上,平复好差点从喉咙跳出来的心脏后跑到窗户边把齐凌骂了一顿。
没出意外地,齐凌又被他爹狠狠地揍了。
“他被揍得很惨,”穆迟说,“不过他逞强没哭,所以我就没有原谅他,还让他赔了我安装玻璃的钱。”
这句话说得好似小学生闹别扭,宋闻舟哭笑不得地问:“你原不原谅一个人的标准就是他哭没哭?”
穆迟傲娇地仰起下巴,“没错。”
穆迟没有告诉宋闻舟的是,那天齐凌来找他打篮球,在院子里喊他的时候他不是故意不搭理齐凌,他是没有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