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听见这个名字的时候,虞琛只觉得有些耳熟,等见到人后才发现沈夏不仅和他是一个学校,更是和他参加了同一届的“夏舞杯”,名次更是为女子青年组一等奖。
“就要上台了,紧不紧张?”经过一个多月的相处,虞琛和她早已熟悉,因为沈夏比他大了一岁的原因,总是很照顾他,把他当成弟弟看待。
虞琛听见她的话,摇摇头,他很少有上台紧张的感觉,或许是性格原因,总是觉得平日里的训练足够努力,排练也没有出问题,那上台的时候就不需要担心,只当做是之前的每一次练习就好。
沈夏闻言也笑了笑,两手交叉抬过头顶,拉了拉身体,接着轻轻吐出一口气,说:“那上场吧。”
舞台上的灯光亮的刺眼,照得虞琛快要看不清台下的观众,舞蹈的时常很短,七分钟过去,表演结束。
下了台,沈夏转头提醒道:“快去换衣服吧,下面好像就是白萧的节目了。”
虞琛点头,他和白萧之间假扮的情侣关系已经不是秘密,即便是虞父虞母也知道了白萧。
他迅速换好了衣服,从后台走出来,台上的白萧恰好上场,虞琛找了处舞台旁的位置,这一处隐藏在黑暗中,很少会有人注意到,但舞台却能看的很清楚。
舞台上的人和平日里的他不太一样,让虞琛想起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样子。
歌曲是白萧自己写的,虞琛还是第一次听见,不同于他一贯的摇滚风格,这一首更像是情歌,台上人坐在白色的高凳上,轻轻拨动着吉他的弦,圆润柔美的音乐在指尖流淌,低沉的嗓音好像在诉说着心事。
高空中打下的一束灯光将白萧的身体笼罩,台下的人将目光都牢牢锁在他的身上。
虞琛却没听清他唱了些什么,他想起了就在不久之间应云穹问他的话:“如果你们一方有喜欢的人的话,那个人会不会因为觉得你们之间是真的情侣关系,而产生误会呢?”
当时他答应白萧的时候,答应的太过草率,没有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
直到应云穹问起时,他才想到,的确,假的情侣关系会不会影响白萧追求新的恋情?
舞台上的情歌可以听出歌唱人浓厚的情绪,虞琛若有所思地看着白萧。
原著中白萧的确也经历了这个假情侣的剧情,但他的假扮对象是盛明空,他们最后是在一起了的,当然不会产生这个问题。
可现在早已脱离了原来的剧情,虞琛可以确定,他不喜欢白萧,也不会和白萧真正的在一起。
一首情歌结束,台上的白萧没有立刻走下舞台,主持人走上前,满脸笑容地问道:“这还是我第一次听见白萧唱情歌,听说这首歌是您新出的歌曲,曲风和以往有很大不同,不知道这次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改变呢?”
白萧调整着耳麦,他没有立刻回答,想了片刻后才说:“这首歌是想送给某个人。”
主持人惊讶地咦了一声,问道:“不知道那个人今天有到台下吗?”
白萧看向台下,视线一一扫过观看区,似乎在寻找着那个人,接着,笑了笑,说:“不在台下,不过我想他会看见的。”
主持人又说了几句,这才放白萧下场。
角落处的虞琛却皱起眉,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之前一直忘了一件事,白萧他是有喜欢的人的。
那次的访谈节目他没有认真去看,白萧喜欢的人究竟是谁他并不清楚,但通过今天的这首歌,虞琛知道他一定是很喜欢很喜欢那个人。
应云穹问的问题在现在有了清晰的答案,这场突然的假扮情侣真的该结束了。
想通后,虞琛呼出一口气,虞父虞母的座位旁有个空出的位置,他走过去,才发现今天应云穹也在,察觉到他的视线,应云穹冲他扬了扬笑容,接着夸赞道:“今天的演出很精彩,不枉你这段时间的辛苦。”
“怎么也没告诉我你今天会来?”虞琛说。
“也就是今天才确定。”应云穹说,他的位置和虞琛位置相邻,头微微一侧,两人就能说上悄悄话。
四周的灯光昏暗,吵闹的音乐声将两人从周围隔离开,因为天气有些凉,虞琛换了一件奶白色的长袖卫衣,领口有些大,泛着粉的锁骨时不时出现。
应云穹轻轻点了一下唇,问道:“刚刚白萧台上说的那个人,他有和你提起过吗?”
虞琛摇头。
应云穹唇角带笑,他能看出白萧是喜欢虞琛的,之前一直不确定的是虞琛的想法,现在看来,虞琛还没反应过来。
他没有跟虞琛说清楚的打算,那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现在的情况对他极为有利,不得不说,白萧带给他的危机感要比盛明空的多得多,让他觉得如果这么发展下去,两人有一天假戏真做也不一定。
“那你现在有什么想法吗?”应云穹说,他并不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什么不对,就像是之前盛明空将他的心思戳穿一样,对付情敌嘛,当然是怎么快速有效怎么来。
果然,虞琛听见他的话,虽然没有给出回答,但已经不再像是上次那样迷茫了。
应云穹一只手搭在椅背上,眼睛虽然看向舞台的方向,注意力却全在虞琛的身上,他能感觉到虞琛此刻的情绪,就像是他上次拒绝自己时一样,这一次他也同样会拒绝白萧。
虞琛的舞蹈节目本就排在后面,没过上多长时间,中秋晚会正式结束,应云穹站起了身,说:“走吧,这么晚了,我送你和叔叔阿姨回去。”
“不用了,王叔在。”虞琛说的是司机。
应云穹也没再说什么,一行人准备离开。
秋天的晚风一向带着凉意,今年不知道为什么,温度要比往年低上一些,虞琛拨开被风吹乱的发丝,他有一段时间没有修剪头发了,发梢已经到达下巴的位置,离得远了,看上去还会以为是个长相英气的女生。
刚走出剧院,虞琛就看见白萧装扮齐全地站在一辆车旁,因为想明白假情侣这件事的原因,虞琛准备越早说清楚越好。
他刚一走过去,就听见白萧低声朝他问道:“冷不冷?”
虞琛的卫衣很厚实,风并不能穿过布料吹在肌肤上,他摇摇头,很是直白地说:“白萧,我觉得我们装作情侣的事情还是到此为止吧。”
白萧皱起眉,他看了眼四周,接着将虞琛拉上车,问道:“怎么突然这么说?”
“是我之前没有考虑清楚,忘记你有喜欢的人,如果我们继续假装的话,对你太不公平,万一他误会了怎么办。”车内的空间不大,坐了两人的后排空气变得滞涩。
白萧没有说话,他摘下口罩,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过了片刻后,虞琛才听见他说:“他不会误会的。”
声音有些沙哑,像是感冒后的状态,虞琛却没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前方的司机早已自觉下车,白萧摩挲着右手指节上的戒指,他不太敢去看虞琛,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他知道虞琛对他没有朋友之外的意思,但也没想到原来他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对他的感情。
说与不说,成了一个问题,说了,往后的相处肯定会有影响,不说,却又无法隐瞒,会让他觉得自己始终是在欺骗虞琛。
白萧想了想,或许还是说出口更合适些。
“小琛,我说的喜欢的那个人,其实是你。”
虞琛愣住了,一双眼睛怔怔地看向白萧,他从未往这一方面想过,甚至在此之前,他都不记得白萧有喜欢的人这件事,因为他表现得就和以前一样,不会特意联系别人,不会去说什么好听的话,就连虞琛和他见面的机会都很少。
可现在白萧说喜欢他,虞琛想起舞台上的那一首情歌,歌词他已经不记得,但旋律和白萧唱时的模样,还在脑海中盘旋。
“今天唱的那首歌,是写给你的。”
虞琛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并不擅长处理这种事情,往常的时候,他会说:“谢谢,但我目前不考虑谈恋爱。”但现在,这么说,似乎不太合适。
空气一下子凝滞起来,两人都没有说话,直到车外突然传开一声呼喊虞琛的声音,虞琛才回过神,匆匆说了一句:“对不起。”
“假扮情侣的事情,从现在开始要结束了吗?”白萧说,这段时间他早有预料,得到这个结果也做好了准备,只是心里还是有点失落。
虞琛点点头,接着就跑下了车。
白萧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将一直拿在手中的戒指盒收好,是他自己设计的,他原本已经想好了说辞,只是现在用不上了。
第41章
虞琛跑的动作很匆忙,说不清楚为什么,他不敢再呆在那里,那道突然呼喊他的声音宛如救星,给他找到一个合理离开的理由。
离开的太快,他不知道白萧是什么表情,也害怕白萧的会出现受伤的情绪。
虞琛没有想到白萧喜欢的人是自己,那场访谈中的回答在此时突然清晰地出现在耳边,乖巧,声音柔软,长相可爱,怕黑,还有些迟钝,每一个词都和他无关,却又有些牵连。
在虞琛自己的眼中,他与迟钝,可爱有很大的区别,尤其是可爱,他一直觉得十岁之后的自己是完全称不上长相可爱的,因为他的眼睛,小时候看不出,但长大后,眼角与眼尾的线条逐渐变得锋利,没有表情时,甚至显得很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