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越接过纸巾，收回了眼泪：“我有精神病史，是不是可以轻判？”
警察立刻又警惕起来：“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刻意查过？”
江越眼底划出一丝冷意：“十年前，我在法庭上亲耳听到的。”
第54章
“因为我是受害者，得不到满意的判决结果，理所应当的怀有报复心，所以我就有罪是吗？”
“法律给予加害者辩解的机会和应有的权利，那我呢，我连光明正大痛恨他的权利都没有吗？他受伤我就是嫌疑人，要在这张桌子上接受二次伤害，为什么我被跟踪，被纠缠他就不是嫌疑人？”
录笔录的警察按停了录音：“你先冷静，很多案件是要看证据的。”
江越已经在极力的克制自己的情绪，又是证据，他遵循法律的规则迟迟等不到正义的判决，而关超钻着法律的漏洞行不轨之事依旧逍遥法外。
“对，我有错，我身为受害者，不应该对服过刑的加害者心存怨恨，我必须原谅他，就算他骚扰我，我也要牺牲自己成全他，为社会减少一个犯罪分子。”
“你这是什么话。”警察不乐意了，“就事论事，牵扯之前的事干什么，你这样转移话题，我不得不怀疑你说得是真是假。”
江越笑了，突然觉得很可笑，他双手托腮，一脸认真的回答道：“我在反省自己，是你让我冷静的，一个精神病人的话好像不具备法律效应，你还要接着问下去吗？”
录笔录的警察绷着脸把他送了出去，江越不急不慢的走到施泽宇身边，努力掩饰着自己的不爽：“礼物呢，说好要给我的。”
施泽宇从兜里掏出一片薄薄的东西，放到了江越掌中。是一个像瓦片一样的绿色糖果。
他愣了愣，突然想到什么，一把揪住了要走人的警察：“我家也被偷过，是同一个人。”
警察：“你现在清醒吗？”
江越：“一加一等于二，我很清醒。”
那你刚才干嘛了？刚要下班的警察又跑了回去，连夜加班调案子出来。
因为怕鬼，江越陪施泽宇留了下来，一起等待案件的进展。
墙上的钟表哒哒的响，江越靠在施泽宇的肩上被吵得睡不着。
过了零点，警察局里依旧灯火通明，忙碌进出的声音却少了许多。
“为什么当事故发生后，人们总是要劝被害者大度一点，而不是严厉的惩罚施暴者，杜绝此类事情的发生。”
江越双眼放空，问出了困扰他一晚上的事情。
“因为成本。”施泽宇颔首，通过话语他已经猜到了江越被问了什么，只能耐心的开导。
“原谅只需要一句话，甚至都不需要真心，但惩罚不一样，要经过严苛而又繁琐的程序才能实施。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能够感同身受，每个人只在乎自己切身的利益，不愿意耗费过多的时间和精力。”
“感同身受包括你吗？”江越问道。
“对，包括我。”施泽宇回道。
江越闭上了眼睛，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不用思考就能听懂施泽宇的话，但却没有之前快乐了。
人的愁绪就是就是这么来的，思考的越多就越痛苦。施泽宇嫌麻烦也是这样吗？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两人靠在一起睡了过去，直到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撒进来。
伴随着阵阵脚步声，他们睁开了眼睛。两位警察带着关超走了进来。
这一模似曾相识，江越本能的往施泽宇怀里缩了缩，才猛然发现，他长大了，不会再有宽广的怀抱遮护的住了。
八岁的他躲在哥哥的怀里完成了庭审和判决，幸运的是，十八岁的他身边又多了一个人。
混乱的脚步声传来，江越抬头看去，许久不见的朋友都一一跑来，他还恍惚了片刻，原来不是一个人，是一群人。
“那个变态没把你怎么样吧？”
许依依气喘吁吁的问道，身旁的其他人跟着附和。江越看了一眼施泽宇，掏出了一小片糖片：“他把我的礼物弄坏了。”
听到回答，众人一阵沉默，此时，一个突兀的声音传出：“什么？他把你弄坏了？”
是堵在吃瓜外围的杜斌，许依依忍无可忍，一拳打了上去：“你给我正经一点。”
嘎嘣，是骨裂的声音，江越咽了咽口水，总感觉这话是对他说的。
不远处，关超的目光时不时的往这边投来，趁着大家说笑缓解紧张的气氛时，一声惊呼响起。
两位警察被偷袭倒地，片刻间，关超撞开了众人冲了过来，抓紧了江越的手臂。
“两次，都是在这个地方，你背叛了我两次！”
江越来不及吃痛，扑过来的关超已经被众人扯开，他也被施泽宇护到身后，听到了身前人压抑冰冷的声音。
“两次入室盗窃，毁坏财务，再加上袭警你跑不掉的。”
关超还在挣扎：“是我太纵容你了。”
江越扶着胳膊从施泽宇身后走出，看向吕松清：“那天的地址查到了吗？”
吕松清回道：“确认购买的地址和景区发帖的地址一致，应该是习惯性用的假地址。”
“南语琴给的信息也是正确的。”纪雨婷也跟着说道。
江越又把目光移到关超身上：“给我造黄谣，你这就是你说的纵容?”
“哈哈哈哈哈。”关超狂笑起来，“我只是想要你回到我身边。无论你多么肮脏，我都爱你。”
众人皱眉，这种畸形的爱真的好恶心，毁了对方，让对方无处可去，最后乖乖回到他身边。头一回见这么清奇的侮辱人的爱。
江越异常淡定，这种话他听过太多次了，从一开始起鸡皮疙瘩到现在已经没有感觉了。
但有些事还是要问清楚的：“跑圈晕倒，转移矛盾的事也是你干的吗？”
关超：“不这样，怎么毁了你，你怎么会心肝情愿的离开那个没人相信，还针对你的鬼地方。”
江越没再发问，冷冷的盯着关超的眼睛：“我会追责，我要亲眼看着你进去！”
说完，大家一起离开了警局，关超看着远去的背影，被警察拉走前留下了一句：“你不会的。”
“就这样走了？”唐迟迟有些不解，“不问一下那个变态还发了那些帖子吗？”
“这还用问，所有和黄谣有关的都是他干的。”纪雨婷是真的嫌弃。
见两人又要吵起来，吕松清赶忙调解：“其实很好分辨，关超想毁了江越，而南语琴想要江越离开。”
见大家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许依依叹了一口气，想不通干脆就不想了，但是，她突然停下脚步：“那俩恩爱狗呢？”
所有人齐齐回头，身后一片空荡，吕松清摇头：“这么大了还能走丢。”
魏文俊冷冷接道：“幼稚，是他们故意躲着。”
吕松清：“你说谁幼稚？”
气氛都到这了，刚摘下耳机的杜斌忽然来了一句：“你幼稚？”
最后还是徐一啸出声解围，指了指旁边的高楼大厦：“我看见他们进去了。”
偷拍技术都快赶上狗仔的纪雨婷连连称奇：“好眼睛，比镜头还准。”
江越一进商厦就拉着施泽宇直奔美食区，看着橱窗里面琳琅满目的糖果留下了口水。
“这个，这个，这个我都要。”
施泽宇立刻制止：“谢谢，我们都不要。”
江越：“你干什么？”
施泽宇：“你还想进牙科？”
江越想起脸肿的那几天，立刻把手里剩下的甜甜圈塞进了施泽宇嘴里，等回过神，立刻又拔了出来：“我忘了你不吃甜的。”
正要扔掉，突然想起被猫吃的糖醋排骨，一气之下又把甜甜圈塞了回去：“不行，你给爷吃干净！”
施泽宇不光把嘴里的甜甜圈吃完，还把江越嘴上的碎屑也吃了进去。给一旁的服务员都看呆了。
江越懵了：“你又占我便宜。”
施泽宇勾起嘴角：“帮你吃东西的报酬。”
“他好不要脸！”躲在装饰物后面的许依依都快气炸了，她从高一养成的白菜被人给拱了。
旁边一只手把她的脸怼开，其他人从缝隙里偷瞄，齐声道：“卧槽，又亲了！”
这回下嘴的是江越，咬牙切齿的说道：“这是你占我便宜的下场。”
施泽宇摸了一下被咬破的嘴，看着手指上的血迹陷入了沉思。
然后，啵！
“这是你咬我的代价。”
江越，接着啵！
“这是你偷袭我的代价。”
……
不知道过了多久，广播发出声音：“来自许女士的投稿，有些人，死皮不要脸，大庭广众之下占别人便宜！”
“来自杜先生的投稿，明明你情我愿，又没强迫！”
“来自许女士，笑话，你说愿意就是愿意？”
“来着杜先生，怎么不愿意，又没拒绝！”
同行的众人纷纷远离了眼前这两弱智，正好被听到广播的四下张望的江越看到。
一波三折的眼神交流后，大家屈服在施泽宇的淫威之下，默契的指向了装饰物后。
江越双手环臂走了过去，许依依和杜斌看着突然出现在脚下的阴影，吓得撞到了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