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时婚姻 完结+番外 (carpediem丧鱼)
- 类型:现代耽美
- 作者:carpediem丧鱼
- 入库:04.10
肖煦领了肖正清的命令来给肖帧道歉,但肖帧不想见他,他便每天忙完了就来寂云天等着。
傍晚,肖煦站在车库出口,看着肖帧从车里走出来。
他上前说:“大哥,让我进去吧。”
“进来吧。”肖帧越过他,边开门说。
“对不起哥,我听爸爸说了,我妈这件事情跟你没关系,是我误会你了。”
肖帧站在客厅落地窗前轻啜了一口咖啡,听着他弟弟讲些虚伪矫饰的言辞。
卢安跟着陆屿出去了,说是晚上回来。家里只有他跟肖煦两个人在客厅里。他目光盯着外面,看向虚无的半空,很明显,他的心思不在这儿。
肖煦的声音停下来。他站起来靠近肖帧,把咖啡杯拿走:“哥,晚上别喝咖啡了,会睡不着的。”
肖帧皱眉,悬空的手插进西裤口袋,声音冷冽:“你说完了就可以回去交差了。”
“你能不能别每次都赶我走。”
“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
“我知道,我妈这些年做了不少错事。现在她也去坐牢了,也得到惩罚了,我们握手言和行吗?”肖煦边朝他走边说。
肖帧漠然开口:“肖煦,这两者没有因果关系。”
“可你不是也给我们惩罚了吗?十年前我们差点死了!”肖煦握住肖帧的肩膀,声音不由得拔高,激动地说,“哥,你就不能看看我——”
肖帧挣开肖煦的禁锢,也打断了他的话。
他冷眼看着同父异母的弟弟说:“我提醒你一下,你妈坐牢是因为她咎由自取,但我父亲是因为你们才郁郁而终的,所以我们之间永远也不存在和解这个词,懂吗?”
背对着他的肖煦抿着唇喘息,停了会,他转过来,面上恢复了平静,微笑着说:“好吧哥,我结婚你会来的吧?那我过两天再过来看你。”
肖帧:“你别再来了。”
肖煦走到门口,又突然转头,说:“你知道陆屿是谁吗?”
南山监狱。
一面透明的有机玻璃将房间一分为二。姜媛穿着监狱服,双手被靠着手铐坐在玻璃后面,肖煦坐在她对面,玻璃的另一边。
“妈,对不起。”肖煦低着头,声音透出无力感,“我没办法了,你要在里面待几年。”
姜媛面色憔悴苍白,不同于往日的精致面孔上透出病容,仿佛被人抽走了部分生命,一下子老了十岁。她空洞的双眼看着面前的Alpha,她的儿子。
“不要心软,阿煦,不要心软……”女人喃喃自语,一直机械般地重复一句话。
肖煦是五岁的时候,被肖正清接到肖家主宅。那时候肖帧十岁。家里所有人包括佣人,都对这个突然闯入的小孩充满敌意。
肖煦像个筹码一样,被姜媛送来这个陌生的大宅子里。他孤身一人,十多年来小心翼翼地讨好这个家里的每一个人。
面对父亲的冷漠、周围人眼神里的轻蔑和脸上露出鄙薄的神情,他比任何人都渴望得到爱。但他最想得到的,是身为同父异母的哥哥所拥有的一切。
肖煦突然抬起头,眼神像一个行尸走肉的傀儡一样无神,用干裂嘶哑仿佛刚从地狱的火坑里爬出来一样的声音问道:“妈,你为什么要生下我?”
“如果当时你没有把我送到肖家,也许事情不会发展到这一步,我也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阿煦,我们当年没死活了下来,老天都是站在我们这边的,妈妈坐几年牢没关系,但你一定要当上肖家家主,知道吗?你一定得当上……一定得当上……”
姜媛重复这句话,陷入沉思。
十年前,肖帧的Omega父亲死后半年。就在发生那一晚的事情之后,肖正清正好要到外地出差一个月。
那一段时间里阴雨连绵,是夏季常会出现的梅雨季节。姜媛母子消失了一个星期,但家里的佣人和管家缄口不言。直到原本定下出差一个月但提前返回的肖正清回来,他们才浑身沾满脏污,残破不堪的一起回来了。
没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发生了什么。也没人关心。
但这一切他们三个都心知肚明。
关炀开了一辆吉普,停在路边。陆屿跟他靠在车门上抽烟,旁边站了几个身姿挺拔的年轻男人。卢安被支开了侯在远处。
陆屿:“这边的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你们先回去报个到。”
“是!”
几个年轻人说完走了。
关炀看了眼远处的卢安,漫不经心道:“哥,政府那边的人找咱们告你状了。”
“嗯。”
“废了乔言,举报肖正国,然后又废了那么大的劲儿找那伙人要证据,给检察官高级法院施压重判姜媛,”关炀掰着手指头挨个数,“还有十年前那事儿,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他啊?”
陆屿食指夹着烟蒂抽,吐出的袅袅白雾挡住了他的神情,“找个机会吧。”
关炀叼着烟,烟雾熏得眼睛半眯,口齿不清道:“你是怕嫂子生你气吧?”
一根烟抽完,陆屿丢在地上用脚踩灭,笑笑。
“我怕他不要我。”
第五十四章
合同期限将至。酷暑的炎热悄悄溜走,初秋清爽的凉意接踵而至。
肖帧穿着一件小立领的米白色衬衫,坐在院落里的木藤椅子上,盯着院墙一角的花圃发呆。
不知道什么时候移栽过去的红玫瑰正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散发阵阵浅淡的香味。
他思考着前几天肖煦说过的话,同时也在等一个电话,或者说等一个他早已知晓的答案。
仔细想想,他跟陆屿其实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关系。他们只有一张薄薄的合同纸和几次做爱的经历,这种关系能维持到什么时候、什么程度都无法预料。
以前觉得合同结束后他们总会分道扬镳,所以陆屿身上的秘密他也从不试图窥探。
但现在感觉好像不是了。
肖帧恍惚的想,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容易动摇了?
这种对他无意识的信任,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晚上的风有些阴冷,潮湿的寒意浸透了肖帧单薄的身体。他一动未动,陷在自己的思绪里出不来。
陆屿匆忙从外面赶回来。他接到卢安打来的电话,说肖帧有些不对劲,饭也没吃,从傍晚一直坐在外面没有动。
Alpha走到房间拿了一个盖毯出来,裹挟一身的风尘仆仆来到肖帧面前。
陆屿给他披上毯子,摸了摸他的手,微微皱眉道:“这样伤身体,进去。”
“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肖帧抬起头,平淡道。
像在科尔恪陆屿外祖母的洋房里问的一样,肖帧再一次向他提问。
陆屿沉默了片刻说:“不,准确来说,我们不是见过——”
直到电话打来。
肖帧按下接通键,将手机放置耳侧:“讲。”
“老板,那天的名单上确实有一位姓陆的老先生来吊唁。”
他拿着电话的手似乎有些僵硬,过了许久才把手机放下。
他早该发现的。
陆屿站姿挺拔,背脊绷得僵直,高大的身形站在肖帧对面,眼里闪着某种坚定不移和不安,像是等待命令或惩罚的军人。
肖帧问:“你刚刚想说什么?”
陆屿答:“十年前的那个人是我。”
“所以你一开始就知道我,才跟我签下了这个合同。”肖帧没有质疑,只是淡淡的阐述事实。
“是,”陆屿说,“这个我不能否认。”
肖帧笑了笑,垂下了眼睛:“我不问的话,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
“等结束合同关系以后,”陆屿注视着他说,“我会正式追求你。”
“你是不是太自以为是了?”肖帧突然有些生气。
这男人未免太独断专行了。他甚至没有一个解释。
他站起来,准备回去,身体突然被一股大力抱起来,缺失安全感令他下意识环住男人的脖子。
“陆屿!放我下来!”肖帧沉着脸在他怀里冷道。
“是肖煦告诉你的?”陆屿问道。
上一次跟肖煦在这里碰面,就在这个门口,肖煦对他说:你就是个强奸犯,我哥不会原谅你的。
后来陆屿想到这点后立马明白了。肖煦知道真相,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十年前那天肖煦见过他。
“他是要告诉我,”肖帧被抱到楼上卧室的床上,“但我想知道的事情,不需要从别人口中听到。”
那天肖煦问他:“哥想知道吗?”
“想,”肖帧冷道:“但我不想从你这里知道。”
他拒绝了。
十年前那天正好是肖老爷子的三周年忌日。那天来吊唁的人很多,莱恩查了好多天,但好在名单保存的还算完整。这会是巧合吗?肖帧可从来不会相信什么巧合。
他怎么会如此的熟视无睹呢。一些细枝末节开始在他脑海中逐渐清晰,一切发生的事情都有迹可循——从那天开始他开始有Alpha信息素创伤性应激障碍,但他从来不排斥陆屿的信息素。
“骗了我这么久,把我耍得团团转,”肖帧站起来沉声说,“还说想追我?”
肖帧渐渐逼近陆屿,突然从身上的毯子下拿出手枪,抵在了男人心脏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