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视一笑,同时往台下走。
不远处正在翻看照片的托尼不经意间抬头看到这一幕,愣了一下,然后脑子里灵光一闪,一个大胆的念头冒出来,说道:“我们再拍一组。”
“还有吗?”刘梓然停住脚步问。
“最后一组,拍完后你就可以走了,后面的温柏一个人拍就行了。”
两个人又走回台上。
“你过去,把温柏的背心卷上去,随意一点,露出腹肌就行。”托尼吩咐自己的助理。
助理过去了,托尼把视线递向刘梓然,专业地跟激光扫描仪似的眼睛绕着刘梓然上上下下转了好几圈,突然说道:“刘梓然,把你的背心脱了。”
刘梓然一愣,反应过来后有些扭捏,脸都红了,“一定要脱吗?”他还没在镜头前裸过。
“脱了吧,你们做艺人的应该学着大方一点,很多女明星还不是说脱就脱,习惯就好了。”
刘梓然知道托尼说的是对的,艺人这份工作露肉是必不可少的,扭扭捏捏反而让人反感,于是心一横,把背心脱了,只留一条运动短裤。
托尼赞赏地看了他一眼,又转回去看温柏,温柏的背心下摆被助理卷上去了,露出了薄薄一层精壮而紧实的腹肌,肌肉在灯光照射下泛出莹润的光泽,仔细看去,还有两道不甚清楚的疤痕,“你这疤痕……”托尼问。
“小时候不小心伤到的。”温柏回答得很坦然,他最近一段时间固定去整形医院,身上的疤已经淡了不少。
“很性感。”托尼说。
托尼把相机对着他们,“两个人面对面,对,温柏把手放在刘梓然腰上,刘梓然用手指勾一下温柏的裤腰,眼神对上,像情侣一样,含情脉脉一点。”
托尼的这一连串要求让两人皆一愣,“情侣?”温柏的手还虚虚握着刘梓然的腰,看着托尼诧异道。
“对,情侣。”托尼不以为然,“同志群体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很正常的,我们不应该带有色眼镜看人啊,对了温柏,你的新歌不就是唱给同志的吗?”
“主题改了?”温柏问。
“我刚刚冒出来的灵感,我们《天尚》杂志还没做过关于同志话题的内容,我这次想趁着你新单曲发布来打个擦边球,撑一下这个群体,不过你放心,我们不会明说的,就是多放两张照片,主旨还是运动风,你看行吗?”
托尼说得很诚恳,温柏也不好说不行,而且他自己就是这个群体的人,自然愿意为这一群体做点实事,不过把刘梓然牵扯进来似乎有点不太好。
“你怎么想?”温柏问刘梓然。
“我没事,”刘梓然忙摆手,“温哥都没问题我当然也没问题。”
“行那就拍吧。”
两人面对面站着,温柏把手放在刘梓然裸着的腰上,刘梓然用手指勾着温柏的裤腰,一人抬头,一人低头,两人深情对视,以表现他们之间痴缠的情动和激烈的碰撞。
托尼很振奋,一连说了几个“好”,前前后后换了好几个角度拍了才让他们放开。
结束后刘梓然的脸都红得不成样子,匆匆忙忙回更衣室换衣服。
接下来就是温柏一个人的拍摄了,还是运动风,他换了几套不同的运动套装,一个人拍比两个人拍要轻松许多,没到一个小时便拍完了。
走出拍摄棚,温柏看到刘梓然在外面阴凉处站着,“不回去?”
“一起吃个饭吧温哥。”刘梓然在等他。
“不好意思啊我有点急事,改天我请你?”温柏想起刚刚换衣服的时候蒋凌给他打来的电话,说秦爷在等他吃午餐,让他拍完后过去别墅。
“好吧。”刘梓然有些失望,“那我先走了温哥。”
目送刘梓然的身影离去后,温柏对周奇道:“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事。”
周奇看着他,没说话。
温柏被他盯着败下阵来,摊了摊手,“好吧,你老板想邀请我吃午餐,但我不能带你去,不过你要是愿意送我,我很乐意。”
“你说我们老板,秦贺?请你吃午饭?”周奇一脸惊奇,“你他妈给他赚了多少钱他还专门请你吃午饭?”
说完眼睛滴溜溜一转,“不对啊,他还给你房子住,他眼睛是有多瞎呀,你他妈都没赚钱呢!”
“……”温柏跟看傻子似的看着他。
周奇把他送到景山脚下就回去了,临走前还不忘叮嘱他,“好好说话,注意餐桌礼仪,别吃太多,要不然被封杀了我可没能力救你。”
那一刻,温柏真他妈想把真相直接告诉他算了。
走进别墅,迎接他的是大黑,“嘿嘿嘿,矜持一点姑娘!”温柏抱着它硕大的身躯往门里走。
“洗手吃饭。”秦贺靠在沙发里看报纸,听到温柏的话嘴角向上翘了翘。
一桌子菜都是温柏喜欢吃的,除了汤里飘着的几点绿葱,别的菜都是干干净净的,温柏吃得舒心,心情极好。
一碗辟除了油花和绿葱的清汤推到他面前,秦贺突然道:“下午我带你去买身衣服,晚上跟我去参加一个晚宴。”
第83章 华家宴会(一更)
“晚宴?”温柏咽下嘴里的食物,“什么样的晚宴?”
“先吃饭,下午再说。”
用过午餐,两人没有腻在一起,而是各自回房休息。温柏脱了衣服睡了一个小时,就被佣人的敲门声吵醒了。
“温先生,秦爷让您下去,准备出发了。”
“好,我马上下去。”
温柏从床上翻身而起,去浴室洗了个澡,然后下楼。楼下,秦贺一身剪裁得体的浅灰色西服,内搭丝光纤维白色衬衫,没有领带和领结,身上更是没有任何奢品,简单得犹如普通的上班族,气场却强得让人忍不住想跪倒在他面前。温柏发现,秦贺现在几乎不穿唐装,至少在他面前不穿。
“走吧。”秦贺低沉的声音把温柏从思绪中唤醒,温柏随着他走出别墅,直到坐进车里,温柏不由自主地问出来,“怎么穿上西装了?”
“那我应该穿什么?”秦贺挑着眉问。
温柏把脸凑过去,“不穿。”声音小得只有自己能听见。
秦贺听见了,把视线从温柏的眼睛移到嘴唇上,温柏任他看着,不动,也不退开。
暧昧在车厢里氤氲着,蒋凌似乎存在于另一个空间,专业地把着方向盘,后面发生的事跟他无关。两人之间的距离不到五公分,只要一倾身就能碰上,呼吸在彼此鼻尖萦绕,谁都没动。
“蒋凌,去天山胡同。”突然,秦贺开口说话了,滚烫的热气喷在温柏脸上,温柏不由自主地闭了闭眼睛,那一瞬间,秦贺快速地凑过去含了一下他的下唇,然后退开。
“是。”前面传来蒋凌的回声。温柏呆立半晌,缓缓转头看着秦贺,后者正笑着看着他,一脸阴谋得逞的喜悦。
温柏噗嗤一声就乐了,原来秦大佬也有这么幼稚的时候,这个新发现让他心情很好。
天山胡同临河而建,河上船橹飘摇,胡同内游人如织,颇有些江南古镇的味道。宽大的奥迪车在胡同内绕来绕去,最后停在一家没有名牌的旧门前。温柏随着秦贺下车往里走,刚踏进门槛,便觉得里面和外面简直是天壤之别。
外墙破破烂烂,甚至门都是古时那种每一扇都可拆卸下来的木板,里面却是现代与艺术的结合,时尚与复古的碰撞。
这是一家高端定制服装店,却不是只卖服装。
“哟!”一个三十来岁打扮文气的男人从里面走出来,“秦爷怎么有空来我这里,大夏天的也不嫌热得慌!”
男人说话的口气跟他的外表不一样,十分不文气,温柏站在秦贺身旁落后半步的地方,他扭头去看秦贺的表情,只见秦贺不见丝毫生气,连眉头都没有动一下,只有嘴巴一开一合,“给他搭一身衣服,华新小儿子回国了。”
男人似乎现在才看见温柏,双眉夸张得齐齐一挑,“哟,这不是最近大红的歌手嘛,你叫温柏是吗?”
“你好。”温柏伸出手。
“你好。”男人也伸出手回握了一下,“贺风,秦贺的贺,大风的风。”
听到有人用秦贺的大名来解释自己的名字,温柏简直想捧腹大笑。察觉到他的意图,贺风道:“我跟这家伙是表兄弟,他妈是我姑。”
所以秦贺的名字是父亲的姓加母亲的姓吗?听上去还挺浪漫的,虽然事实好像并非如此。
“你还要废话到什么时候?”秦贺冷冷开口,自家这表弟的嘴巴实在够大。
“跟我过来。”贺风送了个白眼给秦贺,领着温柏往里去了。
再出来时,秦贺正坐在沙发上看杂志。温柏往他面前一站,一团阴影笼在头顶,挡住了他的光亮,秦贺抬起头。
温柏是紧张的,外表却完全看不出来。贺风给他搭配的其实是一套极其简单又绝不会出错的宴会装,和秦贺同色系的浅灰西服,袖口镶嵌的银扣环、深灰色领带、银质领带夹是提色的亮点,却不至于喧宾夺主。
“白色太虚浮,黑色太沉闷,你该是个谦和内敛,不轻浮不压抑的人,灰色刚刚好,女孩子都喜欢你这样的,看上去值得托付终身,可惜了。”这是贺风的原话,温柏知道这句“可惜了”内里包含的含义,摇摇头没说话。不是不知道怎么解释,而是没必要解释,没有秦贺,他也不会找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