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青寒听得云里雾里，但嘴硬这个关键词让他一秒回想起先前那刺激混乱的梦，以至于一时语塞，最后只气虚音飘地答了一句：“你才嘴硬。”
这可不是姜青寒的风格，答得那么有气无力。
宫淮清注意到了Omega耳后奇怪地泛起了些红色，姜青寒见他目光看过来，眼神更是飘忽去看窗外，一只手的手指挡着唇间，一只手默默放在了臀侧，意图遮住Alpha的视线。
“小姜，”宫淮清想起刚才姜青寒睡觉时他嗅到了一点奇怪的甜香味，于是心有灵犀地问道，“刚才做什么梦了？”
……
姜青寒被他问得恨不得钻到车门缝里躲起来。
他想要不宫淮清去参加《通灵之战》得了，跟会读心术似的。
“到了。”
车辆停在一家医院门前，道路两侧满是火红的枫树，金黄落叶铺陈在地面。
这里已经是枫城了。
“姜姨在一栋12楼，就斜前方那栋，直走就行。”
“好。”
两人并排走着，落叶在足下沙沙作响，两人中间原本隔着些距离，走着走着，不知怎么宫淮清的手就蹭到了姜青寒的指尖。
枫城的温度要比桦城低一些，姜青寒的指尖有些凉意，Alpha的手指像鱼钩一样不时勾蹭过他的手指，一步步试探后，顺理成章地握住了他的整只手。
“……”姜青寒试图挣扎。
挣扎力量微弱，问题不大。
宫淮清没松手，还用拇指刮了刮他的掌心。
宫淮清：“马上就要上楼了，叔叔可能推着阿姨在走廊散步。”所以得先拉好手。
姜青寒忍耐着手心的痒意：“……”理由颇多的宫先生。
-
两人一同到了十二楼。
姜青寒看到母亲病房门口有轮椅和拐杖，还放着母亲的一件单衣，走廊也有助力设备，证明宫淮清先前说的可能会在走廊散步是真的。
再走近一些，姜青寒听到母亲在小声地与人说话，待走入病房里，才见竟然是在和宫淮清的母亲聊天。
“青寒？”母亲看到他很是惊喜。
“妈，宫阿姨。”姜青寒简单地问了好，姜母刚忙招呼他坐下。
“小宫也来了啊，”姜母笑容满面，“就知道小姜是你送来的。”
“……”看看他。妈这满意的样子。
两人进来后手就分开了，毕竟病房有些热，一直拉手反而做作，不过，不管拉没拉手，姜母的愉悦心情丝毫不受影响。
因为……旁人分辨不了，姜母却很熟悉自己儿子信息素的味道。
姜青寒刚才就贴近了她一些，她就嗅到姜青寒的信息素有了变化，变甜了。
再仔细闻一闻，那变化更发明晰。
这还是姜青寒此生第一次味道出现变化，能让Omega的信息素味道有所变动，只有标记。
“青寒，你坐我床边，坐近一点。”母亲难得地更发热情。
姜青寒不知其所以，只坐到了指定的位置上，比起姜母的雀跃，他可不太高兴得起来。
“……您也瘦太多了。”姜青寒说。
之前姜母到剧组看他的时候就很瘦了，这会儿更是称得上瘦骨嶙峋，病号服都空荡荡的，这会儿都已经是姜母做完手术的第三周了，脸色还是不太好，仅有一点点红色。
“做手术嘛，正常的。”姜母倒是安慰他，还心情很好地拉住了姜青寒的手，“淮清给我送了很多补品来，最近这周还长胖了呢。”
宫淮清确实是个人精，姜母这夸赞的意思也很明显。
唠了几句家常，宫母有事到门外接了个电话，宫淮清也有眼力见地说去趟洗手间，把空间留给母子两人。
“青寒，你接受临时标记了？什么时候的事？”姜母虽然高兴，但也有些担心，“是情到深处自然而然了……还是？”
“……是发情期，不知道为什么提前到这个月来了。”
“什么时候的事？那是你自愿的吗？”
“差不多在您手术的时候吧。”
姜青寒回想起当时被标记的场景，顿了顿，答到：“……嗯，是我自愿的。”
“那就好。”姜母喜逐颜开，看他的目光都有些湿润。
临时标记，对于其他Omega来说类似于被蚊子叮了一口的待遇，对于姜青寒来说却是真的很难得。
这种喜事当然不能哭，姜母把湿意忍下去，又问道：“青寒……最近有受什么委屈吗？”
“没有。”
姜青寒对母亲的问题感到有些奇怪，他和母亲联系不多，关系介于亲密和生疏之间，母亲竟然会主动问他这种问题，还会关心他，太奇怪了。
“好吧。”
姜母接着说道：“如果你觉得没问题，也合适的话，可以把订婚提上日程了。”
姜青寒：“……”等下，订婚，这也太快了吧！
“我觉得我们或许还需要更多相处时间。”姜青寒委婉。
“相处久一点倒也不错，可是我……”
姜母说到这里停顿，姜青寒的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生怕母亲说自己身体有问题，再久一点恐怕等不到那天了之类的。
不过母亲没继续说，只是把话咽下去：“我是有点急了，唉，因为每次想到你的发情期我就忍不住……算了，主要是宫先生家那边也挺急，宫姨来找了我好几次，都是问你意向怎么样，宫家的老太爷似乎撑不住了。”
“……”牵扯到两个家庭，问题就变复杂了。
姜青寒也答不出话来，只能含糊，“我意向一般般吧，还没到那地步呢，而且……我两可能不太合适呢。”
姜母刚想问哪里不合适，姜青寒就自觉承担不起耽搁老人满心期望见‘儿媳’的心意：“他们要是实在急就另找吧。”
“瞎说什么呢。”姜母啪地拍了他手背一下。
好痛。
姜青寒刚想委屈巴巴，就见母亲疯狂给他使眼色。
再转头一看，就见宫淮清刚好站在门口。
姜母开口缓解尴尬：“小宫，正好，阿姨也想找你单独聊一下，你。妈妈走了吗？”
“走了，她让我给您带声再见，公司临时有事。”宫淮清脸色看不出异常，也不知听见了没有。
反正姜青寒趁机心虚地开溜。
病房门关闭，姜青寒出门走了两步，就收到了宫淮清的一条消息。
是个链接。
链接点进去……
【宫先生向您分享歌曲：《你的心像石头一样》】
“……”总觉得被控诉了。
-
母亲和宫淮清的谈话意外的久，姜青寒都刷了半天手机了两人都没出来。
去上个洗手间好了。
“姐姐，能帮我看下包吗？”姜青寒问导诊台后的护士小姐。
vip病房每间都有一个值班护士，护士小姐被他这声姐姐叫得心花怒放，连忙点头。
“可以可以。”
“谢谢。”
姜青寒到洗手间去了。
宫淮清出来时正好只看到那个放在座位上的包，还有那明晃晃放在包外的手机。
“他去洗手间了。”护士小姐异常积极地回答。
“好的，谢谢。”宫淮清道完谢，只能在旁边的位置坐着等姜青寒。
可是，姜青寒的手机屏幕一直不断亮起，提示有新消息进来。
宫淮清无疑窥视，但还是瞥见桌面上的微博消息提示。
一堆污言秽语像锐刺一样扎入Alpha的眼睛，这些消息还在不断涌入，仿佛无穷无尽。
没有任何人会在看到喜欢的人收到这些恶毒消息的情况下还能保持淡定。
宫淮清的眉头深深拧成了个结，犹豫了大概两秒，拿起了姜青寒的手机。
试了两次密码都不对，最后一次宫淮清回忆起Omega在他面前解锁时飞快的速度。
一串6666让他打开了姜青寒的手机。
……
姜青寒很快从洗手间回来。
母亲病房的光线已经暗了下去，窗户也被窗帘遮住了，大概是休息了。
他的手机和包还在原位上，他想和护士小姐再次道谢，护士小姐脸色却有些心虚。
姜青寒不明所以，刚想问宫淮清和母亲聊了什么，宫淮清便对他说：“青寒，我刚看了你的手机。”
“……？”宫淮清也会做这种窥探人隐私的事？
姜青寒愣了一下，不过比起被窥视的侵犯感，他更多的是意外。
“您看什么了？”
这儿还有护士小姐在，不方便说话。
宫淮清没回答，只拉着他到了走廊转角的洗手间附近。
这层没几个病人，洗手间也干净得一览无遗。
“你的微博消息提示一直跳，都是些污言秽语和脏话，我就没忍住看了一下。”宫淮清说道，一边说着，Alpha还一边捏了捏眉心，好像回忆起那些话都觉得脏了眼睛。
“这样啊。”姜青寒听完亦是摸出手机划拉了一下。
不过如此。
姜青寒：“没关系，我骂得比他们脏多了。”
宫淮清：“嗯，我知道。”
“……你知道？”
“我点进去，当然看到了你的回复。”
姜青寒心里咯噔一下，也不知道该先生气宫淮清侵犯他的隐私导致他形象破裂，还是该先想，那些个尖酸刻薄的话都被宫淮清看到了，他。妈妈还想什么订婚呢，宫淮清估计今晚就得嫌他素质太低，让他自己打车回剧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