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青寒也不知是酒醉还是运动导致的热意,Omega整个人红成了煮熟的虾子色泽。
Alpha的唇徘徊在他颈边亲吻,姜青寒知道,要来了。
“你,你咬轻点……宫,宫淮清。”
他轻声地叫他的名字,宫淮清发现,自己竟然难得听到了Omega紧张示弱的声线。
不过这次,宫淮清没有犹豫。
“好,很快,很轻,不痛的。”
犬齿没入皮肉时,姜青寒险些尖叫出声,倒不是害怕和疼痛……不,也有些怕和疼,但更多的是,真正的标记和针管的注射实在有太大不同。
明晰的侵入感。
信息素注射时完全的占有感。
“宫,宫淮清……”他惊慌地叫着他。
回应他的是Alpha有力地回握着他手臂的手。
他似乎听到他说了一声:“是我,别害怕。”
嗯,不怕,那是宫淮清。
姜青寒拼命地安慰着自己。
Omega从不知被标记原来是这样的滋味——眼前一片荒芜,他知道那是原本属于他的世界。
这个世界硝烟味密布,沙漠与孤海,还有灰黄的断壁建筑。
这是他的世界,孤寂还充满了战场后的硝烟味,却也壮阔美丽。
他安全地生活在这里。
然后一束玫瑰从世界缝隙里钻进来,接着是更多的,更多的铺天盖地的玫瑰袭来,携带着藤蔓和绿叶,还有上面锐利的重重倒刺。
他感到恐惧与害怕,他觉得后颈很疼。
“好痛啊,宫淮清,你松开,你松开……”姜青寒开始痛叫。
当然,很快,声音就成了黏长的声线。
姜青寒不合时宜地想起,之前看过的新闻,S级Alpha的标记,足以让Omega失去神智五天。
灭顶的感受袭来。
这次比以往的任何一次还要激烈,甚至击溃了姜青寒的所有理智。
大簇大簇的玫瑰以惊人的速度占据了这弥漫硝烟的战场。
任凭姜青寒怎样叫着你们出去,不要占领我。
玫瑰爬满了灰黄的每一寸土地,给所有断壁残垣镀上艳丽的颜色。
玫瑰本不该生长在这里,却爬满了这里的每一处建筑。
这里不再只有硝烟味,还有浓郁的玫瑰香气。
姜青寒的眼角开始落泪,但是不知道泪水是生理性的还是心理性的,也不知是痛了,还是到了极致。
要疯了。
没有人规定有硝烟的地方不能爬满玫瑰。
何况硝烟也并不讨厌这个与它气味相反的伴侣。
两者疯狂地融合着,玫瑰的根扎进了他的土地,搅乱了一片宁静的孤海。
“……”姜青寒开始求饶,胡言乱语。
他甚至不知道标记是否结束了,只知道整个人陷入失去理智的顶峰里。
姜青寒嗅到自己的气味变了,又变甜了,还掺着玫瑰的香气。
硝烟的战场与大簇的玫瑰彻底融合。
以至于姜青寒不知道,玫瑰是否生来就该在这里。
“好,我温柔一点,”宫淮清总算能回应他了,“不过,我担心我温柔一点,可能你会不太满意。”
……
姜青寒都不知道标记是什么时候结束的,只知道有记忆已经是七天后的事。
可是有记忆也不意味着结束。
总之,待两人荒唐完,已经是一个月以后了。
弄得姜青寒事后都想去网上发个帖子辟谣——S级Alpha的标记,根本不止让人失去神智五天!
手机都打开了,姜青寒颤颤巍巍地再点开搜索引擎,才发现,那则新闻写的是光标记这件事会让Omega失去神智五天,并没写连同着交.he,还撞上Omega的发。情期,要失去神智几天。
宫淮清最后帮他把身体洗干净。
但姜青寒只能有气无力地说:“我身上你的信息素……起码三个月是洗不干净了。”
宫淮清对他笑,手指抚过Omega颈后那团变得粉粉的、可爱的腺体:“你是不是忘了,以后一辈子都洗不干净了。”
“……”Omega的身体再次颤了颤。
标记以后,他们彼此都能更轻易地唤起对方的情欲。
“你快走开!节制一点!你好歹也是有着禁欲系美誉的男人,”姜青寒口不择言,赶忙使出最后一点力气去推宫淮清出房间,“我不要了,不行了……”
宫淮清看着他笑,焉坏的模样。
-
这是姜青寒第一个没在疼痛中度过的发情期。
今后,也不会像从前那般痛苦了。
顾成翼连同医院专家给姜青寒做了个彻头彻尾的检查,基因病痊愈了。
婚礼结束后两人又去了很多地方度蜜月。
走过桦城的每个角落,两人又回了桦村给外婆上香,告诉外婆他的喜讯,然后走过梁城,柏国……
姜青寒对此的感受是,很甜很浪漫,还有:“他们说你有一座鲜花帝国,还真是没错啊。”
两人标记那夜居住的城堡、之后每次游玩都路过的,不同的鲜花庄园亦或鲜花基地。
姜青寒住了各式建在花海里的房子,国内到国外,都是宫淮清的产业。
今天蜜月旅行结束,两人再次回到标记的地点。
现在已经是春天,远处白色的大风车慢悠悠地转,花场的花已经全然盛开,不用装点,就已经是童话。
这个庄园尤其地大,花场内大型的城堡建筑就有五六处,再往远处看,还有不少平房普通的房子,然而花场还不止是他看到的这点面积。
让姜青寒想起了拍摄《误入白城》时他曾查过的资料。
那时贵族的一片封地大约就是如此了吧。
“鲜花帝国?”宫淮清此时手里正端着一碗山药粥出来。
姜青寒胃不好,这段时间两人度蜜月吃了不少,Omega的消化系统又出了问题。
宫淮清便每天早上给他做点儿护胃的早餐,让他醒醒胃。
今天是山药粥。
“嗯!你没听说过吗?”姜青寒站在露台,任由Alpha把粥碗端近。
宫淮清看Omega抱着手,一副不打算亲自吃饭的样子,只得舀了一勺粥喂到姜青寒嘴边。
嘿嘿。
姜青寒很满意,张口就吃这“嗟来之食”。
宫淮清回应他刚才的话题:“听说过,不过都是在一些……嗯,吹嘘的通稿里。”
“这可不只是吹嘘的通稿,是所有人的认知,我两还没好上的时候我就听人说过很多次啦,说你是坐拥鲜花帝国的国王咧。”
一边说着,姜青寒一边指指一旁的榨菜,示意宫淮清给他来点,解腻。
宫淮清便只能拌了一些,榨菜就着粥一起喂他。
然后评价:“好土的比喻。”
“?”姜青寒:“你说我土?”
“没说你。”宫淮清赶忙又舀了一勺粥塞进Omega嘴里。
“里(你)休想用粥堵住我的嘴!”
宫淮清对他笑,姜青寒哼哼,说宫淮清对他使用美男计。
宫淮清也不应话,只走到一旁的白色宽椅上坐下,粥放在了桌上。
姜青寒:“这就不喂我啦?”
宫淮清说:“一直端着碗好累,还想我喂你就过来。”
Alpha拍拍腿:“来这。”
这个老不正经。
姜青寒心说我坐到你腿上去,你要喂我还不是得端着碗喂,什么破借口嘛,找的一点也不好。
不过Omega还是颠颠地走过去,一屁股坐到Alpha腿上。
宫淮清顺手揽了揽他,示意他再靠进来些。
果然,姜青寒想,他猜得没错,这个宫淮清,就是想抱他了。
宫淮清又开始一搭没一搭地喂Omega喝粥。
同时拉开姜青寒的衣领,看了看那标记过的腺体。
齿印已经不在了,腺体粉粉的,只有两个凹下去的小点显示着姜青寒的这片肌肤曾被人侵略过。
硝烟的味道伴随着点点玫瑰香。
占有这里的人是他自己。
“齿印不在了,恢复得挺快的。”宫淮清说。
“还行吧。”
姜青寒慢悠悠地回答。
小碗粥下肚,半饱,早晨的阳光很和煦,迎着花场的微风,惬意得不得了。
姜青寒靠在Alpha的肩头,半眯着眼,看着楼下的薰衣草花浪随着风一起一落。
宫淮清不知怎么又说起先前的鲜花帝国的话题。
“其实,这么大的企业,也不能说就是我一个人的,giroflée凝聚了宫家几代人的努力和辉煌,我也只是暂时拥有它,总有一天,它会被传承到下一代的手上去。”
“嗯?”
“何况,下面还有很多人,从市区的管理层,再到播撒下种子的花农,他们都是这个企业的建筑者和主人之一,我只是最上层的那个,掌握着方向盘的掌舵者,名利和事业,都是生存必须要的,但其实仔细去计算却又都是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宫淮清说:“因为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也从不独属于谁。”
姜青寒抬起头来,不知怎么Alpha突然说起如此深刻的话题。
却见宫淮清侧首去看他:“不过我觉得爱是能伴随人的一生的,只要爱还在,哪怕走不动路哪怕说不清话,它也一直会在,也只有爱人间的关系才能被称为独占和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