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于顽是顶着两个黑眼圈去上班的,荆澜生倒睡得很好,高行已经不意外二人一起来上班了,他昨天刚听大嘴侯说局里在新修职工宿舍楼,整个工程款由小荆总独家赞助,现在不由得暗自猜想小荆总可能是收购了顽哥家的拳馆作为实习生涯的落脚点。
刘杰也眼下一片青黑,他那是熬夜熬的,问道于顽:“两个同事怎么说?”
于顽咬口包子,鼓着腮帮,“看到了一个带着脸谱面具的女性,大概率是凶手,身手不一般,我们推测是职业杀手,只有这个。”
荆澜生在旁边贴心地递上杯热豆浆,于顽顿了一下后换手拿住,目睹全程的高行总觉得小荆总和昨天不一样,但硬是想不出不合理的点在哪里。
刘杰几口吞完,看眼墙上的表,“凶手第一次抛尸在下午六点多,第二次是上午十点多,不知道今天会不会有第三起。”
“昨晚巡区有任何异常吗?”于顽丢掉包子口袋,说话的同时不自觉接过荆澜生递来的纸巾,擦完手后才反应过来,而今早尤其热衷玩照顾游戏的荆澜生没觉得有任何问题,动作自然流畅。
“没有,我现在听到报警电话就怕,怕又是个被开膛破肚的。”刘杰叹一声,瘫几秒后又打起精神,突然想起什么后说道:“昨天你走后有个女孩儿打电话打到这找你,不知道是什么事儿,也不肯和我们说,她说她姓秦,你得空回个电话吧,万一有事儿别人。”
秦?秦惜灵?于顽疑惑,他留了电话的呀,摸出手机翻看,发现昨晚六点多确实有通未接电话,于顽握住手机想了下,六点,他正被人按车上表白。之后又巡夜又失眠,还确实没注意到这个未接电话。
都怪荆澜生,于顽暗想,旁边人好像听到了一样,露出个‘怎么了’的无辜表情。于顽回拨,电话响两声后被接起,一句怯生生的喂。
“我是于顽,秦惜灵吗?”
“嗯。”
“不好意思啊,昨晚…有事没接到电话,有什么事情吗?”
电话那头停了两秒,秦惜灵单薄的声音响起:“于警官,我看了案件报道,想起来件事,关于楼上张叔的,不知道对案子有没有帮助。”
二十分钟后,于顽再次坐到了秦家的客厅,秦惜灵坐在秦父旁边,有点紧张的攥着裙子。
“你说你想起来件关于张兵的事,是什么呢?”于顽轻声问道。
秦惜灵吸口气,慢慢说:“应该是四年前,我18岁的时候,晚上十点多高三下晚自习回来,看见张叔把一个小孩带进了家里,那个孩子大概八九岁?是一直在我们小区捡东西的,不亲人也不会说话,我记得他。”
上个案子里这些受害人心理受损情况不一,于顽有点担心秦惜灵的记忆是否有偏差,问道:“这么久了,你还记得这么清楚吗?”
秦惜灵回答得有些急切:“我记得的!平常张叔都坐在楼下草丛边上歇凉,我每天下自习都会和他打招呼,那天他牵着那个小孩,走得很快有点慌张,进电梯的时候我从后面追上去挥手想让他帮我摁停一下,他像是没看见也没听见一样。”
“张叔平时对人都很好,我以为他牵小孩走是想给他吃的之类的,当时也没多想,昨天看见新闻说死者和小孩有关系的时候,我才又想起来。”
秦父回想着说:“这样说来,好像确实没再看见那孩子了,那孩子以前就安静地拣点东西卖,别人给吃的还会鞠躬。”
秦惜灵说完气息有点不稳,看着于顽问:“张叔被杀掉,和这个有关系吗?”
于顽从听完她的话的沉思中回过神来,“我们一定会查清楚的,谢谢你提供的信息,很有用。”
秦父将二人送到门外,秦惜灵脸红扑扑地跟在后面。关上门,荆澜生靠在墙上,看于顽脑里走线,自言自语:“小孩?另一个小孩,徐利和王熙华的死肯定和吴小伟脱不了干系,张兵也疑似带走了一个小孩,吴小伟和这个流浪孩子被带到哪里,又怎么样了?”
荆澜生觉得思考中的于顽有点像打理毛球的猫咪,弯起唇角,在于顽看过来时也没收起来,直起身说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去看看就知道了。”
说完推开楼梯门,死者张兵的住所就在楼上一层。
“我们没钥匙啊。”于顽跟上。
“你不是会开锁吗?”荆澜生腿长,几步跨完梯子,推开楼梯门等于顽进去。
于顽慢慢停住,站在抵着门的荆澜生面前,“你怎么知道我会开锁?”
黑眸对上浅瞳,于顽如深潭的眼睛像是要把人吸进去,毫无杂质的眼神带上探究的意味,这不是于顽第一次突然发问,荆澜生心里笑了一下,小猫咪警惕性一直挺高的。
“上次刘队说队里有个开锁能匠,我猜是你。”荆澜生面不改色。
于顽将信将疑,收起探测雷达,和荆澜生一起走出楼梯间,来到张兵的家门口。
撬锁的过程依旧很顺利,于顽还空出手给物业打了个电话登了下记,免得有什么不必要的误会。
房内痕迹都还很新,上一波检查人员应该没查到什么,房内几乎没什么标注。于顽戴上鞋套,转一圈后走到橱柜前拿起一瓶茅台的空瓶子,问道:“资料说张兵没工作,靠拆老家房的抚恤金过日子,看来过的不错啊。”
荆澜生拉开抽屉,捏起几枚圆形物,“喝点好酒是享受生活,赌博可不是。”
于顽转过头,荆澜生手里拿着几枚硬币状的圆形筹码,赌场才会出现筹码。
荆澜生拈着转了两转,“小数目,应该是留作纪念,但肯定是去过的。”
于顽不知道筹码的面值规则,但也不清楚荆澜生的小数目对于普通人来说算不算小数目。
“检测人员没发现张兵房内有血液痕迹,不论是那个流浪孩子还是他自己,都不在这里丧生。”于顽放下瓶子,走到客厅正中间,“吴小伟那个孩子也是,徐利夫妻都死了,他是死是活从哪里查证呢。”
消失的孩子,失踪的孩子。
荆澜生:“张兵有抚恤金,徐利一家没有。”
于顽看着他,顺着他的思路想:“王熙华四年来一直搞宗教,徐利没有工作,普通家庭还经常打牌,开支从哪儿来?”
于顽迅速拨了个电话给乔飞,让他查三个死者的银行卡交易记录和消费记录。
离开张兵的家后,于顽又来到案发现场的那个草丛,技术人员之前的现场勘测,以血液流向及喷溅方位排除这里是第一现场。
于顽说道:“除了王熙华,两位死者我们都没发现作案的第一现场,他们是被搬运的。”
死者徐利被发现的巷口,死者张兵被发现的小区草丛都被排除掉是直接作案现场,那第一现场在哪?他们是怎么被搬运过来的?
荆澜生看着陷入沉思的于顽,突然来了句:“发现徐利的是个倒潲水的车工。”
于顽抬起头,表情还有点懵,“怎么了。”
“你说,那个潲水桶,装不装得下一个人。”
第40章
车工叫刘关河,来做过笔录,于顽有印象,口供、神态都很正常,他完全没把人往这方面想,但从荆澜生这个另辟蹊径的角度,好像确实能一下子说通。
于顽走到小区物业办公室,询问了一下小区是否有来收潲水的工人,物业很快答道有,小区里有几家业主自营的饭馆,潲水处理都是打电话来叫人收,办公室还存了电话,于顽接过电话本,潲水工:刘关河六个字赫然其中。
像是抓住了快要从针眼溜跑的线头,于顽二人火速赶往刘关河的住址,位于城市边缘的一户自建房。
车子停在公路边开不进来,二人一路问人,在最边上的荒坝上找到了一处房屋,门口停着辆放潲水的板车,几个散发油腻臭味的空桶倒在上面,房门是关住的,窗户也被拉上。
于顽敲了敲门,没反应,荆澜生直接握住门把,往下一压。
门没锁,推开门的瞬间,一股灰尘混着说不出的恶臭扑面而来,荆澜生侧身挡了一下,从外套中摸出块手帕递给于顽。
味道太冲了,像是潲水被打翻,浸入地皮又在空气中发酵了几天,于顽捂着口鼻,心脏跳得有点快,变质的潲水味中混了腐臭的血腥味,像是被压制住了,一丝一丝的往外飘。
房间很黑,荆澜生摸到了墙上的开关,按亮后,才发现这股恶臭的来源,三个装得满满当当的潲水桶盖子被打开,在浓烈的发酵后冒着泡泡,还有一个潲水桶放在最中央,盖子紧紧盖在桶上。
于顽走近,伸向盖子的手被荆澜生挡住,荆澜生伸出手,握住盖子手把,将盖子旋开。
于顽其实心里有点猜想,但在盖子打开后,看清内里的一瞬间,生理性的不适瞬间冲上喉头,于顽紧紧摁住荆澜生递给他的手帕,淡淡的清香缓解着内心的不适。
身宽口窄的潲水桶内,被挤塞进一具男性尸体,被血水和黄得发黑的酸污物泡着,剩个看不出脸部细节的头飘在秽物上,盖子打开后,浓烈的血腥味迸发出来,熏得于顽站不住脚退后两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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