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案子会如明天所想的那样判吗?”
于顽摇摇头,公安只负责刑讯和提供案情证据,到底怎么判,他们也说不准。
于顽心情复杂,短暂的失神后抬起头来,裴野来适时垂眼,屏幕蓝光在镜片上晃了一下。
于顽顿了一下,微微蹙眉,刚才裴野来看他的眼神,好奇怪。
“我送你回去吧。”裴野来抻抻衣角站起身来。
“不用了,你忙吧裴医生,谢谢啊。”于顽说完后起身,朝办公室门口走过去,身后却突然响起几声啪嗒声,于顽回头,发现是裴野来桌子上的文件盒子掉了下来,裴野来则伸长着手臂去够,手抓住一本,脸色蓦地发青。
“裴医生?”于顽忙返回去把几个分量不轻的文件盒捡起来,看了眼对方明显不太好的脸色,问道还好吗。
“没事…”裴野来眉头拧起,额间似乎沁出了细汗,缓缓地转了转腕关节,于顽也不敢走,脑子里突然冒出裴野来单枪匹马对战那两个杀手的画面来,跟着皱起眉,试探地问道:“是上次在那不勒斯受的伤还没好吗?”
裴野来没承认也没否认,苍白地笑了笑,轻轻抽了口气后说:“能麻烦你件事儿吗?”
于顽不知道医生办公室是不是都有张藏在帘子后的休息室,反正他现在是拿着几个看不懂的瓶瓶,要为坐在休息室床上的裴野来上药。
看着裴野来背后浸出乌血的黑痂,于顽默默叹了口气,这伤是在游轮船舱里黑衣人偷袭的箭伤,自己当时信誓旦旦要给人上药,过了这么大几天,自己没来上药不说,别人伤得这么严重也不知道。
“可能是刚才接文件的时候扯到了,我以为已经好了呢。”裴野来轻松道。
药膏泛出种奇异的香味,配上药膏下模型一般的身体,于顽有种食堂大师傅在给料理刷酱的感觉,摇摇头把这种诡异的联想甩出脑袋,于顽突然问道:“上次,你是怎么摆平那两个杀手的?”
裴野来疑问地嗯了一声,似乎没明白他在问什么,于顽又补充道:“游轮出事那天,拦路的那一男一女。”
“哦,他们啊,”裴野来直了直身子,背上勃发的肌肉跟着收缩,“我在到那儿之前就通知了海滨的安保,他们也无心恋战的样子,看见人多就退了。”
“这样啊。”于顽点着头,重复着刷酱的动作,裴野来侧身握住于顽的手腕,无奈道:“好了,再涂该全部蹭衣服上了。”
“哦哦。”于顽忙收起药膏,裴野来剪了绷带给自己缠,于顽想帮忙都没下手的地方,干站在旁边,好在裴野来似乎看出他的局促不安,两手牵起绷带的两头对着他,温和地请求帮忙。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让他帮忙打结,但能做点事还是好的,于顽几步过去牵住绷带头,离得近了才发觉这个姿势和距离都怪怪的,于顽不着痕迹后退了点,几下打好结,“好了。”
“谢谢。”裴野来仰首套衣服时,于顽从他身上一扫而过,注意到他腰侧一道从前腹蜿蜒到后腰的淡疤,像是被某种弯刃狠狠切进身体里一样,于顽移开视线,没多问。
等裴野来穿好了衣服,于顽问他要了没被换数据的检测报告复印件,裴野来点头答应,走到办公桌前翻了翻打印机发现没纸,又蹲下身拉开抽屉找复印纸。
于顽则给刘杰拨了个电话,告诉他这儿发现了什么。
“对,前阵子看到的检测报告是换过的,真实的是……”于顽声音停住,他在裴野来拿纸的柜子里看到件熟悉的东西。
脸谱面具,白面吊黑眉,他只见过一次,但该死的面具人怎么戏耍他的,他记得清楚得很。
裴野来关上柜子,把复印纸撕开放进机器里,似在不解于顽怎么突然定住,问了句怎么了。
于顽挂了电话,静了几秒后开口:“我能看看你柜子吗。”
于顽盯着裴野来,没放过他脸上丝毫表情,企图捕捉一点慌乱或破绽,但裴野来只是疑问,放完纸后顺从地打开了柜子,无遮掩地向于顽展示出来。
审视对上不解,于顽走过他身边,半蹲在柜子前,耳朵听着身后的动静,两人不说话,办公室里就只有打印纸嗡嗡印纸的声音。于顽把手伸进柜子里,只摸到被叠得整整齐齐的A4纸,又在四周空隙摸了一圈,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出现在柜子里,他刚才亲眼看到的脸谱面具像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一样。
自己看错了?
“你这样很像发现了什么杀人凶器一样。”
裴野来突然出现在于顽背后,于顽蹭地站起来,盯着裴野来,警戒感还没松懈下来,自己不可能看错的。
裴野来对他的大反应很讶异,蹲在柜子口,从里面抽出张被墨粉染坏的纸,夹起来对于顽晃了晃,“墨粉都漏在纸上了,你不提醒我还没发现,染了好几张白纸了。”
于顽看着裴野来手上的白纸,墨粉漏出的形状确实和脸谱的黑色画痕有几分相似,心下顿生疑惑。
“怎么了?真发现凶器了?”裴野来含笑问。
“没…”于顽干笑两声,又往柜子里看了一眼。
“报告打好了,”裴野来拿着还发热的纸张,看于顽警惕奇怪的表情,好笑邀请道:“要不,和我吃个饭再回去?”
“不了,谢谢啊,饭该我请的,案子结束就请,到时候来啊。”于顽收回视线,挥挥手转身离开,办公室的门打开又关上,走廊的白光短暂地泄进来一瞬。
白光晃过裴野来的镜片,熄下去时露出那双依旧温和的眼睛,裴野来靠在桌子边上,低头从袖口扯出揉成一团的黑白物件,在掌中摊开把玩。
刘杰他们已经带金灿回了局里,于顽直接去地库开车回去,在等电梯的时候还在想那个突然出现在视线的脸谱面具,他很少怀疑自己,不过那东西出现在裴野来的办公室实在匪夷所思,不管是不是,这么一件极具提示意味的东西明晃晃出现在他眼底,拨动了那根深埋在他脑海的危险的弦,弦绳牵扯着琼林岛、实验和荆澜生。
电梯停下来的叮声和手机信息提示声同时响起,于顽看了眼信息,唇角不自觉勾起,抬头在地库扫视,视线锁定一辆不菲的豪车,三两步跑近,拉开车门坐进去。
“好啊,上班都敢迟到了,看来真的很想去荒山捡垃圾。”
荆澜生还没等于顽系好安全带,扳过脸就堵住还喋喋不休的嘴,于顽脖子是热的,唇上是湿痒的,荆澜生只是一下一下吮吻他的嘴唇,让他觉得哪儿哪儿都不得劲,靠近轻撞了一下荆澜生的唇,准备再深一点的时候,荆澜生掌住他的后颈拉开距离,手掌前移用指腹抹了一下于顽湿润的嘴唇,低声问:“什么味儿?”
于顽唇上被摩得痒痒的,伸出舌尖舔了一下荆澜生的指尖,“药膏味,帮裴医生上了药,他发现了明天修改过的检测报告。”
于顽看着荆澜生在听到某个名字时面色倏地沉下去,好笑地说:“你好像很讨厌他。”
荆澜生嗤了一下,于顽又说了他在裴野来办公室看到了疑似脸谱面具的东西,荆澜生手指轻点着方向盘,没什么表情地接道:“那肯定就是他了,整天披着张伪善的皮无事献殷勤,能是什么好人。”
于顽弯眸,荆澜生诋毁式的小孩争宠言论让他看着想狠揪一把他冷酷的脸蛋,不过荆澜生的话也让他起了点疑心,在刚才以前,他觉得是不是有人借裴野来的手在恐吓他,但没细想过裴野来这个人,某种程度上和荆澜生有点相似,都无理由地帮助自己,虽然擅自揣测别人的善意帮忙并非有理之举,但叠加的次数和诡异的巧合出现得多了,也很难不让人起疑。荆澜生倒承认得坦诚是蓄意接近,那裴野来呢?
“还在想他?”荆澜生眼神变得危险,语气不满。
于顽挑眉,“我这是践行身为警察的绝对敏锐感,我不琢磨,真相自己就出现了?”
荆澜生教他:“你忽视他就是最好的做法,适合那种没脸没皮伪装自身求关注刷存在感的人。”
于顽笑,没和他继续关于裴野来的话题,问道他早晨去了哪里。
荆澜生发动车子,回答:“公司有点事情,温重岭跑回首都留了一堆烂摊子。”
于顽回想了那位‘前姐夫’,这一阵子好像确实在首都围着他姐转,又看了眼荆澜生,想起大嘴侯那些豪门传言,眼前年轻俊脸棱角锐利,二十出头的年纪在公司里和一群老狐狸周旋,也不知道吃不吃亏。
“受欺负了小荆总?”
荆澜生平静接话:“是啊,也不知道男朋友肯不肯为我出头,给我找回场子。”
于顽又笑,“现在直接开去公司,我把他们全部铐起来,送去荒山义务劳动。”
荆澜生嘴角翘起,等红绿灯的间隙抓住于顽亲昵好一阵,二十分钟的路程开了半个小时才到局里。
第71章
“怎么才到,你在电话里说什么报告是伪造的?”刘杰等了好一阵,于顽把打出来的报告递给他,往讯问室里看了眼,里面齐齐整整坐着记录警员和三个人,明亚彭夫妇和金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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