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这样的态度对待小孩子,十分奇怪。
苏怀铭从管家那知道了不少事,但总觉得还有一些重要的事情被掩藏在了这些虚情假意下,他并不知晓。
傅肖肖年纪还小,就算他再自来熟,也招架不住这些,被围在中间时,翘着脚尖朝苏怀铭招手,十分无助。
苏怀铭看着心疼,使劲扒开这群人,好不容易挤到了中间去。
傅肖肖立刻抱住了苏怀铭的腿,态度十分依恋,跟刚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傅肖肖的爷爷瘸着拐杖,精神矍铄,脸上两边的肉搭拉下来,不笑时十分古板,像是封建时代的大家长。
他用拐杖敲了敲地面,其他人立刻安静下来。
傅肖肖的爷爷用目光审视了苏怀铭,充满了刻薄和嫌弃,让苏怀铭十分不舒服。
“你就是景梵的伴侣?”
苏怀铭点了点头,不卑不亢的看着傅肖肖的爷爷。
傅肖肖的爷爷仿佛看他一眼都觉得脏,什么话都没说,却像是什么都说了。
再看向傅肖肖时,爷爷立刻变了脸,笑着伸出手,慈祥的说道:“肖肖,爷爷带你去找大黄玩,好不好?”
在这个家里,傅肖肖跟爷爷最为亲昵,又听到大黄狗,立刻心动了。
但他并没有直接答应,而是抬头看向苏怀铭,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充满了依恋。
苏怀铭没有抬头,就感觉到了一道道目光落在了他身上,像针扎一般,充满了恶意。
苏怀铭并不在乎,笑着对傅肖肖说道:“让管家叔叔陪你去。”
傅肖肖立刻去牵管家叔叔的手。
爷爷又用拐杖重重的敲了下地面,还哼了一声,以此来表达不满,只可惜,苏怀铭并不把他当回事。
爷爷不想在傅肖肖心中树立一个不好的形象,脸上满是慈祥的笑容,只能容忍管家这个碍眼的人。
管家知道他跟着傅肖肖是最正确的,但又不放心苏怀铭,走两步就要回头看一眼。
苏怀铭肩背单薄,独自一人站在傅家的一众亲戚中间,像是落入狼群中的一只羊,柔弱又无助,等待他的将是肆意的欺辱。
管家的心立刻揪了起来,他想要帮忙,却见苏怀铭冲他摆了摆手,让他好好跟着傅肖肖。
管家纠结了几秒,长长地叹了口气,在手机上给傅景梵发了条消息,这才依依不舍地跟着傅肖肖走了。
等几人的身影消失后,傅家的一众亲戚立刻恢复了丑恶的嘴脸,抱着手臂趾高气扬的看着苏怀铭,仿佛苏怀铭是新来的端水小弟。
“走吧,别在这站着了。”一个穿着红裙,吨位极大,肉被勒成一条一条的中年女人,走到苏怀铭面前,嘲讽道:“你在门口站着,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在欺负人呢?”
苏怀铭正想找个地方坐着,便跟着他们进了里屋,这副样子落在傅家人眼中,却是好欺负的表现。
这果然是个封建大家庭,椅子是按照辈分摆的,依次落座,苏怀铭只能坐在最角落的椅子上,傅家人虎视耽耽的看着他,摆出了三堂会审的架势。
苏怀铭并未有半点不适,动作自然地拿起了瓜子。
这些人加起来还没有傅景梵的一根小拇指,有什么好忌惮的?
见苏怀铭悠然的嗑着瓜子,并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坐在前面一脸猥琐相的男子立刻生气了。
他拍了下桌子,毫不留情的指责道:“你个小辈怎么一点礼貌都不懂,景梵也在胡闹,像你这种在娱乐圈的戏子,怎么能进我们家,传出去真叫人笑话!”
苏怀铭放下瓜子壳,看了猥琐相的男子几眼,认出了他的身份。
“二叔您好。”苏怀铭笑着说道
看着苏怀铭的笑容,二叔嘴角抽搐了两下,那些骂人的话突然说不出口了,尴尬地坐在椅子上,装起了体面人。
苏怀铭眼仁偏圆,他笑着看人时,有种与生俱来的亲和力,并不像是厉害的角色,让二叔和傅家人都放松了警惕
“您刚才的意思是,在娱乐圈工作的人配不上傅家的身份,但是……”苏怀铭话音一转,故意露出困惑的表情,“广告模特也是在娱乐圈工作的,那您为什么那么喜欢她呢,把她认成干女儿,每周二周三晚上都要出去陪她。”
听到广告模特后,二叔的脸突然垮下来,面色铁青,瞳孔惊惧地颤抖着,用手指着苏怀铭,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
“你,你别胡说八道,我才没认什么干、干女儿!”二叔已经慌了神,说话结结巴巴,“我周二周三晚上出去是干正事,你别诬陷我乱搞男女关系!!”
苏怀铭摆出无辜的表情,“我可没有这么说,干爹和干女儿怎么会是混乱的男女关系呢?”
刚刚穿着红裙的中年女人腾地站了起来,死死瞪着二叔,气势汹汹地走过来,身上的肥肉都在跟着晃,“你要死啊!我之前就奇怪,像你这种混吃等死的人,哪有做生意的脑子,还每周二周三都要跟人出去谈生意,没想到你是搞这种事!!”
女人的身形有中年男人两倍宽,手臂粗壮,一巴掌扇了过去,中年男人差点站不稳,眼前冒金星。
中年女人哇的一声哭了起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不停地指责二叔。
二叔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所以她听到苏怀铭的话后,没有求证,就直接信了。
苏怀铭欣赏完了闹剧,见二叔缓了过来,又悠悠地补充了一句,“你的干女儿最近跟你儿子走的很近,毕竟妹妹和哥哥的关系会亲近一些,说不定你们还会成为真正的一家人呢?”
二叔猛地站直了,也顾不上头昏眼花,立刻慌了,“这个婊子怎么能勾引我的儿子,我儿子聪明能干,以后是要做大事的,怎么能让这个女人毁了!”
他一时情急,间接承认了这件事,坐在地上哭闹的女人见儿子也遭了殃,立刻扑上来,把男人的脸都抓花了。
场面太过触目惊心,苏怀铭啧啧了两声,往后缩了缩,心想他要不要好心地打120。
场面乱成了一锅粥,一个长相威严,坐在最前面的中年男子重重拍了下桌子,大声指责道:“你们这是什么样子!不是被人白白看笑话吗!”
说完,他目光犀利的看着苏怀铭,毫不留情的指责道:“作为一个小辈,怎能这么歹毒,抹黑长辈,还故意挑拨关系,我今天一定要替景梵好好教育你!”
大伯是在座里辈分最高的,又比较有能力,管理公司一部分的事务,而傅家大部分人都混吃等死,就指着公司的钱过活,自然很尊敬大伯。
见大伯要上家法,一个个幸灾乐祸地看着苏怀铭,等着他出丑。
苏怀铭却完全不慌,悠悠然地说道:“我好像记错了,跟那个干妹妹走得近的好像是你的儿子,你儿子最近是不是花了很大一笔钱?”
一听这话,大伯身形僵住,脸色铁青。
这个表现说明了一切,正在哭闹的夫妻俩呆住了,其他人也神色各异的看着大伯。
大伯还在尽力伪装,只是苏怀铭并不给他这个机会,“听说是买了跑车和钻石项链,我可没有这么财大气粗,还是大伯富有啊!”
大伯听到这话,感觉他的脸面被人踩到了地上。
跟傅景梵相比,他手里的那点钱算个屁,苏怀铭却夸他财大气粗,这不是在讽刺他吗?!!
大伯为自己儿子的愚蠢窝火,又恨苏怀铭当着众人的面挑明了这些,让他面上无光,一时急火攻心,差点两眼一翻晕过去。
但其他人并不关心他的状态,而是互相用眼神交流,眼底燃烧着怒火。
这一大家子全是极品,各怀鬼胎,没有亲情可言,只剩下利益关系。
他们所有的人指着一个小公司,钱就那么多,大伯的儿子却能一口气买跑车和钻石项链,这是他们想都不敢想的。
再加上大伯管着公司的事项,还负责给他们分钱,一时之间,大家都往大伯私吞的方向考虑。
其他人不敢多说,但大伯的两个兄弟瞬间坐不住了,气势汹汹的走过去,要跟大伯理论一番。
大伯大脑本就一片浆糊,根本招架不住这两位,脸色越来越难看,捂着胸口,呼吸变得急促。
原本还一致对外的傅家人分崩离析,闹起了内哄。
聪明人看向苏怀铭的目光中,充满了忌惮。
本想苏怀铭是个好欺负的,没想到苏怀铭只用了几句话,就造成了如今的局面,看来他是个狠角色呀!
但在场的人中,有脑子的只占少数,大姑和二姑把这笔帐都记在了苏怀铭头上,想要给他点颜色看看。
“你!”
大姑只说了一个字,苏怀铭便捂着胸口,剧烈地咳嗽起来,难受得腰都弯下了。
大姑愣了几秒才回过神来,并不吃这一套,刚要继续输出,就见苏怀铭抬起了头。
咳嗽过后,苏怀铭原本偏浅的唇红得像要滴血,脸颊和鼻尖也泛着不健康的潮红,苏怀铭肤色很白,更衬得面色如纸。
他缩在椅子中,肩背单薄,胸膛微微起伏着,呼吸清浅,真有种病殃殃的感觉。
大姑慌了神,脸倒退了两步,“你你可别赖我,我不吃这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