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忙放下杯子,清了清嗓子:“喂?”
“小南,你好。”电话那端声音陌生,语气却自然:“我是张琛。”
南瓷快速眨了眨眼:“您好,张先生。”
“抱歉一直忙到现在才有空给你回电话。”张琛说:“白天在开会,看到你信息后本来想马上回的,结果签了个合同,这一耽误就耽误到现在,不好意思。”
“没,没关系。”
“你找我什么事啊?”张琛问。
南瓷吸了口气:“就是想谢谢您,您给的两箱牛骨实在是太多了,我甚至想给家里添个冰柜了。”
“哈哈哈……”张琛大笑了两声,说:“说来也是赶巧了,这两箱本来我打算给我陵市的朋友尝尝鲜,可正好他临时出差走不了,我只能拜托他原封不动转到你那,怎么样,还新鲜吧?”
“新鲜的。”南瓷顿时松了口气,脸上露出笑容:“那我把钱给您打到卡里。”
“实在不好意思小南,本来你说要两盒,结果我给你弄去了两箱。”张琛抱歉地说:“这样吧,你就按照一箱的钱给我,就当是我请你吃的!”
“没关系没关系。”南瓷连忙说:“你不给我我也要买的,我现在就按照原价打过去,劳您费心了。”
“不费心不费心,这样,我欠你个人情,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开口,我一定帮忙!”
“好的。”南瓷知道他只是客气一下,又问:“快递说咱们的合作合同今天能送到,请问您收到了吗?”
“我已经收到了。”张琛说:“今天有些忙,签完了放在办公室,明天一早邮寄回国。”
相比较新客户,谁都愿意跟合作多次的老客户再续前缘,尤其是想张经理这样爱说话、人又好的。
张琛打完了这个电话,马上跟应修景汇报。
此时应修景正在一家中医馆,医生轻轻为他用酒精擦拭额头,并嘱咐他最近三个月最好都静养。
应修景短暂的轻松时刻也就在此时,他摇头:“休息三个月,陵市还不换了片天。”
“最起码也要放松一段时间。”中医告诉他:“不然这样下去,对您的身体大有损害。”
说完,又问他:“最近几个月您来的次数比平时频繁,是遇见什么难事了吗?”
应修景欲言又止,索性闭了嘴。
中医为他盖上一层薄毯,说:“那就希望您早日解决困难。”
中医走后,应修景小憩了一会儿,被远在澳大利亚来的电话吵醒。
他完全没有半分不悦,当即坐起身:“喂,张琛?”
“是我应总。”张琛那边还是白日,工作劲头正盛,告诉他:“您交代的事我已经办妥了,合同待会儿寄到歧合。”
“嗯,辛苦了。”
应修景挂了电话,喝掉刚熬好的汤药。
苦涩从舌尖开始蔓延,味蕾极少吃过这样的苦,叫嚣着让应修景蹙起眉头。
他穿上西装外套离开中医馆。
应修景回家取了行李,当天晚上的飞机飞田川,因为那里有个油画展。
这个油画展是画家付岳举办的,之所以会惊动应修景,是因为他家里的楼梯上挂着的向日葵油画,正是出自付岳之手。
他是南瓷喜欢的画家。
应修景还记得当初南瓷收到这幅画的雀跃,记得最开始那几天,他每每上下楼都会驻足,倚在扶手边欣赏这幅画。
关于画的好坏,应修景自然不了解,但并不妨碍他有一双会发现美的眼睛。
付岳的话基本都是彩色色彩居多,他爱画花,爱画五彩斑斓的山谷。
画展一共三天。
最出名的还是挂在大厅正中间悬空着由嘉宾们观赏的一副油画,孔雀。
他将孔雀画得栩栩如生,远看眼睛像是会说话一般,一阵微风拂过它几乎就要煽动翅膀,从画里飞出来。
每幅画底下都标明了金额,这幅孔雀图更是将近七位数。
付岳早已不是三年前,南瓷口中的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画师,现在他已经在业内小有名气。
应修景只觉得悲凉。
短短三年,什么都变了。
所有人都在进步,都在各自的领域上散发光芒,却唯独只有他,不进反退。
应修景爽快地将这幅画买了下来,等工作人员想要取走时,他却告知先不用包装,等三天后画展结束再运走就行。
工作人员感谢了他的大公无私,毕竟大部分人就是冲着这幅画不远万里赶来的。
登记时,他在周然和张琛之间犹豫了好久,最终还是怕万一发生了万一,而留下了张琛的名字,地址在澳大利亚。
应修景这次来到田川完全是给自己放了几天假。
坐在尊贵的vip温泉池里,享受一个人的蒸汽,手边是一杯带着年份的拉菲。
他记得中医的话,叫他一个人时尽量将头脑放空,什么都不去想。
可越是这样暗示自己,就越控制不住肆意游荡的心,应修景脑海里全都是南瓷的脸。
不到二十分钟,他从温泉池出来,换了件舒适的休闲装离开酒店。
应修景漫无目的地开车驰骋在田川的街道上,经过一个转弯时,赫然看见一辆熟悉的车。
南瓷。
应修景控制住即刻下车找他的冲动,放慢车速慢慢向前开,与南瓷的车擦肩而过时,看见他正叉着腰站在车前,身边是一个老头躺在地上。
南瓷心里明白自己今天是撞见碰瓷的了。
以他的车速,自行车用力蹬几圈都能超过他,哪能将一个从草丛里窜出来的人给撞得满脸是血啊。
南瓷抖了抖手里的纸抽:“大爷,我不是本地人,又没什么钱,你真没必要讹我。”
老头子躺在地上哼哼唧唧,装的像极了。
南瓷半天没吭声,那老头捂着眼睛的手指张开了些,从指缝里看他。
对上视线后又忙地躺回去:“救命啊……救命啊……”
“我的行车记录仪都拍下来了。”南瓷垂眸看他:“你喊也没用。”
老头的声音更大了。
这条街边都是小吃店,已经有不少人探出头来看热闹了。
田川的夜晚的温度不高,风吹的南瓷鼻尖发酸。
他无奈坐回车上,想要掉头越过这老头,可人家像是黏在他车头一样,不怕死地蹭着车头。
南瓷本来刚拿到驾照没多长时间,现在还属于新手阶段,害怕本来没撞到,这么一蹭真把人给蹭出事来。
他拿出手机刚要报警,赫然被前方的远光灯晃得眯起了眼睛。
下车一看,迎面走过来的人,竟是应修景。
已经忘了多久没见过他了,这一次见面,南瓷竟诧异他的穿着。
印象中的应修景一直西装革履,他的衣柜里一成不变的西装、衬衫。
像今天这样,穿着浅色休闲装、运动鞋还是第一次见。
应修景缓步走过来,视线从南瓷身上转移到了老头,眼神也变得凉薄。
“我已经报警了。”应修景自上而下看着他:“警察来之前,你走还来得及。”
也不知道老头是长年老赖,还是纯纯新手。
他软硬不吃,只知道趴在车头前痛苦哀嚎,将那不知道是血浆还是动物血,统统蹭在了白色车身上。
配合他的哭声,大晚上看起来是真的渗人。
此时南瓷的电话响起,他刚接起来,老头就一边哭一边想要去抓南瓷的裤脚。
干枯的手伸过来的同一时间,还未等南瓷反应过来,应修景已然拦在他身前。
老头便退而求其次,抱住了他的大腿,嘴里呜呜咽咽地喊着要钱。
应修景有严重的洁癖,血迹伴随尘土尽数蹭在他的裤子上,眉心都要拧成疙瘩,他声音比这夜色更让人发冷:“要多少?”
老头颤颤巍巍抬手比了五。
应修景掏出钱包,身后突然传来南瓷的一声:“五百——我来给。”
应修景本来拽出一沓钱,又转手推回去,先南瓷一步数了五张出来摔在老头的脸上。
“放手。”
老头拿了钱,利利索索地站起身来。
却被迎面驾驶过来的警车吓得一滞。
红色与蓝色交织的光影越来越近,老头纵身一跃跳进草丛,三下五除二钻到另一边。
到底还是警车快一步,直接挡在了他面前。
抓捕过程不到十秒钟,这人就被按在地上,带回了警局。
甚至都不用问发生了什么,警察告诉他们,这人是个惯犯,三五天就得去警局报道一次。
将那五百元还给应修景后,警车离开。
应修景马上转身问南瓷:“你没事吧?”
“没事。”南瓷摇头:“谢谢。”
应修景选择来田川,本就是想要碰碰运气。
没想到南瓷真的来了。
他喉结上下涌动,视线落在近处的洗车场牌子上,跟南瓷说:“车今晚就停在这好好洗洗吧,你住哪,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南瓷说:“我等一会儿就可以。”
南瓷刚要转身,又被应修景叫住。
“最近过得好吗?”
他指的是两人的性向公之于众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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