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之墨是个非常体贴的后辈,亲自抽了几张纸巾,又把半杯热茶拿过来放在桌上,轻轻给韩遵擦了擦手上的热水。
“咳,三少爷,这.您被绑架这件事,跟我万万没有关系!”
顾之墨帮他把手擦干了,又轻轻的给吹了吹,“韩先生不用着急,我也没说跟您有关系,要是有,您刚才喝的可不就是铁观音了,那得是鹤顶红配上断肠草。”
韩遵的脸色变得厉害,年轻人又笑了两声,听声音是个非常温柔的人。
“其实敌敌畏配耗子药也不错,开个玩笑,韩先生不用紧张。”
韩遵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艰难的吞了口口水,“听闻当年的劫匪,已经被您父亲全部解决了,一个活口都没留,真跟我没什么牵扯的,三少爷您明鉴啊!”
“不是我父亲解决的,是他们自己自·焚了。”顾之墨说的清淡,像是在说晚上想吃什么一样简单。
这种事是顾家的辛秘,即便是极其亲近受到信赖的人也不会轻易与他们说。
韩遵额头上出了一层的细汗,本来他没把顾之墨这次惹是生非的撒泼行为放在眼里,现在着实是慌张的要命。
第43章 裙下之臣
“韩先生,你说你紧张什么呀,事情又不是你做的,我是那随随便便诬陷好人的人吗?”
顾之墨笑的纯真,坐在对面,饶有兴致的吹了吹自己手里那杯热茶,轻轻抿了一口,笑的像极了一个识大体的晚辈。
“只不过,隐约记得他们提到你,好像是说曾经在你手底下的办事,你说这绑匪好端端的,干什么要替你的名字呢?”
韩遵抬手抹了一把汗,身下的软绒布沙发就像是扎满了针的烙铁一样,简直坐着都是一种折磨。
“我是真不知道,且不说此事年深日久,我韩家也是这十来年才发迹的。当初您出事的时候,我还名不见经传,混的不好。且不说我根本没有害您的心,就是有,也没那本事啊!”
陈飞定睛瞧着眼皮子底下这个现在这个像是没见过世面的草民见了皇帝老子的样子,想想他刚才来的时候,就只是假客套的那副模样,目光垂下去,顾之墨在沙发上端坐着,如精雕细琢的美玉一般的容貌下,笑的妥帖。
即便是知道这人有本身,但还是小瞧他了。
“你这话倒是说得对。”顾之墨点了两下头。
正当韩遵总算是松了半口气的时候,那人又探头过来,笑着问:“对了,说来也巧,韩家一直不是太行,正好是认识我妈后多了笔不知来源的资金,然后才发迹的是吧。”
韩遵半口气吐了出来半口气噎在嗓子眼里,整个人可谓是提心吊胆。
“不.这,我们家的钱,跟您那事可没关系。”
他惊慌的半站了起来。
顾之墨脸上温和的指了指沙发,示意他坐下。
“韩先生不用老站起来,您太客气了。”韩遵只得又落了座
“虽说那钱来路不明了点,那几年,韩先生的父亲也没有什么建树,兄弟姐妹还惹是生非,不过好在韩先生生的一副好相貌,一表人才,这要是出去.卖?也能赚不少钱吧。”
此话一出,别说是韩遵,就连陈飞的神经都跟着绷了起来。
看眼前这中年男子的穿着打扮,浑身的气韵,并不太像是突然有了钱的暴发户,现在应该混的十分的好,现在被小辈堂而皇之的说他年轻的时候,出去卖·身当鸭子挣钱发的家,这实在有点.
顾之墨又冲他笑了笑,一副混不在意的样子。
“别紧张,不用急着否认,谁还没点黑历史,各凭本事挣钱,我这个人不搞歧视的。”
当初的事情,韩遵自认为做的隐蔽,莫说是现在无迹可寻,就是当年也没人知道他做过那事,眼前这个毛小子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害怕到极致,反倒是能生出一点魄力和勇气。
韩遵端起那杯凉了一会的水,灌了两口,“三少爷想说什么?”
“哦,也没什么。”
美少年拍了拍他的手背之后,一把把韩遵的手握在自己的手心里。
“您怎么着也当过我母亲的裙下之臣,要论着这个,我叫您声叔也不为过。”
站在沙发后面的保镖简直快绷不住了,顾之墨的大部分事情是不瞒着他的,很多要紧的事情也都是在他眼皮子底下直说。
陈飞虽然时常担心,因为自己听到了一些不该知道的辛秘而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脑袋。
但从来没有这么慌张过,顾之墨的父亲他是见过的,虽然植物人三年了,但还是活着的。
即便是电视剧里,他也没见过谁能这般,把绿了自己的爹,睡了自己的妈的人叫的这样亲切。
顾之墨一手握着他,一手给他倒了杯茶。
“别紧张,没事。我把这种事分成两种情况,你属于第二种,不就是我妈花钱找乐子嫖男人嘛,不算吃亏。”
韩遵感觉此刻自己可能会让自己的口水给噎死,勉强咽了一口,压着嗓子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韩叔曾经和我母亲那样亲近的关系,肯定知道一些旁人不知道的辛秘,我想当初绑架我的人,如若不是你动的手的话,那他们偏偏在我耳边提起你的名字,这不是有意的想栽赃嫁祸嘛,我这不是想着帮着您洗清冤屈,尽一尽小辈的心。”
顾之墨说着忽的放开了他的手。
“当然,韩叔要说什么也不知道,那就是觉着自己不冤屈。又或者年纪大了记性不好,我有个好法子,增强记忆力的,还是当初被绑架的时候,绑匪教我的。
这样,我先捆住你的手,把人吊起来,然后拿皮马鞭蘸一点刚刚熬出来的油泼辣子,其实滚开的火锅底料也可以,捡身上嘴软最嫩的肉抽。
见过织毛衣的针没有?顺着指甲盖,是脚指甲,手拴在房梁上够不着,一点点的钻进去掐着表,十分钟钻一个指头,钻一个拔出来一个。
哦还有还有,韩叔联系过劈叉吗?不会也没关系,生生的撕开,把肌肉扯坏、腿骨敲折就习惯了,学的可快了。
还有把头发剃光,一下一下的在头皮上练习纹身的。拿热水把人泼醒,其实比冷水有用.”
“行了!”
韩遵身上的冷汗已经浸透了后背,绕到他后面的人,抚摸着他脖颈上的软肉,幽幽的声音让人实在发毛,外头有人传言顾家三少爷是个疯子,他一点也不怀疑,要是自己不吐出点什么的话,这个人不会做到。
“你想听什么?”韩遵浑厚的嗓子带着沙哑的颤。
没说完话的人,被中途打断,显然是有点意犹未尽的失望。
“那得看韩叔您想说什么?”
他说着话,快步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从果盘里捡起一个草莓,扭身递过去,对着陈飞笑的活泼又可爱。
“我刚才尝了一个,可甜了。”
陈飞望着他美好的像天使一样的脸,心里一抽一抽的疼。
他出事的时候还是个孩子,那么些残忍的手段怎么受得住!
他接过了那颗饱满的草莓,咬在嘴里确实甜,过渡的甜仿佛是掩饰最深处的苦。
第44章 诚实的人
韩家是混的不错,勉勉强强说是能沾到顾家圈子的外边缘。
要说是之前,顾家的上一代掌权的时候,他也不是特别忌惮,那都是些稳重人,不会轻易的干出什么事情来,可现在这群小辈可不一样。
顾家大公子顾之时,稳重妥帖,二公子顾之珩,俊逸温和,办起事情来,那也是没得挑的。
只不过,独独对这么个弟弟护短护的很,而顾之墨又是出了名的敢肆意妄为的。
莫说是韩家这样的小蚂蚱,就是老虎的屁股他也敢去拍两下,他不敢拿整个韩家,也不敢拿自己冒险。
“我认识你母亲是在她的私人画展上,后来也确实和她有了什么。我清楚自己的身份,不过是无聊的时候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乐子,也知道她的手底下并不只我一个人,只是这些事都极其隐蔽。”
顾之墨不耐烦的往自己嘴里又填了一块水果,“韩叔说这些废话有什么意义呢?掐头去尾吧,我只想要重点。”
韩遵吞了口口水,搓着两只手道:“我知道其中一个人是雷毅。”说罢整个人都松了口气,一副把什么惊世骇俗的大秘密捧着送过来一样。
“完了?”
“完了。”他郑重的说。
很显然沙发上的人有些失望,“行吧,带着你儿子回去把,今天这事就这样吧,管住.算了,瞧你这样子也管不住嘴,出去吧。”
韩遵如临大赦的出了门,陈飞当即跟在他后面,过去把门上的小锁从里面锁了上来。
“没问到想问的?”
顾之墨脸色平淡的冲他招了招手,“过来,让我亲一口。”
陈飞依言照做,自己弯一弯腰,黏上撅起来送香吻的嘴唇,蹭了一下。
顾之墨的嘴生的极是漂亮,吻上去又软又甜,带着一点橙子味,只是这样的时候,他要是贪色忘了正事,未免有些不太地道。
“问到了,准确的说,起先我根本不确定韩遵是不是跟我妈有一腿,炸他来着,再者雷毅的事情实在意外。你知道雷毅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