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钰一愣,他本来以为这俩人要给他表演个认亲节目,谁知道居然出现了匹配错误,看着何信眼里的无奈,放心了的同时也有点好笑,“我叫马钰。”
警车呼啸而过,火速抓到人后又呼啸回来停在了他们身边,车里下来一个中年人,满脸谄媚笑容的向何信走来,“何队!你好你好!”
何信似笑非笑的勾起嘴角,“黄队?”
那中年人点头如捣蒜,“是我是我,幸会幸会!”
何信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打量了一眼警车,又转回视线看着那黄队道,“这光天化日的……你们c市治安……”
要说何信这人,也是真坏,谁都知道他要说什么,偏偏他非要说一半留一半,眼看着那黄队脸上越来越挂不住,他又及时转了话锋,“不过有黄队你在,想必这些人也不敢放肆。”
那黄队让他打一棍子又喂颗枣简直要折磨疯了,偏偏他还不能和这人翻脸,还要提防着他一个不慎往外说些什么,黄队皮笑肉不笑的笑了几声,一张老脸绷得生疼,“老了老了,我是不中用了,不如你们年轻人!”
“这位……是?”说着视线一转,看向了站在那一言不发的马钰。程枔这时已经被带上车做一些急救和问话了,其余人也站的远,只有马钰独自一人立在那儿,黄队早就看见了他,但注意力都在何信身上,没仔细看,这时细细一打量,顿时浑身一震。
何信仿佛没发现他的异常,一手拉过马钰,胳膊搭在他的脖子上,勾起嘴角冲着黄队暧昧的笑了笑。
“哦!”黄队的疑虑瞬间打消了不少,眼神不在落在马钰脸上,而是从他腰腹,臀部扫了一遍,带着几分讨好的恭维道,“何队好福气!”
马钰从何信暗示的捏了捏他的小拇指开始就一直保持着沉默,刻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这会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谜,只感觉随着对面那猥琐男的视线落到自己身上,何信背后握着自己的手徒然捏紧了,猛地一下,马钰差点嘶喊出声。
不过在被马钰瞪了一眼后,何信很快就收敛了情绪,安抚的揉了揉马钰被捏出一片青紫的手腕,面上不动声色,又随口扯了几句别的,把话题引到了别的地方。
姓黄的本就有心讨好,自然顺着他说,可那姓黄的也不是吃素的,废话说了一箩筐,真正有用的信息却一句都没透露,何信颇有些恨的牙痒痒。
随着警车回了市里,这次何信没有再刻意低调,而是直接住进了一家五星级酒店,还不知借了哪个朋友一辆兰博基尼每天招摇过市,呼朋唤友每天过的纸醉金迷,仿佛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来了c市。
几个半吊子绑匪被拘留了,程枔被送到了医院,小电瓶也还了回去,一切仿佛都平静下来,了无痕迹,又仿佛山雨欲来风满楼,空气里都是躁动和不安。
拜访马钰父亲的计划被搁置下来,何信和马钰在c市住了许久。不同于前段时间的开心轻松,这次偶然事件,突然让马钰感觉到了处处危机。
这天好不容易闲下来,马钰一边切着牛排一边和何信闲聊,“……这样不就什么线索都找不到了吗,他们定会死死藏着防着你。”
何信把牛排移到自己面前,接过刀叉帮马钰切开再放到他的盘子里,勾唇笑道,“不,静观其变吧。”
马钰懒得理他的故弄玄虚,反正只要何信心里有数就行,马钰是完全相信他的,他美滋滋的享受着何信的服务,悠闲自在的吃着牛排,浑然不知外面已经被何信搅乱了一池春水。
程枔找上门的时候,何信正在看电影,大明星程灯演的,他看着电影里面目俊朗的男人,心里没有任何触动,有点不能相信自己和这人居然是旧识。
程枔推门进来,正好看见电影里的亲吻镜头,啧了一声,“这种画面只有早年能看见了,”又有点不甘心似的愤愤道,“还是借位的。”
马钰已经知道了程枔和程灯的关系,他不知为何有点犹豫,可是沉吟片刻,还是问道,“程枔,你以前真的不认识我吗?”
程枔摇摇头,“我一直在国外……”
“那你是怎么认识何信的?”马钰总觉得面前有一团迷雾,他窥见不到里面的真相,偏偏这迷雾又在他面前显露了踪迹,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他们有很多事情没有告诉你。
程枔停顿了一会,自来熟的拿了瓶水喝了一口,耸耸肩才开口,“你也看出来了,我不认识何大哥,是他认识我,”他走到电视旁边,把脸和电影里的程灯凑在一起,“原因嘛,自然就是我和我哥长的像喽。”
马钰看了眼紧闭的门,何信一早就出去了,他走时小心翼翼的亲了马钰半响,硬是把马钰亲醒了,马钰懒得理他,才闭着眼睛装睡,结果一不小心听见了他打电话。
马钰眼里矛盾交织,既矛盾又痛苦,直到程枔有点担心的拍了拍他,才回过神来,他看着面前有几分熟悉的脸,声音嘶哑的问,“那你有……程灯的电话吗?”
给自己和何信最后一次机会,马钰握紧了拳头,咬着牙等着程枔的答案。
第30章 三十老婆离家出走啦
程枔平时一直是个热血上头的傻白甜,但是这会他居然奇异的发现了有什么不对,他看着马钰,有点纠结的问道,“马哥,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马钰摇头,拿起面前何信买的情侣水杯猛灌了几口水,“没有,只是有些事情,我想弄明白。”
但是程枔却突然变得有点忧郁,他看着投影里程灯的侧脸,“对不起马哥,我也没有,我来其实就是找何大哥要我哥的联系方式,我已经十几年没见过他了。”
马钰突然抬头盯着程枔,想看看他有没有说谎。他基本已经能够确定程枔是在说谎,可却没有任何话能够拆穿他。
因为偏偏程枔表情有思念,有难过,有遗憾,就是没有慌张,他并不知道马钰失忆了,只以为十几年前程家的那场变故众所周知,所以说起来也没有任何障碍,“程家出事之后,树倒猢狲散,除了我们一家早已经移民国外受的牵连很少,其他人都……”
马钰眼里的光一寸寸黯淡下去,甚至没有听清程枔说了些什么。他深吸了一口气,不能让程枔看出破绽。
程枔年纪不大,这事发生时他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小少年,回忆起来的痛苦却没有减少半分,“最痛苦的就是我哥了,他……”说到这,程枔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再说下去,其实那时的程灯比他也大不了多少,程家对他,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马钰倒是没有发现他的失态,或者说他并不在乎程枔这不知是真是假的失态,只是他突然想到了自己父亲,何信说父亲是被下放的,与程家的事儿到底有没有关系呢?他与程灯又到底是什么关系呢?何信有没有骗过他?这一切的一切,马钰都弄不明白。
……从醒来至今,谁说的是真,谁说的是假,以往发生过什么,以及他到底是誰?
他仿佛陷入了一个巨大的迷潭里,枕边人扔在,却再不能给他带来一份安定与力量,马钰闭了闭眼,终于做了在心里盘桓已久的决定。
何信这些时日明里暗里一起下功夫,已经把C市的形势摸了个七八分,他不停对C市高层施压,导致各种调查层出不穷,底下迫于压力,不得不将各种见不得人的东西转移,这一动立刻就露出了马脚,追查下去就变得容易了很多。
加上这些时日何信的放荡不羁,声色犬马,h市口风甚严,除了几个高层没人清楚他的来路,底下人几番打探也没有弄明白这突然风光无两的何少到底什么来头。
虽然有风声说是来自那个何家,他们做梦也想不到是那位的亲儿子,只以为是何家哪个远房少爷,这种大家族里的龌龊事向来不少,何信表现的又不像一个出淤泥而不染的,居然还有几个走投无路的想要来贿赂投靠他,这无疑又给何信提供了不少线索。
何信已经给中央去了电话,中央早有准备,而何信所作所为无疑是根导火索,提前点燃了埋在C市的火花,纪检委的特派员和调查组已经悄无声息来了C市,突然出现了几人面前,把他们吓得措手不及,不论是明察还是暗访,该抓住的,一个也不会放过就是了。如今的政府机关,政治系统,早已不会如同十年前那般模糊不清,也许仍有黑暗,但绝大部分地方,早已被阳光普照。
从一个小小的甚至没有任何重大伤亡的玩笑似的绑架案,牵连出了几个隐藏极深的犯罪集团,这是谁都没有想到的,C市这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又地处西南,群山起伏,从十几年前一场牵连大半个官场的落马案后,还是第一次有这样的大动作,一时间难免有些人人自危,但那些真正廉洁奉公的,无疑都在拍案叫好。
再加上何信离开h市时分别交代过何任和小五盯紧郑平川,没有说原因,但他们俩一个身份特殊,一个鬼灵精怪,心里都已经有了猜测和准备,虽然不可置信,但办起事来一点都不含糊,何信虽然离开了h市,但对郑平川的一举一动依旧了如指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