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竞夕成灰 完结+番外 (四字说文)


  霍皖衣道:“应当是他以为自己是天底下一等一的聪明人。”
  谢紫殷道:“装成傻子就以为自己不是傻子了么。”
  那双幽深的眼眸转而看向霍皖衣,谢紫殷又道:“他用这样低劣的手段,图的不过是我对他放低戒心,可怎么还要拉你下水呢。”
  “……”想起忠定王在那日的马车上说的话,霍皖衣眉心微皱,无从说出这个答案。
  谢紫殷却好似从他的神情里看出来了什么。
  了然道:“他觉得我对你余情未了,哪怕他拖你下水,我也不会为了这些惩罚你。我越是顾忌你,就越容易落入他的陷阱圈套……是这样么?”
  “相爷已经说得这么清楚,还需要我说对或不对么。”
  霍皖衣回答时的声音有些无奈。
  谢紫殷道:“可他算错了一件事,我就算对你余情未了,也并非不会惩罚你,更何况霍大人在我这里,委实毫无地位可言。”
  ……
  那个余情未了不算什么。
  霍皖衣几乎能猜出这四个字背后的深意。
  “还是相爷神机妙算。”霍皖衣错开了视线。
  谢紫殷道:“可这世上最不缺聪明反被聪明误的人。”
  他好像意有所指。
  霍皖衣遥遥看向天边黑夜,几颗星子有些孤独地挂在天上。
  “我为相爷准备了一个礼物。”霍皖衣忽而开口。
  声音很轻,几乎要消散在风里。像是根本不想要谢紫殷听到。
  可谢紫殷听得清清楚楚,仿佛这风故意吹到他的耳边一般。
  “哦?”谢紫殷轻笑低语,“什么样的礼物?”
  霍皖衣道:“我欠相爷的一幅画。”
  那年盛京繁华,谢氏公子一首诗词名动天下,成了盛京人人皆知的少年才子,一时间谢紫殷会高中状元的言语流传开来,也惊动了帝王。
  彼时帝王还未曾动念除去谢家,闻听这个消息,竟也是龙颜大悦,还特意传召了霍皖衣。
  霍皖衣还记得那日见到的帝王,温和如一个长辈般地同他说:“霍卿啊,要是那位谢家公子真的高中状元,朝堂之上与你年纪相仿的官员也就有头一个了。”
  霍皖衣却道:“臣不需要年纪相仿的同僚。”
  皇帝一怔,哈哈大笑道:“胡说八道,每日朕上早朝的时候,见到底下一群老脸,心情都不好了,早就盼着多几个年轻好看的少年郎,到时朕看他们,自己也年轻了。”
  “这样,霍卿,你既然说自己不需要,那等这谢公子高中状元,你就领一幅名家真迹送到谢府去,见见那个年长你一岁的谢家公子究竟是何模样……可别看了年轻好看的,就回来嫌弃那群大臣了。”
  “……臣遵旨。”
  霍皖衣跪地俯首。
  然而帝王的心思难以捉摸,时光流逝,霍皖衣数着日子,候盼科举来临——在那之前,宿命却已指引他与谢紫殷相见。
  少年时最是情浓。
  可惜那时皇帝已经愈发昏庸暴戾,常常于早朝之上,便会因为心情不佳而发作官员,更有一日,光是在早朝上,帝王就发作了六位大臣,扰得人心惶惶。
  唯有见到霍皖衣的时候,帝王的脸上还是会带着笑意。
  “朕最相信霍卿。”
  “他们做事会失败,会让朕失望,可霍卿从来不会。”
  皇帝就是这样同他说话。
  霍皖衣从成为帝王的武器那一刻开始,就不断听到这些于旁人而言受宠若惊,甚至愿为此付出性命的夸赞。
  他亦曾为此动容过。
  也会因为得到帝王的信任而感觉心安。
  天下间没有多少人能如他这般年纪轻轻就坐上高位。
  可权利再高,他高不过帝王。
  所以皇帝动念要将谢氏一族诛灭时,他亦不能开口说话。
  他不是真正的权臣,早朝上难有他的位置。
  他好像手握实权,却不曾被满朝官员当成同僚——因为他自始至终只是帝王手里的刀,可以拨正逆乱,可以夺人性命。
  却不像是一个有七情六欲的人。
  他盼望过谢紫殷高中状元时送出那幅画。
  亦想过那沉闷的,他亦极少参与的早朝上,若有谢紫殷这样容貌的大臣站在殿中,该是怎样一幅风景。
  可做梦只是做梦。
  直到皇权倾轧而至,帝王用残酷的手段清洗了一个又一个世家,数不胜数的官员被栽赃陷害、满门抄斩,告老还乡的也未必能躲过帝王猜疑之下的清算。
  多少人为此胆战心惊,可求饶也躲不开这鲜血淋漓地杀机。
  帝王之怒,伏尸百万而流血千里。
  忠心耿耿的谢氏,一夕之间就此覆灭。
  极盛而崩塌,只在帝王心念电转的刹那之间。
  曾笑着说“朕喜欢看到年轻人”的帝王,转瞬就在那场大雨里冷声说——“谢氏有谋逆之心”。
  从此雨水里载满血色,被他触及的,只有锋利的冷雨。
  ……那幅画再也没能送出去。
  作者有话说: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咋回事又晚了!!
  王爷:我装孙子是不是很有一手。
  新帝:你是真孙子。


第75章 阴谋
  “……你要送我的就是这幅画?”
  纸上山云浓浅,远看苍穹青青,水流奔海,弯月高悬树梢,枝叶深深,影子洒向青石长路,蜿蜒淌向山间竹丛,好似有轻风吹拂,萤火幽幽。
  谢紫殷一双眼睛比画中夜色更深,渊底无尽,教人沉沦。
  他发问的语气太过低哑,叫霍皖衣失神片晌,垂下眼帘道:“原本应该赠你名家真迹……只可惜那幅画被我遗失了,再也没能找到。”
  其实是没有丢掉的,但那日之后,他就着隆冬时节取暖的炉火,将那幅画一寸寸烧尽。那时极热,火光大亮,可他只觉得自己满心空空,浑身发冷,似乎这一生都不会再觉得温暖。
  “我不需要名家真迹。”静了片刻,谢紫殷如此回答。
  霍皖衣道:“如果是谢相大人赴考,状元之位定然是你的囊中之物……这幅画现在赠出,也算了一桩前尘往事。”
  “你我的前尘往事永远也无法了却。”谢紫殷将桌上的画裹好,低声道,“千百张画都不够。”
  霍皖衣道:“这是我欠你的。”
  “你本可以不用欠我。”
  如若当年他们相识之初,两情相悦之时,不曾因皇权倾轧、帝王疑心而刀剑相向,巧设陷阱——如果。
  “相爷说错了,”霍皖衣却对着他笑了笑,秾艳的面容竟在灯烛映耀下显得有些苍白,“我从遇见谢紫殷开始,我就欠他了。”
  世间无人在意霍皖衣过得如何,是否孤独,会不会午夜梦回时感到害怕。
  唯有谢紫殷爱他。
  那幅画被霍皖衣接过,放在书房里的画篓中。
  谢紫殷道:“你将要入朝为官,想去哪里?”
  霍皖衣道:“相爷没有为我想好么?”
  谢紫殷垂着眼帘看向画篓,神色间带了两分笑意:“我向陛下提议……让状元郎先来我的明堂殿任职。”
  “在明堂殿……”霍皖衣挑眉,“相爷是想要在明堂殿时找我的麻烦?”
  “自然,我若不让他们知道你与我不合,你我要如何做敌人?”
  霍皖衣道:“那还要请相爷手下留情,莫要假戏真做,真的把我欺负得太狠。”
  谢紫殷的手从他腰间抚过,搂住他时,另一手扣在肩头,唇瓣贴近,热气阵阵涌去耳畔:“状元郎不说清楚,本相可不懂什么叫太狠。”
  清晨山间云雾缭绕,依旧有数多香客往来不绝。
  丹洛阖眼上香,对着三清神像念了句话,回身时睁开眼睛,蓦然一怔。
  “师兄。”
  玉生微笑颔首,手中抚着一枝不知从何处捡来的花枝,淡声道:“听师父说,师弟在观中日夜抄经,素服素食,俨然是个清心寡欲的道士了。”
  丹洛与他的眼睛对了一眼,颇有些不敢直视:“师兄就别对我玩笑了,我只是近些时日经常出入殿内,为长生禄位诵经祈福,是以多行斋戒。”
  玉生道:“如此也好。”
  他应了这句话便要转身离开,眼看他踏出大殿,丹洛忽然唤住他:“师兄。”
  “嗯?”玉生回首,晨光照在他发顶,好似镀了层光。
  丹洛道:“师父一直在等师兄回来。”
  “我知道。”玉生清冷的眉眼间盈出笑意。
  “师弟难道是在担忧我?”他笑了笑,忽而敛去所有笑意,淡淡道,“不用担忧,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霍皖衣像是在做一场梦。
  梦里山海翻涌,将他的神智搅乱,飘飘然而不知所终,无从攀附,只能如摇曳浮萍,随风而动。
  他睁开眼时,正被谢紫殷一只手按住肩膀,整个人跪伏在榻上。
  见他醒了,谢紫殷反倒收回手,翻身躺在他身边,懒懒道:“这次怎么不求饶了?”
  霍皖衣嗓子发哑:“哪里还来的力气求饶。”
  谢紫殷笑道:“那还有没有力气沐浴?”
  霍皖衣软了力气倒进床榻,感觉浑身发麻:“也没有。”
  “和忠定王合作,也算是与虎谋皮,”谢紫殷望着床顶,忽而开口道,“他背后究竟还有什么势力,尚不清楚,如果掉以轻心,自作聪明,难保不会行差踏错,丢了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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