讹人失败,当然要拿出高风亮节的气度来。
项永宁默默又夹起了一个小笼包,放进嘴里一嚼,满口的牛肉香,还挺好吃。
“还是要跟你说声谢谢。”
于瑟:“不客气。”
他恹恹的吃着饭,突然间发现狐狸精这种事,真不是一般人能做的,尤其是遇到个人精的时候,简直是束手无策。
到底该怎么勾搭项永宁,对他来说完全是无从下手。
靠的近了点,那人立马觉着你图谋不轨,靠的远了点他也不知道自己这一早上过来折腾什么。
他出任务的时候,从来没有这么失败过,既不能叫项永宁红着脸,也没法叫这人红着眼,早知道今天如此艰难,他就该昨晚上顺水推舟的把人给办了,也不至于毫无进展。
然而该怎能办了一个男人,他还有待学习,或许他现在不该急于下手,而该去学一下,如何勾男人的一百零八套课程。
眼瞧着项永宁吃饱喝足的擦了擦嘴,从他眼前闪了人,于瑟没能想出个一二三四五来。
好歹是保住了自己光明磊落的形象,只能之后再想办法伺机而动了。
……
事情原本有条不紊的进行下去,直到那天晚上已然洗完澡准备睡了的顾之时接了个电话。
沉睡了快四年的顾慎行要苏醒了,与此同时苏凉早产被送到医院生孩子。
连夜开着车到医院的时候,早早的便有医生在那里候着。
孩子早产被送到了保温室里,父亲正迷迷瞪瞪的在病房里随时要醒。
两边都不能没人,项北自告奋勇的去看了孩子,顾之时才放心去了父亲那边。
项北问医生要了那孩子的编号,隔着玻璃窗子,看着刚生出来红彤彤的小家伙,心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一个新生的小生命,又软又小,十月怀胎来到这个世上,一点点的长大,一点点的变强。
他呆愣愣的瞧着粉色的团子,不由得想起了家里那张专门给他拍的照片。
那时父亲攒了许久的钱,专门为了给他照相买的当时很时髦的照相机。
虽说像素拿到现在来看实在模糊,但那时候却是顶好的东西。
有一张照片里,他穿着妈妈亲手做的小媳妇,被爸爸定格在画面里,抱着个小狗的毛绒玩具笑的像个小傻子。
儿时的记忆山呼海啸一般扑了过来,有些记忆的碎片在脑子里闪过,那样的清晰又串联不到一起。
项北心里很复杂,他这一阵子总是在逃避去找当年的真相这件事,心里把这当成一个叔叔给的任务,当成一个要求,可事实上,那是最爱他的爸爸妈妈的死因,那些东西从来不是旁人强加给他的什么。
注定这辈子抹不掉、擦不掉……
他也曾是那么一小丁点团子,也承载着爸爸妈妈的希望,可现在却为着自己喜欢,全然不把那些该拿起来的责任放在心上了。
……
夜渐渐浓了起来,喧闹了一整天的医院,彻底的安静下来。
春日的夜里,乍暖还寒,透着一股凉意。
顾之时和顾之墨在窗边守着,看着那个呼吸绵长的中年男人。
血缘亲情这东西,总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奇怪感觉。
像是在人与人之间连着什么割不断扯不断的线,无形无色,看不见摸不着,可它就在那里缀着,像浸了水的麻绳一样结实的拴在各自的心口上。
即便是一个已然三十岁的成熟男人,在面对自己那感情实在不算深厚的亲爹的时候,还是会像孩子一样委屈。
只不过无论是顾之时,还是顾之墨,早已从许多年前开始克制自己的本心,不至于像寻常人家的儿子一样,把心思全外露出来。
顾之时不知怎么回事,心里有些不安,隐约有种有什么东西,要脱离他的掌握之外,想去仔细的捉摸一下,却什么也看不着摸不着。
他并不是贪权贪钱的人,也并不觉着自己的亲爹恢复了会对自己造成什么影响。
兴许只是因为那一个名字——邢慕山。
他来的时候,就听人说老爷子醒来后隐约呢喃着三个字。
邢慕山没的时候,阿珩、娇娇都还小,并不了解里面的情况。
那是个很久远的秘密,长埋地底那么些年,没准现在就要破土而出,见一见外头的光了。
顾之墨百无聊赖的摆弄着手机,谁也说不清楚他对爸妈到底有多少感情。
他可以是局外人,也可以是局内人,谁也不能强迫他什么,像是什么也不怕,永远也没着力点的蒲公英。
第77章 沉稳淡定
“娇娇。”
顾之时这么说了一声,那个摆弄手机的年轻人立马收了手上的东西,乖巧听着。
说话的心里很复杂,从前的那些事,他并没有百分之百的全部查明白,只能把自己知道的一些倒出来。
在这世界上, 不是每个人都认为跟自己最密切的,永远是自己的父母。
至少顾家三兄弟不是这样,而三个人中,老大和老三更是板上钉钉的如此认为。
他们从来没有享受过多少父慈母爱,自小一个被丢给二叔,一个被丢给爷爷,爸妈就是逢年过节串亲戚,即便是自小因为身体不好养在家里的老二,也没受到过多好的宝贝待遇。
偏生的他们三兄弟又一个个紧密的抱在一起,每个人知道对方的苦楚,每个人知道对方的无奈,时日长了兄弟之间的感情,便胜过像个摆件一样梗在自己世界里的父母。
顾之时把两个弟弟看的很重,他像是无所不能的兄长,可自己心里又明白,他能做的只能规避风险,而不是弥补之前的伤害。
为着娇娇的事和阿珩狼狈为奸,为着阿珩的事和娇娇沆瀣一气,付出长兄如父最浓厚的关爱。
然而,想做好规避风险也不是件简单的事。
诚如在这个平平无奇的夜晚,躺了四年的老父亲垂死病中惊坐起,回光返照的告诉你一些事情的真相。
顾之时这些日子一直在查过去的往事,顾家有几年格外的不太平些,往前翻一翻蛛丝马迹得到的结论诚如他所想的一般预料之外。
他们那温和贤惠的母亲,其实是个不检点的,偷偷摸摸给丈夫戴了绿帽子,为了跟情人私奔还想打掉肚子里的孩子,没成功后。被发现后还利用亲生儿子做局,杀了发现她的丑事的邢慕山。
而那邢慕山,是他们父亲藏在心里的白月光朱砂痣,于是一直忍让不发的男人,使计给自己的太太做了个车祸意外死亡的结局。
当时医院的光线不好,从苍白的天护板上垂下来的光,照在人的脸上,像是染上了一层不健康的灰败。
那点子诡秘的血缘关系发作,顾慎行扯开那层横在他面前的纱布的时候,顾之时心里还是不好受的。
一些难以形容的情绪,如同晕车后,反胃的感觉,在五脏六腑里折腾,不上不下,吐不出来也压不下去。
顾之时知道,这种感觉只需要一点消化的时间,便没事了。
而他旁边坐着的那个,显然比他的反应更轻的多,至多像是被人塞了两口不喜欢的饭菜,皱皱眉也便吞了。
这些事情,他们两个早有察觉,又都心照不宣的谁也没有吭声。
这些藏在腐败晦暗的角落里的东西,只有扔在顾家唯一一个心态还像个正常人,并且像个善良的人的二公子顾之珩的面前,才会掀起惊涛骇浪、地动山摇。
很不幸,老爷子说这些的时候,他正站在门外,听了个清楚。
巨大的冲击还没有平复,病床上的人,紧接着撒熟人寰。
项北身上散发着血腥气,抱着差点在保温箱里被人抢走的新生儿冲进来的时候,顾之时望着那张着急的脸,像是有人抡起千斤重的锤猛烈的砸在了他心口的坚冰上。
说来可笑,听了这些惊世骇俗的话的时候,他没那么大的感觉。
看见自己的父亲咽气的时候,他也没这么大的感觉。
顾之时觉着他们其实很可笑,光鲜亮丽的外表下,包裹着石头一样冰冷的心。
石头安安稳稳在满是刀枪剑雨、满是污脏糟粕的家庭里好好站着,却到底还是修炼不够。
还是想去靠近外头干净的阳光。
就像顾之墨连哄带骗,表面上潇潇洒洒,实则使劲浑身解数的圈住陈飞。
就像顾之时嘴上不停说着试探、考验、玩弄,却只要项北露出一点亮光,立马就连渣滓不剩的吞干净。
外头有人要害顾家,项北没有牵扯进里面去,在这件事上,不惜被人砍了一刀也跟他站在了同一个阵营里。
身上还挂着彩的小卷毛,龇牙咧嘴的,描述着刚才保温室里有个冒充护士的持刀偷孩子的女人。
顾之时亲自帮他看了胳膊上的伤口,被拉开的皮肉实在不美观,好在这一刀不算太深,没伤到骨头,好好将养两个月也就能好了。
顾家已然乱成了一锅粥,伤心过度的顾之珩着急忙慌的去找苏凉,顾之墨着急忙慌的追了过去。顾慎行的尸体已经被拉了出去,小婴儿被送到顾家最放心的医生手里检查机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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