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来没想到黄煜会反驳,黄煜觉得巧克力好吃,他会像小狗一样坚持去叼每一个人嘴里的巧克力。
刚才的画面再次浮现,这次人像有了具体的脸,一会是十七班班花,一会儿是八班给黄煜丢情书的文娱委员。
许青与忽然觉得很没劲,他往地上一蹲,闷闷不乐地不动了。
砰!
黄煜把书包扔在椅子上,声响截断许青与的回忆。
“你们干嘛呢?”
“帮你同桌追忆昨夜辉煌战绩。”熊卓扬下下巴道。
“哦?”黄煜偏头,看一眼面如菜色的许青与,评价,“看来回忆得挺好。
他收拾着东西,继续开口说:“你骂人时话说得好顺畅啊小眼镜,可惜我忘记录音了。”
这一声“小眼镜”又激得许青与想起与昨晚那个巧克力相关的记忆,他一个激灵,声如细丝地虚弱开口:“不要,叫…叫我小眼镜。”
“不是说这个外号还可以,挺可爱的。”
“不…不可爱,别叫了。”
黄煜收拾好东西,拉上包链放好,偏头看他一会,忽地勾唇坏笑一下:
“那换一个,小酒鬼,小巧克力?”
话音未落,只听砰地一声,许青与自暴自弃地把头往桌上一埋,作鸵鸟状,自闭地不理人了。
黄煜心满意足地笑了笑,抬头对上熊卓鄙夷的眼神。
“做个人。”他送上最诚挚的建议。
黄煜很快地眨下眼,愉悦说:“我不要。”
第27章 他和黄煜是同类
从那天起,黄煜像认准了“小眼镜”这个外号似的,左一个“小眼镜去打水”,又一个“小眼镜帮我拿下球”,叫得不亦乐乎。许青与对此多次抗议,一笔一划写下“许青与”三个汉字,郑重其事推到黄煜面前,抗议说请用父母给的名字称呼我,黄煜却眼睛一眨,无辜说对不起我不识字呢。
黄煜最奇怪的地方是他自己叫许青与小眼镜,却不允许别人叫,梁邦名凑着热闹喊了几回,都被黄煜阴阳怪气顶回去,说自己动脑子起绰号,别一天到晚当小偷,气得梁邦名直跳脚。
许青与早发现了黄煜带着种奇怪的占有欲,而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成为其中受害者,由于黄煜对“小眼镜”外号不讲理的霸占,其他学生再叫许青与,就会用一些千奇百怪的代号,截至放寒假前,许青与已经听过了“转校生”、“优等生”、“课代表”、“精准的计算机器”……一众稀奇古怪的外号。
他的外号过于多了,以至于有时别人随口摸出一个叫,他都要反应一会儿,才知道在叫自己。
对此许青与感到十分困扰,他不理解为什么自己的同学不能老老实实叫自己已经拥有的大名。但他事实上也对这些代号并不排斥,因为它们和曾经自己拥有的那些“绰号”不同,是中性甚至善意的,不会让他感觉不安。
起外号这事,许青与思来想去,都觉得是黄煜开的坏头,他了悟后决定发起反击,用外号还以外号,让黄煜也尝尝自己受到的困扰。
他(自以为)气势汹汹,实则干巴巴地在期末考后和黄煜放话,说假期后,自己会给他起个流传千古的外号。
而面对这种挑衅,黄煜一笑置之,轻飘飘回应——加油。
这种不屑一顾的挑衅更激发了许青与的斗志,他在寒假里,除去学习的时间,连奔波在补习班的路途上都会绞尽脑汁,试图给黄煜回以一个代表性的外号。
然而直到假期结束,他那本正面用来记生词,后面偷偷用来起外号的小本子写完了,许青与还是没能找到一个令人满意的,能够称呼黄煜的外号。
他不得不认输,意识到外号这个东西,本来就是把一个人身上显著的特点提取出来,放大后用来指代这整个人,可是黄煜身上找不出这种显著的特点,他像一团色彩鲜艳的迷雾,又像夏日刮过百花谷的飓风,没有办法用单一的色彩或者气味去定义。
在那本小本子上,单词和外号交汇的一页,许青与在最后一个难词“salvation”后边,所有被废除的外号的前头,一笔一划写下黄煜二字。
他想起刚转来那天,风吹起黄煜课本封面,带动上面张扬潇洒的“黄煜”大名。
许青与觉得这是对黄煜最准确的概括和指代。
下半学期开学,许青与已经完全适应了七中的生活,在学习方面,虽然奥赛成绩还没出来,但他因为一贯优秀的表现得到了推荐名额,去参加了国数院的青少年选拔考试,虽然最后遗憾未被选上,但也算是开了眼界,得到一次和各类天才同台竞技的机会。
至于人际交往,许青与也人生第一次拥有了好人缘,他和四班所有人的关系都不错,和黄煜以及黄煜的朋友们更是关系紧密。
尽管许青与很少参加他们的校外活动,只是偶尔会去黄煜家旁观他们大呼小叫地打游戏,又或在球场上累死累活追着篮球跑被梁邦名和熊卓大肆嘲笑,但他仍然融入了黄煜的好友圈,或说,拥有了自己的好友圈,这是他在之前的校园生活里从未收获过的,也便让他受宠若惊。
有点可惜的是,这个好友圈里的人的兴趣实在和许青与的有不小冲突,开学没一个月,熊卓和梁邦名就找到了新的游玩基地,几人放学后去打球的次数少了,转而溜出校门,往两条街外的网吧跑去。
许青与对他们的新爱好不敢苟同,他本人对一切规章制度非常敬畏,但他也不会拿自己的标准要求别人,顶多是在梁邦名发出一起去的邀请时,摇摇头拒绝。
然而也不是每一次都拒绝,会有特殊情况。
月考后的周五,校园要搞教室消毒,提早一个小时放学,许青与却在那天忘带家里钥匙,他想找个地方自习,但所有教室都封了,便只能转战楼梯口,在台阶上坐下,摊开作业。
英语的造句刚写到一半,熊卓和梁邦名抱着球从操场过来,撞见楼梯上许青与,走过来喊一声。
“为什么坐在这,不回家吗?”熊卓率先问。
“没…没带钥匙。”许青与说。
“那你打算一直坐在这吗?”熊卓提议,“要不和我们一起走。”
“去…去哪?”
“网吧!”梁邦名眉毛一挑接上话头,初中生以干规则允许之外的事的为骄傲得意,未成年进网吧对他来说不是羞耻而是炫耀的资本。
“不…不好吧。”
“走了吗?”黄煜从他们身后走来。
“走了,你太慢。”
“我们在诱拐优等生呢。”
两人一唱一和说完,许青与看一眼黄煜:“你…你也去?”
他有些意外,熊卓和梁邦名跑网吧是因为家里管着不给玩游戏,但黄煜一个人独占两台电脑,完全没必要去网吧。
“嗯。”黄煜鼻腔哼一声,问,“去做游戏,你来吗?”
许青与犹豫半秒,把“未成年不能去网吧”的劝阻咽下去,说:“来…来吧。”
几人去的那家网吧,是熊卓的远房表哥开的,黄煜去过几次挺喜欢那的环境,从家里储物间摸了瓶酒送给表哥,从此他带的人来上网就再不用交网费了。
“不是吧,做生意的人这么大方,一瓶酒就不赚钱了。”梁邦名不理解。
“那瓶酒市场价7万。”黄煜淡淡说。
“资…资产阶级。”许青与推下眼镜,对这个故事里的关键人物做出精准评论
“薅资产阶级羊毛的小眼镜。”黄煜对此回击。
熊卓也是第一次听这个故事,他之前一直以为是表哥看在亲戚份上没收钱,惊愕道:“你爹,发现了不会揍你吗?”
“他经常不在家,而且…..”黄煜微微一笑,眼里恶趣味十足,“我会让他觉得是我哥干的。”
“……你哥真倒霉。”熊卓由衷地说。
他活该。
许青与冷静地想。
虽然熊卓表哥的网吧声称走的是高端风,和那种传说中的黑网吧完全不同。但实际,一个能让未成年人进门的网吧,也能配得上在前面加一个“黑”字。
许青与进了网吧,坐下就开始写作业,他学习时心无旁骛,但耐不住隔壁烟味一直往这侧飘,许青与被呛得打个喷嚏,揉了揉鼻子,抬起头观察四周。
不正规的网吧鱼龙混杂,方便面茶叶蛋的气味混着劣质烟草乱飘,能把人呛出鼻炎,四面八方屏幕前的少年或青年脖子前倾地死盯屏幕,时不时破口大骂游戏里的队友或现实中的朋友,这些脏话许青与听不明白也不想听,他在咆哮声响时缩下脖子,默默戴上耳机,听着新概念英语继续赶作业。
许青与就在这样乌烟瘴气的环境下啃完了一张物理真题卷,一套奥数精选的选择,两套英语听力,还背了30多个单词。
熊卓和梁邦名对他来网吧苦学的行为叹为观止,连声道真是个狠人,甚至这俩没心没肺的兄弟都因此产生些反思,倒不是反思自己是不是该学习一下,而是反思许青与在这种环境都能沉下心学习,自己打个游戏居然还时常会被外界干扰失误,实在是惭愧。
许青与其实觉得还好,他没觉得在这种环境学习有多辛苦,他甚至有些甘之如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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