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廉价?
许青与被他带得皱了皱鼻子,说:“78呢。”
“什么?”黄煜一下没明了。
“鸡尾酒,78呢,不廉价。”
许青与如此认真地计较,与上午的冷淡不同,他此刻面色嫣红,视线亮晶晶的认真,看起来不像许组长,像小眼镜。
黄煜的眉宇被这个想法稍稍抚平,却又在想到他是和谁喝酒喝成这样时再次蹙紧。
“我上午给你的酒,七十八万。”黄煜说,“你放着万倍昂贵的好酒不喝,去喝这劣质糖浆。”
他说:“许青与,你品味好差。”
“我不要你的酒。”许青与也开始皱眉了,他晃了晃手,“我要你给个说法。”
“什么说法?”
“你来我家楼下做什么?”
“等你。”
“等我干什么?”
“想见你。”
“为什么想见我?”
“因为喜欢。”
“哦。”许青与慢吞吞地品了品这句喜欢,“那三年前我问你,你怎么说,不喜欢。”
这个问题很难答,黄煜大概也想不到,许青与会忽然翻起旧账。
“那时我喝醉了。”黄煜沉默几秒,轻声说,“喝醉的人说胡话,不当真的。”
许青与抬眸,想问他三年前为什么喝醉了,看他片刻却又被其他东西吸引了注意力:“你怎么还戴着口罩?”
黄煜说:“感冒了。”
“感冒会肿脸吗?”许青与指了下,嘴角扯一扯,“左边,凸出来了。”
黄煜“哦”了一声,把口罩往左脸上扯了扯,那口罩比一般的口罩紧些,竟是把那肿块勒得弧度淡了些。
许青与嘴角的弧度也淡了些,他看着黄煜面不改色地把肿胀压下去,也不解释为什么脸会肿这个大个包,心里便慢慢升起些火,伴随着说不清的失望。
“你之前说过,要追我。”许青与忽地开口。
“对。”黄煜的声音闷闷的,却很迅速地接上了许青与的句子。
“哦。”许青与却为因这及时的反馈的而改观,他皱起眉,郑重其事地说,“黄煜,你真的一点都不会追人。”
顿一下,很快地又补充一句:“别追了,浪费时间。”
不知道几次的拒绝了,即便是做好穷追猛打,也确实在打持久战的黄煜,一天内被回绝两次,眼神也不由得暗了暗。
但又很快亮起来。
“前面那句,我承认。”他细微地耸下肩膀,有些无奈地摊手,“我没追过人,没经验。做得不好还麻烦许组长体谅下。”
“后面那句。”他的声音忽地变轻也变快了,“你喝醉了,在说胡话。”
第119章 便宜
“没说胡话。”许青与摇摇头,因为醉酒,他此刻表情如初中时听课那般认真,“你这样追,就是浪费时间。”
黄煜的眉尖轻轻挑下,“这样追浪费时间”和单纯的“浪费时间”是当然不同的,他捕捉到这缕信息,做出虚心求教的姿态:“那要怎么追?”
许青与盯着他的脸,上上下下扫了四遍,最终落在左脸颊上:“你把口罩摘了。”
黄煜没动:“很丑。”
许青与说:“我不和遮头藏脸的人说话,回去了。”
他作势要走,黄煜去拦,这次倒是稳当地抓住了手腕,把人留了下来。
“我现在摘。”黄煜妥协说,他没松开许青与,空闲的手把口罩撂下来,他动作慢慢的,先露出的右边脸颊线条流畅分明,便衬得那青肿的左脸更加骇人,许青与乍一眼看去,只觉得黄煜的左脸像拔了智齿一样肿起来,细细看去,才发现几日过去了,上面的指痕却还十分清晰,可见当时俞金下手有多重。
那痕迹实在惊人,许青与看着,不自觉轻轻抽口气。
“说了不好看。”黄煜垂眸看着他,口罩勾在指间,没有要戴上的想法。
许青与越看越皱眉,黄煜脸颊上不仅有鲜明巴掌印,还有口罩勒出来的红痕,这些纵横交错的痕迹纷纷说明黄煜根本没认真处理过伤处,也不重视。他要问黄煜敷过没有,有没有上药,出口却被酒精扭了个声调:“疼吗?”
黄煜是很怕疼的,或许也不是怕,就是讨厌。
大三他智齿蛀空了要拔,许青与陪着去看了牙医,拔牙过程倒是顺利,就是黄煜一出诊室,麻药劲还没散干净,就捂着腮帮子哼唧,等药效过了更是疼得龇牙咧嘴,如果不是许青与看着,他甚至想把医生开的四天量止痛药一顿霍霍了,那几天黄煜都被疼痛折磨得无精打采,除了抱着许青与撒娇卖惨外什么都提不起劲头做,许青与当时想,真是细皮嫩肉的少爷,一点苦一点疼都受不了。
黄煜伪装得太成功,许青与都被骗过了,一时间没想到,这少爷确实是家境优越,但也实在是在一点人情味没有的的环境下长大的,怎么可能没吃过苦,更别说受不了疼。
黄少爷身上几道口子,甚至都是亲妈捅出来的,现在脸上顶着的滑稽伤处,也是亲妈扇的。
这样想来,大学时黄煜拔完智齿后的黏人行径,可能是这爹不疼娘不爱的倒霉少爷第一次有机会抱着在意又被在意的人喊疼。
许青与一下想远了,黄煜看出他视线定在虚空,怕是走神了,便轻轻捏下他手腕,说:“还好。”
许青与回神,这才意识到自己手腕还在黄煜掌心,便要抽开,黄煜下意识挽留,许青与使了些力,终于是抽开,但一下没控制好,指节挥到黄煜侧脸,碰到那肿块上,直接把黄煜脑袋打得偏了偏,人也捂着脸,发出声吃痛的嘶气。
许青与被这变故一惊,清醒了不少,上前扶住他肩膀:“没事吧?”
见他皱紧的眉,心中一紧,又脱口而出一句:“不是说不疼?”
“不疼也不能打我啊。”黄煜话语都因为疼痛含糊了些,他站直了,眯着半边眼,看起来一点委屈,很是可怜。
许青与想说没打他,看他这副模样也说不出口,只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又有些担心地问:“没事吧,很疼吗?”
“很疼。”黄煜放下手,转而又抓住许青与的手腕,“牵着你就不疼了。”
许青与愣一瞬,迟钝地知道被耍了,本来因为酒精就很红的脸又重了几分颜色,他有些恼火,说:“你……”
话出口时,手也要抽出来,但黄煜握得力道比上次还大些,有了刚才的教训,许青与不敢强抽出来,怕控制不住再打到黄煜,更怕黄煜干脆把脸送过来让自己打。
他犹豫着,挣脱的力道也小了,想冷下脸训黄煜几句,那看似无解法的“现在这么殷勤,早干嘛去了?”却已被破了无敌金身,许青与只能叹口气,说:“我头疼,要回家吃药。”
这倒不是撒谎,成日熬夜哪有不付出代价的,许青与自工作以来总不好好休息,几年就养出了头疼的毛病,去看医生也说是过度劳累,没有特效药,休整静养最好,但社畜哪来的资本请假休息,便每次就几片止痛药糊弄过去了。
今日喝了酒,又吹了会风,许青与已觉太阳穴突突地跳,眉眼中心的神经一下下刺痛起来。
黄煜“失忆”时,见过几次许青与犯头疼,其中一次家里的药恰好吃完,许青与叫了跑腿,却在预计离送达时间还有半小时时已经疼得眼睛都睁不开,黄煜当时记忆真没恢复多少,黄家的关系指不上,成年的关系网更是掌控不了,只能跳进运动鞋冲下楼,十分钟从一公里外的药店里买来了一大袋各式各样的止疼药。
此刻许青与说“头疼”,黄煜便顿了顿,主动松开了许青与,他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责怪头疼还喝酒,但又立刻想起来此时两人的关系,以及上午收到的新鲜拒绝,于是便什么也没说,只笑了笑道:“晚安。”
他一笑又扯到伤口,眉宇间皱一下,许青与想当没看见,但走到门口脑子里还是那蹙起的眉,以及黄煜一瞬暗淡下去的脸色。
本来顶着伤就不好看,这一下便显得更憔悴了。
许青与在门禁前站定,用半秒在心里打了个小赌,赌回头时黄煜有没有离开……这种赌注他高中时常做,比如憋着一口气从三楼一直跑到底层,成功的话黄煜就有可能喜欢自己……总之是一些荒谬无聊的东西,许青与长大就不常想了。但现在他喝醉了,喝醉的人幼稚一点也没什么。
于是他押了宝,转身看见黄煜在那,便坦荡承认自己输了,痛快履行赌约。
“你要上来处理下伤口吗?”许青与听见自己说,“家里有药膏。”
然后许青与便看到,黄煜刚暗下去的视线,一瞬又亮起来,他又笑了,这次眉宇舒展,说:“好啊。”
医药箱里放的药膏是治跌打损伤的,许青与看了看说明,到底没敢把这玩意往黄煜脸上抹,怕娇贵的黄少爷过敏,又怕八百个心眼的黄总过敏后赖上自己。
没有药,那便用物理手段,许青与在这方面的知识并不丰富,还要现场百度下黄煜这样情况,热敷还是冷敷好。搜出来过了24小时的伤口应该热敷,许青与把水煮上,又挑了条干净毛巾放一旁备着,才想起要吃止疼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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