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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砂聆诉堂前语 (相与步于中庭)


  沈聆染心说玩会儿就该回去开晚宴了,在外头吃什么桂花糕,没等开口,沈启明抢先说:“好啊,桂花糕好,就吃桂花糕,咱们去贤德楼,我请你们。”
  这俩人诡异合拍。二对一,沈聆染势单力薄只好跟他们走,路上侧瞥兴致昂扬的沈启明,心说这小子今儿个怎么像打鸡血似的。
  贤德楼日日有人做场说书,他们去时正赶上《三国演义》,三人靠窗落座,花生瓜子干果摆上,陆菲只看不吃,沈启明问为什么,她不好意思从小斗篷袖子下伸出手,原来是指甲上涂了亮晶晶的护甲油。
  魏浅予拧眉头,他从小到大连长指甲都没留过,不明白这女孩子为了臭美能连东西都不吃。
  沈启明抓一把瓜子,剥皮取仁一个不吃不吃,攒在茶碗接碟里攒了一小堆,雀舌一样。
  “指甲油好看,剥瓜子伤了多不值,你吃这个。”
  沈聆染眼看他把碟子给了陆菲,心里有点酸,台上说书人拍案惊堂,正讲到“吕布怒发冲冠为红颜……”
  他啧了下嘴,突然就明白了点味儿。
  评书听完,太阳已经坠西,外头天开始起风。出了茶楼大门冷风灌进领子侵入骨髓,沈聆染裹紧外套匆匆往外走,陆菲从暖和地儿猛一头扎入寒冬,冻得牙齿打颤,沈启明又脱了羽绒服给她穿。
  陆菲看他里边只有一件毛衣,赶忙推脱说不用,后退着瞥沈聆染,视线对上。
  沈聆染也往后退,裹紧外套缩着肩膀说:“天儿真冷,赶紧回去,回去就暖和了。”
  陆菲:“……”
  沈启明:“……”
  街上行人都在往家回,小商小贩收拾了摊子装车要走,太阳沉到鳞次栉比的高楼下,西边火红一片。
  沈聆染吐出一口冷气,整个下午心里挂着念着,都到这点了,他师兄总该来了吧。
  沈家从门口到厅内,灯火通明,诺达的院子前后都亮成一片。厨房灶下火呼啦呼啦地烧,飘出来的香气儿顺风能走好几里地,馋坏了左邻右舍,有小孩跑来要晖圆糕,段文秀也叫人大大方方给。
  临进大门,沈聆染心脏噗通步伐匆匆,先其他两人绕过影壁往正厅去,模样比挨冻的陆菲都急切。
  厅门哗啦被推开,寒气涌入,被掩盖的人声喧嚣霎时涌入耳中。灯光明亮,沈聆染一眼就见到了坐在沈宛鸿身边的梁堂语,胸腔里的心脏几乎要跳出来。
  他师兄穿见灰白色系腰带大衣,他进来前正在笑,先看了他,又看了他身边的陆菲。
  厅内彼此交谈声因推门静滞,见是沈朱砂进门纷纷起来祝贺,沈聆染被人拥簇其中,华灯琳琅,恭维声声,他应着,答着,却没有一句能进耳朵脑子,拨开人群径直走到梁堂语身边,眸光颤动温和,千言万语噎在喉咙,又只是轻轻喊一句:“师兄。”
  梁堂语站起身,两人目光始终交叠,他笑着从兜里掏出藏蓝盒子递过去,“小予,生日快乐。”
  沈聆染不用打开就知道里边是什么,鸡血石,满堂红,盒子里是他师兄的真心——送你的礼物得是最好,思来想去只有我的真心合适,现在我把他给你。
  一天两宿的焦灼思念和殷切期盼都被这一方盒子装下,其中滋味和感动只有他和他师兄知道,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沈聆染含蓄低下头,想抱他,想亲他,想做很多很多事儿。
  只是,满座宾客,他爸还在旁边,只能暂时将排山倒海般情绪压下,轻轻说:“谢谢师兄。”


第75章 说亲
  华灯初上,宴席开始,佳肴美酒,觥筹交错,道贺声声。
  这次沈朱砂坐在堂前,梁堂语坐在堂下,一顿饭吃的心不在焉,别人敬酒敬茶他通通去回,只是目光总忍不住朝梁堂语那边瞥。
  沈宛鸿在旁边看着,眼角微收,将他从刚才开始脸上表情与反应尽收眼底,筷子碰掉地上,他说:“浅予,给我捡起来。”
  沈聆染弯腰拾起搭在桌上,拿了只新的给他,“怎么突然这么叫我?”
  他还以为“浅予”这个名儿在沈家早就被人忘了。
  沈宛鸿端着杯子喝酒,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刚才听梁堂语叫,心里别扭又局促,这种跟旁人超越家人的亲近感叫他不是滋味。
  吃了菜喝过酒,最后端上晖圆饼每人都尝了一个,这次是请专门点心师傅做的,皮脆里香,盘子里每一个的图案都不一样。
  先前梁堂语过生日时候魏浅予亲手为他做过,里边夹着蜜饯。他拿了一个咬下,发现是实心的,并不见馅,四下看去,其余人手里也都是实心的。
  这是他第二回 吃,不知道其中有什么讲究忌讳,大喜的日子,就没乱问。
  酒过三巡,饭也用罢,沈宛鸿端起小酒杯说了几句场面话统一敬了众人杯酒。沈聆染也懂规矩的站起来,老练地说了套“感谢莅临……”诸如此类回礼的话。
  梁堂语看那个跟他撒娇的孩子游刃有余应对这么大场面,浑身裹挟厚厚伪装,觉着陌生,又看旁边沈宛鸿一脸欣慰,他不由想,这人是否见过沈朱砂最纯粹真实的模样,应该没有,只有他看见了。
  沈聆染客套话说完,杯酒下肚,正要坐下,沈宛鸿抓住他手臂叫人止住。
  沈聆染不解,但会意地又直起腰继续立在那里,厅内人声未起,看出沈宛鸿还有话说,场面依旧安静。
  沈聆染生日就分家的流言早就传开,此刻目光都聚在今夜的主角身上,等待今晚的重大消息。
  沈宛鸿古稀之年头发半白,眼神却依旧明亮,声色如钟,中气十足说:“我过了今年就七十七了,聆染堂也该交给年轻人去打理。我这小子,骄纵有余,谦逊不足。以后北京总店给了他,有什么做的不好跟来往不足之处,你们尽管骂,他不听来我这儿告状,我替你们骂。”
  众人哈哈笑,掌声雷动,纷纷祝贺年少有为,沈启明仰头看向他小叔一脸欣喜,祝他终于拿到了聆染堂的经营权,离开拓国外市场又进一步。
  沈睦先低垂着眼睛不说话,沉默着听他爸让所有人见证,沈家家产的划分。
  具体细则都在相应的遗嘱跟合同里,沈睦先只说了个大概,表明大体方向,而后转眸看向隔桌的陆菲,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红绒布包,抻开袋子拎出里边一对和田黄玉镶珍珠明月珰——黄玉通透,水润色足,指腹大小无一丝杂质。
  陆菲在他爸的示意下站起来,众目睽睽,她即懵又无所适从。
  沈宛鸿略微躬身,慈蔼说:“做这对耳坠的料子跟百岁和田黄是同一块,当时切开时候一大一小,大的做了镯子,小的做的明月珰。百岁和田黄聆染戴着,这对坠子,他妈当时说了,要留给未来儿媳妇。”
  陆菲的脸刷红了,沈启明惊愕瞪大眼睛。沈聆染下意识转头去看他师兄——梁堂语神色平静,半垂眼皮没有丝毫情绪表露。
  满座宾客又开始起哄喧嚣,魏浅予只觉吵闹,不等陆菲伸手接,握拳的手无意识砸向桌子,发出嘭一声闷响。场面一瞬间安静,所有人聚过来,连梁堂语都抬起眼看他。
  沈聆染笑了,似笑非笑看向沈宛鸿,眉头压的极低,已然是在生气,“我这刚接手聆染堂,您就找人来看着我,这么不放心权利你拿回去好了。”
  着父子俩虽然平常说话夹枪带棒,但大场合下谁都不会拆谁的台,沈宛鸿声音发沉,压低声说:“沈聆染,你看清今儿个是什么场合。”
  沈聆染当然知道这是什么场合,正因为如此,他才要拒绝果断,一点余地都不能留。
  此刻心中诸多情绪牵绊,他只能干脆利落,“我不喜欢陆菲,我也不想跟他结婚。明月珰你们想送给谁送给谁,别送个耳环把我当饶头搭进去,我没那么便宜。”
  “你——”
  沈宛鸿叫他气黑了脸,陆菲更是一脸尴尬僵在原地,所有人都看着,她脸皮薄要哭出来,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陆明阳跟沈宛鸿在同一桌,站起来阴着脸压下沈宛鸿拿耳坠的手,“行了,老沈。我知道你的心思,只是你这小儿子心气大。今儿个就算你同意了,我也不能够同意。我跟她妈就这一个宝贝,自己都没稀罕够,不想那么快把她嫁出去。”
  沈宛鸿说:“是聆染配不上菲菲,是我唐突。”
  好好的一桩亲事和两家人的和气被沈聆染三言两语搅黄,他气、怒、这么大的场合下丢人,十分对不起陆明阳,对不起陆菲。
  气氛转变谁都看得出来,有人出来圆场,“两个孩子都还小,你着什么急。”
  “兴许着早玩一块去了,人家有自己的打算,叫你们老的瞎掺和搅黄了。”
  “儿孙自有儿孙福,刚才两人一起进来,早晚的事儿,沈老你这明月珰指不准没揣热又得拿出来。”
  ……
  你一言我一语,一阵接一阵的插科打趣都在给沈宛鸿和陆明阳台阶。
  沈聆染知道自己做的不对,可他能怎么办,他的爱人就坐在当场,他跟陆菲明明什么都没有,那些捕风捉影的话字字句句刺穿耳膜扎进他心里,他要解释,要说清楚,刚张了张嘴,碰上梁堂语投来的目光,直白而富有深意,极轻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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