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前喜欢的那女孩儿叫什么来着?”朱鸣涛突然问。
陈禾以前被问到这个事时会说“能不能别瞎说”然后含糊过去,但这次他只是灌了自己一口冰啤酒,然后说:“罗紫绮。”
末了还补充一句,“特漂亮。”
“反正你每次喜欢谁就给那人套一巨厚的滤镜,还都觉得好看得跟天仙似的。”朱鸣涛晃着腿。
“什么叫每次?”陈禾不乐意了,他仰头喝啤酒的时候喉结滚动了一下,然后像是投篮般出手把易拉罐扔到对面的大号垃圾桶内。
垃圾桶距离乒乓球桌目测得有十米远,中间还有一颗歪脖子树作障碍物,没想到还给这货扔进去了。
“六。”朱鸣涛说:“要不要给你鼓个掌?”
“六你六舅。”陈禾说。
“我没六舅。”朱鸣涛回他,“我外婆生三个,我只有大舅跟二舅。”
陈禾看了他一眼然后仰倒在水泥的桌面上问:“还有一个呢?你外婆不是生了三个吗。”
“你猜我妈怎么来的。”朱鸣涛无语道。
……
朱鸣涛断断续续地说了一些自己未来的打算。
陈禾的这个兄弟从小就比自己懂规划。
朱鸣涛说了好几个城市,无非是这个城市节奏比较慢,那个沿海发展好但又离新城太远,或者如果学以后真学数学专业肯定得读研了,不然……
陈禾被冷风吹得头晕,从他躺着的这个视角可以看到一棵香樟树巨大的树冠,风把叶子吹得左摇右摆,他觉得自己应该是被朱鸣涛感染,也跟着想些以后的事。
虽然毫无逻辑就是了。
比如什么还要读研啊,这得读几年喔,高考过后真的不想再读书了……
“有人给你发消息。”朱鸣涛把陈禾手机给他扔了过去。
陈禾拿起来解锁了。
“谁啊?”朱鸣涛问。
陈禾盯着手机看了得半分钟才慢半拍地说:“周牧一。”他像是不知道怎么回消息,手指顿在那,最后干脆把屏幕摁灭装没看到。
朱鸣涛把发小的行为和神态净收眼底,最后说:“回去吧。”
陈禾爬起来,跳下去地时候勾住朱鸣涛的肩膀,两人因为惯性就一块往前踉跄,差点摔一块。
“哎呦我操。”朱鸣涛骂道:“陈禾你个崽种。”
陈禾乐了,笑起来,虽然不知道有什么可笑的。
……
朱鸣涛回家的路上刚好要路过陈禾家的店,两人快分开的时候陈禾才想到老妈要他拿的那两盒东阿阿胶。
“这是给阿姨的。”陈禾从包里把东西掏了出来。
“太客气了。”朱鸣涛提在手上,“这玩意我能吃吗?”
“行啊,你要是虚就也给自己来点。”陈禾说这话的时候旁边的五金店老板刚好走出来关卷闸门,他跟朱鸣涛说:“到家了给我发消息。”
朱鸣涛走过去捶了一下对方肩膀,“下次见估计得开学了,提前跟你说句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陈禾也说。
已经告完别了,但朱鸣涛还杵在那,没有要走的意思。
“怎么还整依依惜别这出?”陈禾开玩笑。
“不行啊?”朱鸣涛反问他。
陈禾说“行,怎么不行?”然后两人僵持了一阵儿还是他把话说破的,“朱鸣涛。”
“嗯?”
“你要是有什么想说的就直说吧。”陈禾百无聊赖地用运动鞋去蹭地上干枯的树枝,看起来云淡风轻的样子。
“嗯,我吧,”朱鸣涛也低着头去看陈禾蹭树枝,他吸了口气,像在组织措辞,“我是觉得你没必要做没有未来的事,你懂我什么意思吗?”
陈禾没说话。
“跟他相处的人是你不是我,但你心里得有点数。”朱鸣涛说:“别跟男的……不然以后会很难搞。”
……
陈禾嗯了一声,手插兜里握着手机,“知道了。”
第28章 不可以吗
“一个寒假过去我看你们都有点陌生。”
“陌生个锤,统共也没放几天假,又来坐牢了。”
“哎。”
……
过完年没到初十就开学了,不过一中一直就这尿性,大家嘴上骂两句其实都有心理准备。
“高三楼那边的尖子班就给了五天假让人回家过年。”王康远边摇头边说:“据说他们这学期做题强度特高,每科都开始周考了。”
应该的,高三党最后一学期了肯定抓得严,算算时间他们那边应该考完一模,准备二轮复习了。
田帆骂了句离谱。
叶爱也说:“受不了。”
高三楼跟高二楼遥遥相望,拥有绝佳的地理位置,距离校园超市,校门,食堂都近,但同时也是一幢人间炼狱。
期考段考月考周考跟随堂小测的强度压下来大家一般会先心态崩掉,经过无数次心态的崩塌又重塑后就可以顺利进入麻木阶段了。
然后麻木且机械地完成高考。
这是基本规律。
等现在高三的这拨人毕业了他们这批就要搬进高三楼去。
“谁都免不了走这一遭。”王康远拉长语调拍了拍自己的左右同桌,“加油吧,学子们。”
“不一定,咱组长说不定能走,就看他想不想了。”田帆回头看了眼陈禾边上的空座位,“只要申请国外的大学就行了,那边要求不高,周牧一雅思肯定能达标。”
陈禾来学校前一天晚上还在帮他妈搬货,这会儿没休息够,整个人有点迷瞪,“走?谁要走?”
“他们说周牧一呢。”叶爱回他。
周牧一大早上被沈卫国叫到办公室谈话,人不在,田帆这才敢肆无忌惮地谈论人家。
“他为什么要走?”陈禾还是没闹明白,“去哪啊?”
“没人要走,只是说周牧一有走的资格。”王康远翘起凳子往后靠,方便自己跟陈禾说话,“他完全可以找机构做申请,去国外读青少班……参加完学业水平考核拿到毕业证就行,到时候还能刷学历跟海外经历,爽死了。”
“其实申请去国外读大学的话没必要参加咱们这学期的物理竞赛,含金量不高。”
“这东西还是分学校吧。”
……
陈禾没参与这话题,他从没想过出国这档子事,身边的人也不太提起,所以很陌生。比起朱鸣涛那种真对学习有点兴趣的,他在学习上显得很没目标,只知道成绩好能升学去好高中,去了好高中就有牛逼的老师来教,环境氛围也好。至于读到最后是为了什么,陈禾想了半天只能想到可以赚多点钱。
有一种班主任,通知消息特别慢,每次班里的人都要从年级讨论群里得到消息。
沈卫国显然就是这种。
陈禾看年级大群消息的时候大家都在讨论下个月校庆的事。
等都讨论得差不多后沈卫国才姗姗来迟地站讲台上宣布每个班得派至少一名同学去彩排校庆晚会的活动。
周牧一从后门进来了。
“沈哥叫你去办公室是参加校庆活动啊?”陈禾问他。
“没人主动去,他就问我去吗。”周牧一说。
“奥,那你答应了?”陈禾又问。
周牧一说没有。
陈禾知道公主会弹钢琴,高一元旦那会儿被校领导拉去弹过,赶鸭子上架一样。
钢琴挺旧的,是很多年前不知道哪届学长捐的。
陈禾记得当时周牧一穿着一中校服,也没多做准备,但扛不住气质好,往那一坐像是哪个音乐世家的少爷。
只不过后来国庆啊元旦啊什么活动挺多的,沈卫国还想再拉人家上台,周牧一没给过面子,回回拒绝得直接。
“陈禾。”周牧一握着笔看习题册,但没圈划。
陈禾写题是那种没正形的,有时候半张脸埋胳膊里就冒出两眼睛看题,跟骨头被抽了似的。一般来说这种形态保持不到五分钟他就会睡着,等之后清醒了再去看卷子会发现自己脑子的运作速度跟不上手,都不知道自己写的是什么鬼画符。
周牧一不喜欢陈禾这样,因为趴着写题不仅没效率,还损害视力,所以宁愿他睡五分钟或者出去吹吹风再回来继续做题。
这会儿冷不防听到周牧一喊自己名字,陈禾还以为是公主看不惯自己懒懒散散的样子,于是支棱起来有气无力地说:“知道了。”
周牧一顿了顿,像是陈禾误解了他的意思。
“怎么了吗?”陈禾漫不经心道。
“沈老师说这学期要换座位。”周牧一道。
哦,原来是换座位啊。
A班换座基本一个学期两换,以学习小组为单位,每个组内部也可以商议,比如活动不便的同学可以靠走道坐,视力不好的就稍微调前面点。
演变到后面基本上就是小组按规定移动,而组内的谁跟谁关系好就坐一块。
陈禾叹了口气,他们组现在坐最后一排,实在困得不行了想睡个觉也很方便,但如果换的话就得整体坐前面去,呆在老师眼皮子底下不说,还得吃粉笔灰。其实吃灰也勉强能接受……主要沈卫国这人上课忒热血了,跟上战场杀鬼子似的,那叫一个唾沫横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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