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梵深深吸一口气,甩了甩头保持镇定,起身侧着肩膀大力撞向镜子!
“砰砰砰”无数次砸下去,薄薄一片镜子竟然没有丝毫裂缝。
“妈的!”顾梵深挫败得一拳凿在墙上,绅士有礼的alpha生平第一次失去教养。
此时对面的小o也发觉了自己的异常,迷茫着睁开眼。
热……浑身都好烫……
是……发情了?
他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掩在小猫耳朵下的晶亮眼眸中满是茫然和无措。
腺体处不断传来的鼓胀热烫再一次提醒他摆在眼前的事实。
“怎么会是今天……”
顾梵深急得焦头烂额,不断撞向镜子想要出去帮他,打着发胶的头发都被撞散了。
以防被媒体抓到什么蛛丝马迹,婚姻关系保持期间他们不能与其他人发生关系,但长期使用抑制剂会对身体造成损害,所以顾梵深会在他的请求下每月都给他一个临时标记来渡过发情期。
但仔细回想,他已经最少有四个月没标记过他了。
脑袋里飞速把最近小o发给他的信息过了一遍,他隐约想起来某天中午庭慕问他晚上有没有空,如果方遍的话帮他补一个临时标记。
但那条信息,他并没有回。
“抑制剂……抑制剂!”顾梵深抬起眼,扒在镜子里大吼,“庭慕,快去找抑制剂!”
对面的小o已经开始意识不清,脸颊和身体都变得潮红滚烫,他摇晃着扑向茶几下的药箱,打开后脑袋里一片空白。
箱子里并没有抑制剂。
“没了……用光了……”
“操!”顾梵深彻底没了理智,一拳狠狠打在镜子上,指节搓的出血。
愈发浓郁的牛奶味无孔不入,像倒灌的江河水终于找到闸口一般,迅猛地钻进镜子里,昭示着omega此时的情热难耐。
“唔……好热……怎么办……”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庭慕又早就烧得没了神志,他跌跌撞撞地奔向门口的衣帽夹,把顾梵深的衣服全都扯了下来。
回来的时候一个不小心就撞在了茶几上,他闷哼着跪倒在地,脑袋“砰”一声磕在了凳子上。
“小心!”顾梵深喊得破音,心脏也被一股大力攥紧。
他屏住呼吸看着小o撑着地板坐起来,缓慢地抬起头,刹那间两双眼睛隔着镜子遥遥对上,一股鲜血从庭慕额头涓涓滑下。顾梵深心头钝痛,怔住了,“慕慕……”
小o迟钝地意识到自己磕破了头,他抬起手抹了下脑袋,殷红的血沾了一掌心。
庭慕就能那样呆呆地望着血迹良久,倏地苦笑了一声,“我每个月只不过要一个临时标记,你都不愿意给……”
明明当初签婚前协议时有帮助他度过发情期这一项,但把自己的工作安排得有条不紊的大总裁却连一个小小的日期都不记得。
每次都要等时候到了,庭慕巴巴地凑上去小声要,如果对方心情好的话就在他脖子上随便咬一口,心情不好只当没看见。
顾梵深早就双眼猩红,抵着镜子低声说了句:“对不起……我忘了……”
对面的人想要站起来,尝试了几次都没成功,顾梵深扒着镜子不停嘱咐他慢一点,庭慕最终还是跌在了地上。
他索性不再挣扎,蜷缩在地毯上紧紧抱着alpha的衣服,把整张脸埋进去,痴迷地小口小口嗅闻上面残留的信息素味道。
顾梵深的眼神逐渐变得柔和,一颗心脏软成了水,自言自语般问:“喜欢我的味道吗?”
原来只需要一缕残留的信息素都能让他满足成这样,可即便如此自己也很少给。
他解开衬衫领口,尝试着释放自己的信息素,希望它们也能渗透出去给小o一些安抚。
但镜子里的空间像是三维单向的,声音,味道,画面都不能反向传播。
对面的omega已经被发情期折磨的浑身潮红,身后的布料渗出一股股水渍,像是淫/乱又无助的小蛇,缩在衣服里胡乱地扭动哀求。
“热……好热……深哥……我疼……”
他艰难地撑起身子,爬着去够沙发上的手机,alpha绝望地低下头,听着对面不断传来的来电提示。
【对不起,您呼叫的用户正忙。】
他的手机掉在了电梯里,不可能接通小o的电话。
庭慕的眼泪流了满脸,睫毛被泪水泅湿黏连着,身子像是搁浅的鱼一样痉挛。
他侧躺在地上,无助地对着镜子的方向哭求,低哑的声音里满是恐惧:“深哥,接电话吧……我发情了……唔…求你接电话…哥…救救我……求你……”
对面的手机提示不断传来,像是一把钝刀切割着alpha的心脏,拳头在镜子上砸的出血,血痕和眼泪一起往下淌。
“别再打给我了……”
顾梵深跪在地上,崩溃地撞向玻璃,紧闭着的眼睛里满是心疼和苦涩。
“打给你妈妈,助理,谁都好……让他们来送抑制剂……”
“别再打给我了……我接不到……”
omega对伴侣有本能的依赖,即便只做过临时标记,他们也会在发情期渴求alpha的安抚。
烧成一团的脑子和滚烫的腺体都促使他们无法思考,除了伴侣,小o根本想不到其他办法求救。
顾梵深是他能想到唯一的救赎,是他喜欢了两年的斑驳光影。
但直到今天庭慕才明白,这段光,从来没有照在他身上。
*
对面的哀求和低喘还在继续,顾梵深连抬头看他一眼的勇气都没有了。
他挂着水痕的嘴角被咬的红肿破皮,不断渗透进来的牛奶味虽不至挑起他的易感期,但无时无刻不在传递着omega的痛苦。
他的伴侣需要他,极度需要他……
像是彻底心灰意冷,又像是再难以忍受,庭慕呜咽着抓紧手机,撑着茶几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
他贴着墙壁慢慢往浴室的方向蹭,想要去冲个冷水澡,可走到镜子前时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一下。
顾梵深眼睁睁看着他的眼睛骤然瞪大,有光照进眼底,小o嘶哑的嗓子里挤出一声惊喜万分的“哥!”
像是突然想到什么,顾梵深望了一眼客厅的钟表,随即高声吓止他:“别看!别看!不是我!不要看!”
小o根本听不到他的声音,他迫不及待地撑着镜子拿出手机,以为自己的救赎就在眼前。
可当屏幕亮起,只弹出一条悬浮的短信,来自顾梵深——
【明天起出差一周,今晚不回。】
是alpha中午编辑好的定时发送。
庭慕举着手机僵在原地,明亮的眼底彻底暗了下去。
他牵动嘴角,扯出一个无声的笑,像是吊着生命的最后一口气轰然消散一般,虚软的身体贴着镜面滑倒在地。
那双空洞的眼眸正对着镜子里崩溃的顾梵深,闭上眼前,小o低喃了一句:“我再也不要了……”
一滴泪滚落眼尾,高大的alpha直直跪在了地上。
作者有话说:
别跪了顾梵深,你老婆正跟我还有评论区一票“义肢”姐姐拜堂呢???
大嘎,明天中秋快乐!
第67章 《镜子老公》④
“慕慕,你醒醒……再坚持一下,不能这样睡,醒醒,庭慕!赶紧醒过来!”
砰的一声巨响在镜子上乍开,顾梵深的拳头底下洇出一团血,他跪在地上,用身体和拳头拼命地撞击镜面,总是低沉迷人的嗓音此刻已经喊得嘶哑。
明明躺在地上的人距离自己只有一壁之隔,可顾梵深却连把他从冰凉的地板上抱起来都做不到。
以前有那么多次,羞赧的小omega在刚认清到自己的心意后会找各种高明或笨拙的借口亲近他,但顾梵深总是敬而远之。
而现在他真的想把人拥进怀里了,却再也办不到了。
“不能睡,庭慕,你再坚持一下,睡了就完了……”他又像自言自语,又像急声嘶喊,深掐进掌心的指尖已经把皮肤刺破了,眼泪慢慢泅湿了眼尾。
发情期昏迷是最可怕的事情,任由身体里的燥热冲撞而不安抚,那愈演愈烈的情热能活活烧死人。
顾梵深用额头抵着镜子,呼吸一下一下粗重又凌乱,他不断闭眼再睁开,逼自己冷静下来,可脑海里满是飞快闪现的各种独居omega因为发情期暴毙家中的新闻。
如果,今晚庭慕再也醒不过来……
不行!不行……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脑袋里刚产生这个念头顾梵深就吓得脊背发寒,一股凉意从头顶直灌脚底,甚至连心尖都在颤。
“明天!明天小刘会过来……只要坚持到明天小刘等不到人开门一定会发现异常……”
小刘是他的助理,每天早上会来一次家里送文件。
顾梵深想到这里绷紧的神经终于松了一口气,如同快要溺死的人抓到了一根浮木,可他紧接着就注意到庭慕后劲的腺体在慢慢充血。
这是体内的燥热快要达到极限的信号,再这样下去庭慕连一小时都撑不住了。
“怎么会……怎么会这么严重……充血了……已经充血了……”
顾梵深慌乱地低喃着,后背的冷汗已经把衬衫浸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