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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河 (失眠孤独症患者)


  夏银河开口:
  “我想回家。”
  尉迟峰惊讶看他,费宪霖一脸欣喜。
  夏银河冷脸:
  “费宪霖,你立刻搬走。”
  费宪霖怒吼:
  “不行!”
  夏银河怒斥:
  “不搬走我立刻跳楼!”
  尉迟峰轻喊:
  “老婆…”
  夏银河吼他:
  “闭嘴!”
  最终费宪霖没有搬走,赶也赶不走。跃层公寓被收拾好,新换了沙发,其余家具没变,依旧破破烂烂。地板被砸了一个坑,墙上也全是划痕。夏银河不想再住酒店,回到房间。费穆夏被强制送走,送去爷爷家,由费禄明照顾。二楼整个入口都被铁门封住,除了夏银河,不允许任何人进来。
  尉迟峰也搬进了公寓,第一天就换锁,被费宪霖暴力拆开,又换锁。夏银河听着楼下噪音,冷着脸怒吼:
  “是不是要我跳楼你们才安静!”
  孕期已经七个多月,不可以再经受刺激,两个男人最终沉默妥协。
  二楼门口每天都会收到两束鲜花,一束白玫瑰,一束红玫瑰。某天一早,费宪霖刚下车,捧着鲜花,就看到同样捧着鲜花的尉迟峰走过来,两个男人冷冷瞪了一眼,齐齐上楼。电梯里气氛压抑,穿着米白西装的男人捧着红玫瑰,穿着灰黑西装的青年捧着白玫瑰,二人求婚一样,收拾得异常整齐。尉迟峰很少穿西装,为了显得正式,特地换了正装,向他的宝贝献花。
  屋子里充斥浓郁花香,昨天的花还没枯萎,又被扔掉,简直浪费。夏银河无法忍受,将两束花都砸在楼下,两个男人刚下楼,齐齐望向他。夏银河崩溃:
  “别再拿上来了!”
  每天都无法自由出门,随时被人监控,快要疯掉。情绪无比暴躁,泼妇一样胡乱砸着东西,花瓶、水杯、书、饰品全部被扔到楼下,疯狂发泄。将一个水晶饰物搬过来时,突然痛苦地捂着肚子,后退在走廊,哭泣着呻吟。
  两个男人疯狂地冲上楼,砸门,拨打急救电话。
  医生护士冲进被砸开的房门,立刻对人施救,小心将孕妇抬上担架。
  夏银河情绪激动导致早产,在产房痛苦哭叫。生费穆夏时异常顺利,生二胎却遭了大罪。肚子痛得要裂开,后仰着脖子在床上哭得嘶哑,医生不断安抚:
  “呼气…吸气…”
  夏银河咬着嘴唇,哭得满脸是泪,头发湿淋淋贴在额头,全身被冷汗糊住,水里捞出来一样。
  爱人小脸惨白,痛苦地蜷缩,两个男人分别握住爱人一只手,哭得很沉默。
  尉迟峰不断亲吻他手背,哭哑道:
  “老婆…老婆不怕,老公在这里…”
  费宪霖抚摸他额头,眼眶红肿:
  “宝宝…”
  床上的男孩哭得颤抖,张着嘴凄厉大喊:
  “啊——!!!”
  折磨近一天,最终,夏银河成功诞下一名男婴。
  孩子的哭声响彻整个病房,夏银河偏着脑袋虚弱流泪,身体遭了大罪,虚弱地晕过去。医生再次实施抢救。
  孩子被抱出来,两个男人都没心思去看,哭泣着守在病房外,等待爱人苏醒。
  疯狂的爱恨被一场灾难般的生产奇异融合,两个人之间安静沉默。走廊上又有难产的孕妇被急急忙忙送来抢救,室内传来凄厉的哭声。
  在生命面前,一切尊严都不是尊严。
  夏银河被推出急救室,安静地睡着,长发凌乱,小脸惨白,睫毛虚弱地搭下,脆弱的天使一般。
  产妇体征稳定,家属可以放心。
  护士将清洗干净的宝贝小心放在母亲旁边,孩子皮肤红通通皱巴巴,眼睛还没睁开,在毯子里蠕动。
  尉迟峰奇异地看着那个孩子,小小的,软软的的孩子,他的脸还没自己半个巴掌大,手指也细得像蚯蚓,头上光秃秃,全身红通通,实在不好看。但就是这个丑陋的孩子,让他内心奇异地满足,那是他的孩子,尽管不能确认,但他就是觉得,那是他和夏银河的孩子。
  费宪霖伏在床边,不断亲吻夏银河沉睡脸颊,沙哑爱语:
  “宝宝,宝宝…哥哥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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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爽不爽,哈哈哈


第52章
  夏银河产后住进了月子中心。
  两个男人都很烦,谁也不想见。
  也许有点产后抑郁,刚出生的宝宝也不太想见,由专职保姆带着,尉迟峰恨得要死。
  月子中心有专业的医师和保姆,环境清幽,作息规律,他情绪平复不少。两个男人只允许早晚来见他一面,不允许过夜,不允许喧闹。夏银河条件反射地厌恶看到二人,强制取消了晚上见面,白天也只见一个人。两个男人打了半天,也没争出个胜负,最终沉默地接受一人一天。
  尉迟峰每次来都带着保温桶,换着花样给他煲汤,为他滋补身体。月子中心有专门的营养师,每日饮食清淡,几乎不放盐,夏银河胃口不太好。尉迟峰煲的汤味道鲜美,有时他会多喝两口,慢慢看男人也不再那样讨厌。保姆将孩子带来,尉迟峰小心翼翼抱着宝贝,看他湿漉漉的黑眼睛,浅浅的黑发,心中无比激动。婴儿才两个多月,小小嫩嫩,全身都是奶香,让人爱不释手。男人看着孩子沉睡模样,激动得要哭出来,保姆小心将孩子抱走,说待会儿该喂奶。
  尉迟峰十分不舍,每次来见孩子都抱不到半小时,哀求地看着夏银河:
  “老婆,我们回家好不好?”
  夏银河心情开始变差。
  尉迟峰蹲在人面前开始求他:
  “老公很想你,也很想宝宝,回家好吗?”
  夏银河收回手,说自己想要休息。
  尉迟峰几乎要哭着离开。
  第二天,费宪霖又来。男人对刚出生的婴儿没什么感觉,对夏银河反倒兴趣十足,又开始烦他。眼珠一转,又开始动歪脑筋。
  嫉妒夏银河喝尉迟峰汤,对自己却从来不搭理,一个眼神也懒得看过来,费宪霖气得要死。买了一大堆食材,磨刀霍霍进厨房。不识五谷的总裁先生没把厨房搞炸,反而把自己搞炸。分不清盐和酱油的用法,分不清先下菜还是先下油。骄傲的男人闭门造车,谁也不问,自己在厨房折腾。满身油烟味出来,端了一小碗半生不熟的鸡汤,让费穆夏品尝。费穆夏喝得哭出来,从未喝过如此腥、如此咸的鸡汤,味道奇怪到恶心。费宪霖脸色青黑,威胁地看着儿子,仿佛只要儿子说出一句坏话,就要收拾人。费穆夏哭兮兮抱着他,哀求:
  “爸爸,求你了,我们好好追妈妈不行吗?”
  年幼的儿子也感受到了来自另一个男人的巨大威胁,甚至刚出生的弟弟也是一个庞大威胁,他一点也不喜欢。妈妈因为弟弟,都不怎么理他了,他讨厌那个总是吃奶睡觉的小孩!
  费宪霖不死心,放下一点骄傲,让保姆亲自教他,半夜三点起来熬汤,炖了四小时,打着哈欠送去月子中心。夏银河看男人手中提着印着小花猪的保温桶,差点笑出声。保温桶是费穆夏用的,男人一身褐色正装,头发领带一丝不苟,手上提着幼稚圆胖的保温桶,实在好笑。
  费宪霖看人终于对自己笑,欣喜地凑过去,问他:
  “宝宝在笑什么?”
  夏银河立刻冷脸,但心中还是忍不住欢喜。
  费宪霖机灵地凑近,问:
  “想哥哥吗?”
  夏银河不说话。费宪霖觉得人可爱,生气的小孩一样,明明喜欢被人哄,脸上却故意不表现出来。
  宠溺地亲他一口,起身将保温桶打开,将烫盛出来。端着碗靠近,举着勺子要喂他。夏银河别扭后退。费宪霖继续温柔话语:
  “宝宝乖,爸爸喂你。”
  也许一开始笑了,所以现在没办法再坚持立场,别扭地偏过头,等男人喂他。男人一勺一勺喂他,也不问他好不好喝,固执地让人喝干净。味道一般,夏银河不知不觉喝完一碗。
  费宪霖高兴,问他还要不要再喝一碗。早上吃过早饭,夏银河轻轻摇头。
  费宪霖低头收拾餐具,夏银河愣愣望着他日光下的白皙侧脸,突然觉得岁月无比温柔。男人的鬓角还留着白发,此生都不会再黑回来。仔细观察,还是会发现他眼角的细纹,不再是年轻的模样。夏银河突然觉得心酸,为蹉跎的岁月,他才二十六,费宪霖却已年近四十,分离的六年,这个男人究竟经历了什么?
  费宪霖回头就看到他眼睛红通通模样,急忙将人搂在怀里,问他:
  “宝宝怎么了?”
  敏感地哭出来,伏在他的肩上,静静流泪。宝贝哭得伤心,费宪霖心慌,连忙问:
  “心肝怎么了,不哭啊。”
  亲他,哄他:
  “是不是爸爸又让你不高兴了?”
  沉默地哭了半晌,抬头抚摸费宪霖脸颊,流泪问他:
  “哥哥,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费宪霖无比温柔,爱吻他一口,说:
  “宝宝说。”
  夏银河望着他的眼睛,哽咽问他:
  “哥…哥…你当时怎…怎么自尽的?”
  费宪霖脸色突然僵白,僵直坐立,全身冰冷地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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