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岁云眼光不错,挑的鞋很好看,穿上也舒服。韩璧君叫服务员再拿几双来试试,问陈岁云道:“你不给我四哥买点东西?”
陈岁云闲坐在一边,“你四哥什么都不缺啊。”
韩璧君哼笑一声,“他倒缺个媳妇儿,你怎么看。”
陈岁云叹了一声,站起身道:“那我还是给他挑样东西罢。”
韩璧君自己去寻摸吃的了,等陈岁云买完东西回来,韩璧君手上已经拎了五六包东西,炸糖糕,熏鱼,奶油蛋糕,糖炒栗子。她手捧着纸盒,一手拿着小勺子,舀红薯肉吃。
“烤红薯在这里叫烘山芋,害我找了好久。”韩璧君抱怨着,道:“味道也没我以前吃的好。”
陈岁云看她一眼,“想家了?”
韩璧君长叹一口气,道:“才没有呢。”
陈岁云摇摇头,不再说话。
他们买完了东西要走,韩璧君却非要去陈家书寓,她要把那支银表送给陈玉华当新年礼物。
陈岁云磨不过她,只好带她去了。
陈家书寓今日倒是安静,阿金来迎他们,说陈霜华带着陈玉华出门去了,赵谦来找陈兰华,两人正在陈兰华房间里。
陈岁云点点头,看向韩璧君,“既然来了,那就楼上歇歇脚罢。”
得知陈玉华不在,韩璧君很丧气,她跟着陈岁云上楼进了房间,道:“近来感觉玉华同我疏远了不少,我之前给她写信,他也不怎么回。”
陈岁云倒了杯茶给她,“他写字不好看,不好意思回你。”
“真的?”韩璧君问。
陈岁云点点头,道:“如果我是他,我会因为这样的原因不敢给你回信。”
韩璧君的心情总算好了些,她把银表留下,托阿金转交给陈玉华。
阿金仔细将银表收好,又拿出一沓账目给陈岁云看。陈家书寓的一切开销都由他来安排,陈家兄弟们的衣裳行头,要添置的家具物什,都得他过目了。当然了,客人掏钱的另说。
“货运公司的钱经理想跟苗老板见一面,托您牵个线。”
“钱经理?”陈岁云道:“是谁?”
“咱们隔壁林家林小月的客人,她昨儿过来,跟三先生说的。三先生叫问问您。”阿金道:“打听过了,这钱经理也是个本分的生意人。”
陈岁云点点头,“我明天给苗老板通个电话。”
“还有一桩事,”阿金道:“云芳里赵家姊妹俩要嫁人了,咱们是出一份礼还是两份礼?”
“两个人出嫁当然出两份啊。”陈岁云翻着账目。
阿金站在陈岁云身侧,低声道:“姊妹俩嫁给同一个。”
陈岁云微微有些惊讶,“一个长三倌人的身价就很高了,她们家姊妹两个,谁家那么有钱?”
阿金道:“是容家大爷。”
陈岁云惊讶,“谁?”
“就是容祯少爷的爹。”
陈岁云讶然,少顷,道:“那也预备两份罢,宁肯多些,不要少了叫人说嘴。”
“是。”川书香每天便秘
陈岁云看完账目,拿笔在上面勾画了几下,随后合上账本,问韩璧君道:“咱们回罢。”
韩璧君百无聊赖地点点头。
回到家,韩璧君收拾今天买的东西,在沙发上摆满了纸袋。陈岁云去厨房摸了个苹果,连皮也没削就啃起来了。
俩人说着闲话,韩龄春也回来了,看起来心情不大好。
五川接过他的大衣,道:“容家大爷果真像传说中的一样,极不成器。”
韩龄春把韩璧君的纸袋扔到地毯上,自己在沙发上坐下。韩璧君哼了一声,宝贝地把自己的纸袋拢过来,都:“我今天在陈家书寓听说了,容家大爷娶了两个长三倌人,还是姐妹呢。”
韩龄春没说话,五川站在沙发边,道:“容家大爷才到上海几天呢,亲儿子没见到面,倒先去了堂子,还一娶就娶了两个。”
韩璧君回头看了眼韩龄春,“我听人说,容家大爷因为不成器,一把年纪了还被拘在容家太爷身边。这一到上海,离了头上一座大山,那还不肆无忌惮,想干什么干什么。我只觉得好笑,容祯的那点脸面,要被他爹丢尽了。”
“啊,”韩璧君拍了下手,“我要把这件事告诉爹,看跟这样的人成了亲家,他脸上能多光彩。”
韩龄春仍不说话,只是端着茶,让陈岁云看了他好几眼。
韩龄春去容府拜访的时候,容家大爷口无遮拦,说了些关于陈岁云的话。容祯当时就喝止了。容家大爷觉得被儿子训斥丢了面子,嘴里有的没的都说出来,惹了韩龄春不快。
韩璧君说完,兴冲冲地要去发电报。韩龄春则起身上楼。陈岁云想了想,跟着也上去了。
“你不是一向待人温和有礼,不至于为他不成体统生气罢。”陈岁云倚着屏风。
韩龄春站在衣帽间的镜子前,在换衣服。
“我对于蠢人的容忍度总是会低些。”韩龄春不咸不淡道。
“看起来是真的惹了你生气了,”陈岁云道:“说话这么刻薄。”
韩龄春哼了声,没说话。
陈岁云啃完苹果,扔掉果核,拍了拍手道:“我今天去买东西,给你也带了件。”
韩龄春惊讶地看了他一眼,道:“给我也带东西了?”
“这么惊讶干什么,好像我平时多亏待你一样。”陈岁云从一边的袋子里翻出一条围巾。围巾是灰色的,没有别的花纹,简单大方,一眼看上去甚至有些随意。
不过韩龄春还是很期待,目光紧跟着陈岁云。
陈岁云把围巾递给他,他却不接,只看着陈岁云。
陈岁云只好走到韩龄春身前,双手拿着围巾环在韩龄春脖颈上,围巾绕了一圈,陈岁云给他整理了一下,道:“我前两天剪了头发,之后就觉得脑袋凉飕飕的,帽子不好看,带围巾正好。所以给你也带了件。”
韩龄春低头看着陈岁云,攥住他的手合在身前。
“我真高兴。”韩龄春看着他,像看一件宝贝,怎么爱都不够。
陈岁云笑道:“何至于?”
韩龄春拥住陈岁云,低下头亲他,神色甚至有些激动了。他一下一下的亲吻陈岁云的嘴角,满含爱恋。
“我真高兴,这样一件小事,你也会想着我。”
陈岁云愣了愣,哼笑出声,“我就知道,都是你的阴谋。”
第25章
除夕当天,韩公馆已经收拾妥当,各处摆放着鲜花鲜果,一派花团锦簇的景象。茶几上放着双层檀木什锦盒,装满了瓜子糖果点心。后门上,下人接来一篓一篓的新鲜瓜果,一箱一箱的腊味年货。厨房里正热火朝天,预备年夜饭的,预备零食点心的,预备甜点的,香味都要传到客厅里了。
客厅里只有韩龄春一个人,还在跟人打电话处理些事务。挂掉电话前,人家跟他说“恭贺新禧”。
陈岁云与韩璧君在前门口,韩璧君踩在梯子上贴春联,陈岁云给她扶着梯子。韩璧君拿着春联比划了两下,“这样行不行。”
“稍微往下一点,不对称了。”陈岁云道。
韩璧君挪了挪,“这样?”
“嗯。”陈岁云点头,把浆糊递给她。
韩璧君大刀阔斧地刷了两下,将春联糊上了。
她从梯子上下来,跟陈岁云站在一块看了看,道:“好像还是有点歪。”
陈岁云把浆糊和剩下的春联收起来,“差不多得了。”
两人一块往客厅走去,韩璧君在小柜里拿出一沓红纸,“剪窗花呀,怎么都没人剪窗花?”
陈岁云洗了手,从什锦盒里抓了把瓜子,“我不会。”
韩璧君看向韩龄春,韩龄春道:“给我罢。”
陈岁云凑到韩龄春身边,“你会剪?”
“我四哥手可巧了。”韩璧君:“什么年年有余,贵花祥鸟他都会剪。”
陈岁云凑到韩龄春身边,他把红纸折了几折,剪子拿在手上轻巧熟稔地就剪出了一朵雪花。
“小时候过年,气氛太压抑,我不想说话,就得找点事做。这是跟我家的一个下人学的剪纸,这么多年了,好歹没忘。”韩龄春说着又拿起一张红纸,“你要学么?我教你。”
陈岁云摇头,他脾气急,干不来这些精细活。
韩龄春笑道:“确实很能磨性子。”
他把这张纸张开,是一张双喜字。韩璧君看了就笑,道:“四哥,我们这是过年,不是成亲。”
韩龄春笑了笑,把这张双喜字给陈岁云。陈岁云失笑,他把双喜字拿在手上仔细看了看,道:“真是漂亮。”
陈岁云端详良久,将这张双喜字按着折痕折叠起来,最后只剩下方方正正一小块,放进了怀表的夹层里。
韩璧君坐在另一张沙发上,怀里有很多丝线,她手指灵活的一转一转,就编出了一个漂亮的梅花结。
即使他们离开了家,离开了那所一重一重的大宅,过去和父亲还是在他们身上留下了痕迹。
夜色渐渐漫上来,吃过年夜饭,韩璧君就张罗着要打麻将。
陈岁云跟韩龄春站在唱片机前,商量着换哪首曲子。韩璧君抱怨道:“咱们家人太少了,打麻将都凑不齐。”顿了顿,她道:“应该把玉华也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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