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周琦澜没有玩过枪,“枪不长眼,走火了别怪我。”
程九一瞬不瞬地盯着他,抬脚往前迈了一步,周琦澜厉声道:“我让你别动!”
“周琦澜,”程九好意提醒他,“你忘记上膛了。”
程九又走了一步,枪口抵着胸膛,“你想试试吗?我来教你……”
话音未落,程九趁其不备,猝然攥住周琦澜的手将他拽进怀中,一秒上膛,然后握着他的手扣动扳机,朝花房的玻璃门外开了一枪。
一声巨响,速度快到周琦澜根本来不及反应,一枪射中了丁伯的心口。喷涌的血溅到碎成了无数片的玻璃上,开出血色妖异的花。
周琦澜呆愣住,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一幕,他转身推开程九,一把扔了枪,“你、你——”
周琦澜杀了人,腿软地站不直,整个人跌倒在地,方才拿枪的右手不受控制地发抖,吓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为、为什么——”
为什么要杀他。
“周琦澜。”程九捡起枪,枪上面沾了土,这花房里的每一朵花都带着血,“你知道在墓山的时候,我最嫉妒、最恨的人是谁吗?”
“不是踩在我头上的薛二,也不是受周乐湛器重的小七,而是在你身边出现的每一个人。你还记得十二吗?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程九拿起一块软布擦拭手上的泥土,“告诉你也无妨,其实他是我杀的。”
十二是当年他们之中最小的一个,那一年他只有十五岁。墓山来来往往这么多人,周琦澜不可能每一个都记得,但程九告诉他说,有一次他带了两个泥人,十二刚来,受人欺负,躲在溪边哭,周琦澜便将泥人送了一个给他。
每个数字都是一个代号,十二失踪后,很快便又有新的孩子顶替他的名字,周琦澜根本都不记得有这回事,“所以你就把他杀了?”
“是,我把他杀了。”洁白的帕子上沾了泥,程九继续擦枪,“每每见你,你身边总是围很多人,你对很多人笑,你有那么多朋友,你和谁都能打成一片,所以他们都该死。”
“可是、可是丁伯呢?”不过两面之缘,周琦澜根本不认识他,他又有什么错?况且,他是你的人。
程九眼神可怖:“因为你对他说了‘谢谢’。”
“什么?”周琦澜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随后他想起早上确实出于礼貌说了一句谢谢,可……难道真就因为早上的一句“谢谢”就逼得他去杀人吗?多么荒唐莫名的理由!
周琦澜怒道:“你有病!程九!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下人就该是下人,周琦澜,你不该对每个人都这么好。无伦是十二还是丁伯,他们都是因为你才死的。”程九痴狂道,“你的目光从来不会为我停留,你眼里总是有很多人。你就该被囚禁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谁都见不着,眼里只能有我一个。谁敢跟你说话,我就杀谁,每一个接近你的人都会让我嫉妒到发疯。我要把你锁进笼子关在地下室,铁链套着你的脖子,嘴里塞满口枷,不让你穿衣服,每晚像个发情的婊子爬到我脚边,敞着腿求我操你。”
程九原是周乐湛身边的一条狗,可周琦澜出现后,再忠心的狗也会有反咬的一天。
“其实我早就想这么干了,在墓山的时候我就这么想了。”程九拿枪抵着周琦澜下颌,耳鬓厮磨离得极近,甚至闻得到他身上清冷的皂香,“但还少一个人。”
“你知道我杀了谁吗?”程九今日种花,他说,“是跛子。”
“跛子死了,周乐湛身边出了叛徒,你猜是谁?”程九告诉周琦澜,“他找你快找疯了,自乱阵脚这才让我有机可乘。听说他中了两枪,伤得不轻,本来昨天就可以抓到他的,可惜了,被那帮老东西藏起来了。”
冰冷坚硬的枪身拨开衣领,程九牙尖咬上周琦澜耳后的软肉,“当着周乐湛的面,你还会这般无动于衷吗?”
“操死你,周琦澜。”
章节18: 1个月前/3周前
标题:第十八章
概要:第十八章
周琦澜扬手甩了他一巴掌,“疯子!”
程九偏过头,顶了顶发痛的脸腮,掐着周琦澜下颌,不怒反笑,“这就算疯了吗?怎么,不爱听吗?”
“你就该被关在笼子里,做一只笼中雀,哪儿也飞不出去,凡是接近你的人都该杀尽,”程九病态道,“最该死的是周乐湛,没有他,你早该是我的了。”
程九抽了根花篮绳子将周琦澜双手捆绑身后,“他受伤了,多好的机会啊,你说是不是?”
周琦澜又被关回了二楼。他挣脱不过摔倒在笼子里,对门连踹几脚,“程九!”
外面跟进来两个保镖,手里拿了一面巨大的黑色绒布,绒布展开将整个铁笼包裹其中,没了光线,里面彻底陷入了黑暗,一丝光都透不进来。
周琦澜挣开手腕绳索,去扯绒布,绒布沿铁笼一圈封死了,扯不开,他又去踹铁栏,笼子纹丝不动,“程九!放我出去!”
绒布彻底封死后,外面很快没了动静,周琦澜看不见,“程九!”
“程九!”
无人应答,静到只剩自己急促的喘息。
周琦澜很快适应黑暗,他摸索着试图去拆外面的锁,锁是钢制的,借助外力根本打不开。
“有没有人!”他喊了两声,自然没有任何回应。
周琦澜不能坐以待毙,锁打不开,他又尝试爬到笼顶上方,没抓稳,整个人以背着地的姿势摔了下来,所幸并无大碍。
他坐起身,睁大双眼看向前方,但太黑了,黑到虚影一并消失了。摔下来后乱了方位,他立在笼子中间,辨不清哪里是门。他用手去摸,绕着笼子走一圈,沿着每根铁丝去找,辨别门的方位。
他摸到门锁,再次尝试开锁,朝门砸了两拳,手青了一片,破了皮,锁头仍是纹丝未动。
周琦澜颓然地跌坐地上。
出不去。
唯有等。
没有声响,没有动静,也没有光,周琦澜被困笼子里,
彻底失去了时间概念,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一个小时又或是两个小时?
他推算中午时间,那会儿会有人来送饭。他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等。
他困在笼子里,一直等,等了很久很久,久到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在这间笼子里。几个小时了?有没有五个小时?还是过去一天了?还没有到中午吗?为什么没有人来送饭?
失去了光,他辨不清白天黑夜,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而后又惊醒,自己睡了多久?现在是晨曦还是深更?
他长时间没有喝水,喉咙哑了,朝眼前的黑暗喊了一声:“喂。”
他又找不着门在哪儿了。他又绕笼子一圈去摸索,找到门,他仰着脖子努力将眼睛睁到最大朝外看,什么都没有,什么都看不见,感官里只剩下黑。是白天房间的窗帘被拉上了?还是现在是关了灯的晚上?
他跪着,哑着嗓子朝外喊:“有人吗?”
没有人,静到连回声都没有。
长时间困在黑暗中,人会变得反应迟钝。周琦澜脑袋昏沉,越发得嗜睡。他时睡时醒,逐渐感知不到时间的存在与流逝,已经过了两天还是三天?又或者是五天?他望着眼前空洞的黑暗,仿佛被人遗弃在另一个无法感知的空间。
他不去找门的方位了,有时醒来,他甚至会忘记自己身处何地,他要想上好一会儿,才想起他这是在笼子里。
他担心周乐湛。程九说他中了两枪,不知真假,他会不会伤得很重?他是不是在找自己?
程九已经抓到他了吗?如果没有,他为什么还不来找他?
他晃了晃沉闷浑沌的脑袋,喃喃自语道:“不会的,周乐湛不会被抓的……”
他一定会来找我的,每次逃跑,周乐湛都能找到他,这一次也不会例外。
周琦澜几天没喝水,嘴唇干得开裂,声音粗哑的似砂纸:“哥……”
他想周乐湛。
周琦澜觉得自己就快死了,又或者已经死了。
混沌中,黑夜撕裂了一道口子,周琦澜一时难以适应刺眼的强光,他被拖出笼子,双膝跪在冷硬的瓷砖上,待双眼逐渐适应光亮,看清眼前一幕时,周琦澜哭了。
如果不是已经死了,他怎么会看见周乐湛呢?
周乐湛浑身是血,被一束铁链禁锢。
周琦澜长大后其实很少哭,有一回,他爬树摔下来,伤了尾椎,痛得满地哀嚎都没有哭;还有一次在逃跑路上,被酒驾的车撞出了人行道,手臂粉碎性骨折他也没有哭。
十七一刀割喉,倒在血泊中,他哭了,但那是出于同情。
当周乐湛浑身是血地出现在他面前时,霎那间泪眼潸然,心脏传来钝痛,仿若被人剐了千万刀。
他蹒跚着站起来,也不知哪来儿的力气,一把推开程九,只是几天没有进食,起身时一阵眩晕,又狼狈地摔倒在地。一记重响,膝盖重重地磕到地上,他顾不上痛,爬到周乐湛身边,被程九不着余力地拖回身下。
周琦澜踢他,哑声道:“放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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