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原本就不是一成不变的,但一般面相的改变都伴随着重大的决定,他们两个人不过面对面说了几句话,不至于吧。
这姑娘原本的命格虽说不是大富大贵,但一生也是平安顺遂、衣食无忧的。眨眼间的功夫竟变成了曝尸荒野、客死他乡的命格。
林岱在女孩看不到的地方,手腕轻转捏了个诀,稍稍驱散了些女孩身边围绕着的黑气。虽然从根本上解决不了问题,但至少可以让她稍微好受一些。
电梯里的光格外的发白,照在那姑娘的脸上显得更加骇人。
尊重他人命格,不多管闲事,是道家相面子弟要做的基本功。但很显然面前这姑娘定是遇到了什么变故,能帮一把还是要帮的。
“你是一个人出来旅游的吗?要是自己的话,晚上的项目就不要去了吧,安全第一。”
女孩微微眯了眯眼,她确实是有夜晚的行程安排来着。总感觉好不容易来了杭城一趟,不逛逛这里的夜市实在是可惜了。
“我可是听说最近这边不怎么太平,姑娘自己一个人还是小心点。”
电梯叮的一声开了,林岱轻轻的甩了甩头,洗漱的时候把额前的头发打湿了,伸手一拢,这样随性的发型倒也好看。
二楼就是餐厅,刚一出电梯就看见了晏景麒的身影。
女孩也顺势从电梯里踏了出来,伸手扯了扯那撞色的鱼尾裙,路过他们二人时,侧头点了点。
林岱也礼貌的予以回应。
直到那女孩子的身影闪进了餐厅,晏景麒才露出来了一份审视和受伤的神情。
林岱察觉到男人这关切的眼神,暗暗道了一声醋王,随后细声细语的说:“刚才我突然想到了一种情况,或许跟凶杀案有关。”
男人却只以为他这是在转移注意力,嘴角紧紧的抿着,面色不愉。两人一边往餐厅里走着,男人一边哼哼哧哧的开口:
“刚才那女的是怎么回事儿?你认识?”
“不认识。”
林岱顺手拿了个餐盘,说完这三个字后,眼神就瞄上了那不远处的司康饼,抬脚就往那里走。
晏景麒紧跟上了他的脚步,但他实在不愿意早餐吃这些甜不拉叽的东西,挑了两个牛肉包放到了餐盘里。“不认识她就跟你打招呼?”
“你还是跟着姑娘远一点吧,你们两个人都不认识,她都敢上前搭话,指不定对你有什么企图呢。”
林岱:“……”
突然有一种不想搭理面前这个男人的感觉,林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端了一杯甜豆浆就放到了戴聪所在了那张桌子上。
晏景麒也紧跟其后。
戴聪已经吃了四个肉包了,现在面前放着的是一个像他脸那么大的碗,清水刀削面。
“你们俩刚才说什么呢,大老远就瞧着老晏你跟在林大师屁股后面,怎么甩都甩不掉。”一边说着一边往嘴里塞了一口面,说完这话也顺势把那面吸溜进了嘴里。
男人不客气的勾过了的肩膀,在林岱那警告的眼神扫过来的时候,把脸右转向了戴聪的方向。
“你看不出来吗,刚才我那是在宣誓我的主权。”特意压低了声音,身子往前倾着,一副要大声密谋的姿态:“刚才就有一个姑娘好像看上了林岱,我能让她得逞?”
林岱一脸无语的开口辩解,“别听他瞎说,就是电梯里遇上的,人家就是单纯的笑了笑,他恨不得把人家嘴给缝上。”
戴聪是过来人,几乎在瞬间就明白了是个怎样的状况。
平时晏景麒还算是有一副领导范儿,特别是那端起架子来的时候,还真有那么点儿官威。但是看他像毛头小子一样在心上人身后乱窜,还瞎吃醋的模样,还真是少见。
“要我说,这就是老晏你的不对了,谈恋爱归谈恋爱,别把人看那么紧。花花世界迷人眼,你得相信你自己就是林大师世界里最花的那只蝴蝶。”
剩下那句话戴聪没说出来,其实他最想吐槽的是:没有谁能比他晏景麒更骚。
男人撑着下巴砸了咂嘴,仔细这么一琢磨,好像也是这么个道理,眼睛紧紧的盯在林岱身上,半晌后缓缓的点了点头。
“你想什么呢?”林岱突然之间有那么一种不好的预感,以晏景麒这奇特的脑回路,怕是走出了十万八千里。
第98章 不辛苦,命苦
“刚才那姑娘我也芋唏看了,要是按照女生的好看标准,她那也就是一般水平。但像我这类型的,又高又帅,特别是这张脸,你花个百八十万都整不出来,完全可以够得上是高质量帅哥这个等级。”
男人洋洋洒洒说了一堆,眼瞧着林岱和戴聪的眼神都变得迷离,才重新坐正了身子,一本正经的说:
“你要是但凡有点正常审美,都知道选我比选她好。”
林岱叹了一口气后,伸出手来在太阳穴上狠狠的揉了揉。
现在就感觉答应跟他在一起这件事儿,就像是阴沟里翻了船,浑身上下满是泥浆。还有一个二愣子,非得在泥浆中打水仗。
戴聪从刚才就憋笑,直到现在是终于忍不住了,肩头剧烈的颤抖着:“哈哈哈哈,林大师,你辛苦了。”
林岱也跟着尴尬的笑了两声,“不辛苦,命苦。”
导致这一尴尬场景的罪魁祸首晏景麒,还在一旁憧憬着怎样战斗情敌的场景,那必然是一拳抡倒一个。
直到林岱把最后一口豆浆喝完,才想起来还有正事儿没说,轻轻的拍了拍桌子:“今天早上起床的时候,我把这个戴在了手腕上。”
青年扬了扬手腕上的珠串,“这东西是我师父留给我们师兄弟三人的,一人一串。是雷击木的材质,很难得。”
雷击木是较为难得的法器,正常生长的树木在雷雨天被劈,一般都是枣木的。
“我八字比较轻,小时候经常容易受到惊吓和灾恶,我师父就找人寻了这块骨头。”林岱将那珠串取了下来,伸手指了指那颗白色的珠子。“一般来说要用哺乳动物的一块骨头,什么动物都可以,但是人类可灵气是最为足的。”
这个方法也可以算得上是偏方了,虽说没什么科学依据,但确实管用,特别是调理小儿受惊,效果是出奇的好。
林岱手腕上带着的这个就是惊猪骨。
晏景麒听到这里脸色变了变,“你该不会是说,这凶杀案被人取走的骨头,有着同样的效用吧?”
青年没说是也没说不是,这毕竟今天只是一个猜测而已,甚至是一个听起来丧心病狂的猜测。
惊猪骨可以说是防止惊吓,但是被取走的肋骨可就不仅仅有着这样的作用,他们甚至可以被练制成一个煞气冲天的法器。
距离心脏最近的那一根肋骨,取出来时必然沾染了心头血,这连环凶杀案已经取走了那么多人的性命,那么多人的心头血混迹在一起会是怎样的邪气?
“叮咚~”
晏景麒的手机响了一声,看了一眼后,顺手将手机熄屏:“是廖严,他说那天入住酒店那个人找到了,那个大师叫薛宏汝。”
“薛宏汝?”
林岱嘴里嚅嗫着这个名字,想了半天还是得请师父他老人家出马。
电话很快接通,那头的老人狠狠的唾弃了一番林岱这不告而别的行径,林岱让老头骂了个够,才提及正事。
“薛宏汝?”
老头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们之前是曾经交过手的,这个名字在帝都玄学风水圈里可以算得上是一个禁忌。
就连他的师父都说,这个人叛出了师门,虽然天赋极高、灵力雄厚,但心术不正。
修道之人自当修心,如果连心都修不好,就不配做一个道士,更不配做华夏的道士。
“小子我跟你说,这个人心狠手辣、城府颇深,善用诡计邪术、行魑魅魍魉这之事。”电话那头的老人深深叹了口气,“如果你遇上了他,能避则避。”
薛宏汝是一个伤敌一千宁自损八百的人,要真是把他逼急了,要做出同归于尽这样的事,那真的是一点都不意外。
能让师父的老人家如此戒备的人肯定是有点东西。师父的老人家评价后后辈向来公正,能让他说出这样的话,看来薛宏汝当年确实是做了许多令人不耻的事。
“师父,你大体说说他的情况呗,万一你徒弟要是跟他对上了,什么都不知道,你可就要失去我这么一个优秀的徒弟了…”
电话那头的老头似乎被噎了一下,“没了就没了,我懒得管你。”而后又认命的叹了一口气,开始给他讲这人的事儿。
“当年这薛宏汝像你这么一般大的时候,已经成了当时帝都赫赫有名的年轻大师。对比起别的大师他有所不同,他什么活儿都接,只要价格给到位。”
每位大师其实都有自己的规矩,或者说是默认遵守行业内的规矩。毕竟这坏功德的事儿干起来也难受,还不如不接这样的单子。
“听说他家境不好,所以他在接活的时候才会干尽了坏事,给的报酬高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再也不用受师兄弟明里暗里的打压……”
林岱听完这些也唏嘘不已,明明是一代名师,却混迹到了走歪门邪道的路。也不知道在午夜梦回的时候,他拿着这些要人命赚来的钱会不会觉得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