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岱看着他那一副故作坚强的模样只觉得心疼,二话不说就将男人搂进了怀里。林岱比晏景麒矮了足足半个头,这样的动作看上去格外滑稽,但就算是如此,男人也在片刻的怔愣之后回抱了过去。
“我听说邹帅的表彰下来了,怕你难受,过来看看你。”
晏景麒把脑袋垫在林岱的肩膀上,翁生翁气的开口:“谁这么多管闲事,把这种事情透露给你。”
林岱伸出手来轻轻抚摸着男人的后背,微微挑了挑眉,在他的耳畔轻声说道:
“怎么能叫做多管闲事,邹帅的父母现在是我的干爸干妈,弟弟的事儿我怎么可能不管。”
晏景麒差点忘了还有这么一茬,寻求安慰过后又重新扬起脸来,看着依旧大敞的办公室的大门,嘴角微微抽了抽。
连拖带拽的把林岱拖进了办公室里,随着咚的一声响,办公室的门被关了个严严实实。
“我没什么事儿,不用特意来看我,就是觉得有些心塞难受。”
林岱根本就没打算听他的解释,抬手扯住了晏景麒的手腕翻了过来,两指一并搭放在男人的手腕上。
原本应该穹劲有力的脉搏跳动在此刻却显得有些凝塞。
“等下班之后,咱们去看看邹帅的爸妈,顺便把他的荣誉带回去。”
晏景麒这边被林岱搭着腕,那边还不忘了安排下班后的去处,竟是半点没把自己的身体情况放在心上的模样。
林岱原本是凝心静气的搭腕,在知道他脉象如此虚浮的情形下,眼底划过了一丝震惊,表面却不动声色:
“好,下班后咱们就过去。”
看着林岱那欲言又止的模样,晏景麒的眼睛微微眯了眯,手腕微微用力扯了回来,嘴角扬起一个笑:
“怎么这才半天没见我就这么想我?握着我的手不想松开呀。”
林岱没有什么心思跟他说笑,但也害怕他真的有什么意外,脸上的担忧怎么也藏不住。
晏景麒看着他这副模样只觉得好笑,什么都摆在脸上那么明显。
男人正准备开口再捉弄林岱两句,心脏处却传来了一股剧烈的疼痛,像是有一只巨大的魔爪在肆意撕扯着,闷哼两声便没了动静。
两眼一翻竟是晕了过去。
林岱正准备开口问他感受如何,抬头的功夫就看到了晏景麒那痛苦强忍的模样,森森牙齿紧紧的咬着下嘴唇,此刻竟是径直晕了。
青年诧异之极,连忙蹲下身在晏景麒的人中处掐着。
几番操作却迟迟不见他醒来,只能从怀中取出符纸,咬破指尖做符。
将符纸点燃的那一刻,办公室的门被猛的踹开,靖初元喘着粗气看着林岱的一举一动。
“住手!”
靖初元身后跟着一大批的人,都是反邪办的。
靖初元闯进来的时候实在是太过于凶恶,竟是没有一个人能拦得住。
林岱在这声怒吼中微微抬头,却依旧没有收敛的意思,反而左手仰起了剑诀,符纸也跟着冲天而上。
“你这样做有什么用,用你的功德给他续命吗?”靖初元原本还想冲上来阻拦,但看着阵法已经开启绝不能中断,否则就连林岱都会受到反噬,只能作罢。
“你明明什么都知道,为什么偏偏要逆天而行?”
这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让林岱听了心中略显酸涩。
手腕翻转,手指飞舞……
肉眼可见的,青年的手在男人的额头上方悬浮着,此刻已微微颤抖。
紧咬着牙关,像是经受着万千的阻力。
林岱以这样蹩脚的动作坚持了足足有十几分钟的时间,当指尖处的金光收回来的时候,他也跟着郑重跌倒在了地上。
额头上的细汗告知着在场的众人,他究竟有着怎样巨大的损耗。
“林大师!”
戴聪、小季和霞姐他们紧忙地冲进了办公室里,把林岱给搀扶了起来,每个人的脸上都流露出了关切的模样。
林岱仿佛是对自己的伤势毫不在意,轻轻摇了摇头,面无表情的说:“今天这事儿你们帮我保密可以吗,我不想让景麒知道。”
在场的所有人都面面相觑,唯独靖初元一个猛子冲了过来,伸手在林岱的脑门上点了点:
“你觉得可能保密吗?”靖初元微微蹙起眉,伸手指向晏景麒的方向:“他可是晏景麒,他身体的状况他自己会不清楚吗?”
“能拖多久就是多久。”
见林岱依旧是这副固执的模样,靖初元微怔了一下,神情淡然道:“亏得他遇到了你,否则他早就撑不下去了。”
……
从床上坐起身来,男人伸手揉动着太阳穴,那股子酸胀的感觉实在是太令人难受。
“岱岱?”
揉了五六分钟,神情舒缓了许多,晏景麒这才回想起来晕倒之前的事儿,但现在自己却安安稳稳的躺在家里的床上——是自己在反邪办附近置办的那处公寓。
厨房里传来了咚咚的切菜声,男人循着声音,走过去就看到了林岱忙碌的背影。
“叮咚——”
房门在这个时候被敲响,林岱正要转身去开,就看到了杵在一旁的晏景麒,脚步立刻顿住,指使着开口:
“醒了就别愣着了,去开门。”
杜岩泽手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乍然一看还以为是来避难的。晏宁仇手中也提着两瓶干红,见晏景麒来开门,一股脑的塞进了他的手里。
“哥,杜哥。”晏景麒眼神中还透露着丝丝的迷茫,“你们怎么过来了?”
杜岩泽先是把手中的东西一股脑的放在了玄关的地上,又从中挑出了一些补品绕进了厨房里:“岱岱打电话说你劳累过度晕过去了,怕爸担心今晚就不回去住了。”
晏宁仇将晏景麒上下扫视一通,看到也没什么事儿,也就放心的窝在沙发上了:“你都晕倒了,我们还能不过来看看你呀。”
林岱端着两盘菜就放到了餐桌上,都是家常小炒,刚一端上来就扑面而来是食物的清香。
“他本来就没什么大事,看来就是前段时间太累了,睡了这几个小时就好的差不多了。”
杜岩泽把补品放到厨房,抬手就扯住了林岱的胳膊,压低了声音说:“我看景麒身上缠绕的黑气越来越浓郁了,纵使他身背紫光与功德金光也无济于事,今天晕过去跟这件事情有关吧?”
青年的眼神里满是复杂,心事忡忡的朝着晏景麒的方向瞥了一眼:“我拿我的功德渡给他,还能让他撑一个月。”
意料之中的事。
杜岩泽什么也没说,只是隐隐咬了咬后槽牙,直到门外晏宁仇催促着吃饭,才仓促开口说:
“帝都的大师们都凑的差不多了,泰山府君祭大概还有二十天举行,祭典过后,生死由命。”
林岱的眼神微微一暗,“哪怕只有一线生机,我也要给他搏出一条路来。”
第238章 晏队中弹
自以为身体没什么事儿的晏景麒挽袖就要往厨房里冲,却被林岱一把给推了出来。
“我菜都做完了,你来凑什么热闹,平白弄的身上一股子油烟味儿。”
一边说着一边解下了身上的围裙,转头就把三盘冰沙甜点推到了晏景麒的跟前,在男人极度震惊的注视下,机械般的开口说:
“没你的份儿。”
男人深吸了一口气,不可置信的开口:“为啥?”
林岱极为淡定的伸出手来,在晏景麒的头发上揉了揉,挑了挑眉,面色淡定道:
“病人不能吃冰的,你今天下午才刚晕倒,这当然没有你的份儿,忍着。”
晏景麒愤愤然端着冰沙转身就走,放在餐桌上的动作那叫一个暴躁,宣泄着自己心中的不忿。
“吃枪药了?”
晏宁仇倒是一点儿都没客气,拽过一盘儿就往嘴里塞了一口,满口的坚果香让他满足的眯起了眼睛。
眼看着他接连吃了几口,杜岩泽把那冰沙往外拽了拽,在晏景麒和林岱都注意不到的地方,伸手揉了揉晏宁仇的肚子。
男人压低了声音,要是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昨天刚做完,身体本来就还虚弱着,你还吃这么多凉的东西。”
晏宁仇拿着甜品勺的那只手微微一顿,眼神震惊的转过头来死死的盯着杜岩泽。
大有一种想要杀人灭口的冲动。
“每次你事后再吃凉的,总得让我给你揉肚子。”杜岩泽还没意识到自己哪句话错了,眼瞧着晏宁仇当场炸了毛,才颇带畏缩的朝着晏景麒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声音再低,坐在他俩对面的晏景麒也听了个彻底。眼神中带着戏谑,不留痕迹的在他们两人身上来回打着转。
哦,大哥是下面那个……
晏宁仇也着实没能想到,杜岩泽会在这种场合下提及这种话题,再对上三弟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恨不得把这俩人推桑着一起赶出房去。
“皮蛋瘦肉粥来了!”
林岱从房里走出来,已经把厨房里那套衣服给换了下来,顺路经过厨房把砂锅里的粥端了过来。
“这里面我可放了不少的补品,都快被我熬成药膳了。”
话音刚落,才察觉出了桌面上情况的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