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头上浸出来的巨大汗珠暴露了他的心慌意乱,谁料靖初元却在这个时候笑出了声。
“当年我师父一己之力镇压你东瀛术士的时候,你们可都是夹着尾巴做人的。他身上的旧伤是对付你们的时候留下来的。”
靖初元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气,“咱这也算得上是仇人了,你连仇人的徒弟都感接近,确实出乎人的意料。”
“靖大师。”
视频那头的小林嘉禾在此时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还是那一副洋装淡定的模样。
“不知道您是从哪里听到这些风言风语的,您的师父当年在帝都确实是响当当的人物,为何一声不吭一声不响的就隐居在这江城了?”
“因为我。”靖初元面色铁青的打断了他的话,“因为我是太白星命,帝都的紫薇帝星命格太过于旺盛,会压抑我。”
此言一出,对面果然变了脸色。
“你不应该做一个术士,而应该做一个说客。”靖初元咬牙切齿的将这一句话慢慢的、掰开了、撕碎了,摆在台面上说。
他已经习惯了喜怒不让人知,纵使眼睛里已经充血,面上却依旧维持着四笑非笑的神情。
靖初元现如今所住的房子外面,以及客厅里都是小林嘉禾的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就要逃离。
但靖初元哪会给他们这样的机会。
……
“怎么样,靖初元有消息了吗?”
所有人围成个圈把林岱围在里面,十几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林岱手中的屏幕,瞧着它熄灭又亮起,每个人的心都吊在了嗓子眼里。
吴运刚步履急切的在会议室里来回踱步,时不时的还会站在门口插腰抚摸着那原本就不多的头发。
“这件事情究竟有没有把握,万一靖初元就是一个彻底的反社会人格呢?”吴运刚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思维也不知道究竟飘向了哪里。“不是所有坏人在做坏事之前都有理由的。”
“他或许真的有理由。”
晏景麒倒是真的不想为他辩解什么,毕竟他还觊觎着林岱呢。但作为一个拥有着判断力的人民警察,不会将这两件事情掺和在一起一概而论。
“你说说他能有什么理由?”
吴运刚骤然转过身来,还特意卖了两步直逼到晏景麒的跟前,两只手脚叠在一起,手背贴手心接连拍了好几下。
“林岱、晴曦受伤,是靖初元动手的最好时机。”晏景麒说完这话特意停顿了一番,“他原本就生活在江城,必然是发现了什么,所以才一直拖着不对我们发难。”
林岱也恰时地抬起头来,“如果他在我和师姐住院的时候启动锁龙阵,我们没有足够的力量去对抗他,江城所有的百姓都会受到影响。”
“叮咚!”
众目睽睽之下,靖初元终于给予了回复:
[我确实是被利用了,我害了那么多人,做的孽已经数不清了。锁龙阵在七天前已经开始启动了,我当时察觉到情况不对,用了我师父留下来的法宝镇压,但应该也支撑不了多少时候了。]
程煊量猛地站了起来。
那一副怒发冲冠的模样,还真以为他要去跟那帮东瀛人拼个你死我活。
“那帮狗娘养的他们还是人吗!虽然靖禾的手段是厉害了些、残忍了些,但毕竟是我华夏的功臣!”程煊量被气的上气不接下气,“到了那帮人的嘴里就成了我们排外了,好好一个这么有天分的孩子,弄成了现在这样!”
褚梅芳虽然也在气头上,但也能分得清轻重缓急,伸手拦了一下:“你没听那孩子说吗,锁龙阵已经开启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发难,咱们最重要的是要破阵!”
林岱的手机再次响了两声,是靖初元发来的位置信息。
[叫些警察来,这里有些给东瀛人办事的狗,我已经控制住他们了。]
第206章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土路走起来坑坑洼洼的,再加上警局的车并没有减震的功能,竟是一路颠簸。
“这么轻易相信他了?”
陈述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腰间的枪支——这可是局长批准了的。
并不是所有的任务都需要携带配枪,能把这东西给捎上,说明这次见面绝对不那么简单。
“人与人要保留着最基本的信任,而且实力强悍如靖初元,这样的人是不屑于玩小手段的。”
晏景麒叉了一块黄桃喂进了林岱嘴里,这还是林岱住院的时候,江城市局的同志们探望的时候送的。
这边的习俗就这样,住院养伤不吃点黄桃罐头,总好像缺了点什么。不过的东西吃起来确实爽口,很大程度上的缓解了林岱的晕车症状。
“师父,你什么时候这么了解他了?”邹帅在一旁也被颠的不轻,好容易能说会话分开点心神,自然是要插嘴的。
“你不懂,男人间的对决从来不会玩阴的。”晏景麒说完这话就抱着黄桃罐头,猛的灌了一口糖汁。
刚一下车,晏景麒跟靖初元的视线就在空中相撞,两人的表情都不那么的友好。
“人都在屋里,用绳子绑着呢,直接把人拉回去就行。”
靖初元朝着身后边的房屋一指,而后就把这事儿抛到脑后了,大步流星的走到了林岱的跟前:
“你怎么了?”
晏景麒最见不得这样,他这个正牌对象还在旁边站着呢,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过来挖人墙角了?
林岱也不知道该对靖初元说些什么,这个人他从来就没有看清过。但现在也算不得上是敌人了,对于他的好意也不能直接拒绝:
青年不着痕迹地避开了靖初元伸过来的手,拍了拍胸膛,让那股子强烈的呕吐感强压回去。
“没什么事儿,就是晕车而已。”
晏景麒最看不得靖初元装作一副关心的模样,以气贯长虹之势插入两人中间,把俩人扒拉开。
“靖大师,虽然你现在处于自首的这个环节,但是不代表你可以跟我们这边的大师如此近距离的接触,知不知道什么叫做避嫌?”
“不知道。”
靖初元压根儿就没把晏景麒放在眼里,嘴角勾出了一抹笑。
“你这人还真有意思,非得盯着有夫之夫是吧?”晏景麒撸起袖子来,就像要大干一场的模样。
靖初元直接不带怂的,大有一副奉陪到底的样子,贴近了他的耳边压低了嗓音道:
“就凭你现在这个身体,你能陪他几年?”
晏景麒愤恨地咬着后槽牙,这个人还真会往伤口上撒盐。不过他也不是那个会认输的,嗤笑了一声,拍了拍他的肩膀:
“兄弟,这事儿完结之后,你大概率是要吃牢饭的,还是一辈子都不会出来那种。”
眼瞧着两人又要跟上次吃火锅的时候一样对上,林岱连忙扯开了话题:
“话说,你要仅仅只是因为要把这些嫌疑人带走,肯定不会把我们专案组的人一块儿叫来。”林岱特意扬了扬头,说:“把我们叫来具体是什么事儿?”
靖初元先是看了晏景麒一眼,紧接着又换上了一副罪孽深重的表情,在众人面前挣扎了片刻才开口说:
“这次的锁龙阵怕不会那么好破。”
程煊量从刚才就凑过来了,只是一帮年轻人在这边说着话,他这个做长辈的也不好直接过来搭茬。但听到这话,可就再也忍不住了。
“小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程煊量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有人当着他的面说还有他破不了的阵法。
虽然这种想法难免有托大的嫌疑,归根究底还是靠着自身实力说话。更何况还有这么多实力不凡的大师兜着底,就算是再怎样繁杂的阵法,也会有破解之法。
靖初元沉重的吸了一口气,又重重的吐了出来,沉吟片刻后,才缓缓开口说道:
“布下这锁龙阵的时候,我是用尽了全力的,最主要的是……”就连他自己都知道接下来说的话,一定会引起轩然大波。
“主要是什么?说话别娘们唧唧的。”晏景麒站在一旁等半天了,没等出个所以然来,脾气自然是暴躁。
靖初元这次却没驳他的话,睫毛在眼皮底下打出了一片阴影。
林岱转了一把男人的胳膊,示意他听靖初元把话给说完。别人的话晏景麒可能不听,但林岱的,可是要奉行至上的。
当时就老实起来。
“前段时间晏队救人的时候划破了胳膊吧。”
“好端端的提这事干嘛?”晏景麒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又很快的反应了过来:“这事你怎么知道,你跟踪我们?”
说完这话就自顾自地笑出了声,“我就说嘛,我那辆汉兰达上的定位也是你找人安的吧。”
靖初元耸了耸肩膀。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晏景麒不是界内人,自然不知道这血液有着多大的用处。自从靖初元谈及此事的时候,林岱的心里就敲响了警钟。
不会吧?
不会真是他所想的那样吧?!
靖初元苦笑了两声,两手一摊,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场面,是谁都没能预料到的。
“你拿他的血液为引,催动了锁龙阵?!”程煊量在一旁听着,终于有把这事儿彻底捋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