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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送折磨 (鲈鱼酒柜)


  他端起酒杯灌了一大口,胸口急剧起伏,该说不该说的,早就烂到底,无所谓了,"我回国工作是为了谁?你以为我爷爷为什么答应得爽快,回来接这个烂摊子就是条件。"
  陆郡从没提起过这件事,但陆毓跟聂斐然交过底。安陆当然不是什么烂摊子,只不过用陆郡在G国那家公司比起来,像一艘航母和帆船,需要耗费的心力也不是一个量级。
  而这一直是聂斐然心里的结。
  安陆明显不是陆郡的战场,所以他始终觉得亏欠陆郡,也怕像莜蓁说的,陆郡一定会后悔。
  这是一个危险的迹象,那些他不愿承认的预言似乎渐渐成真了,像一颗定时炸弹埋伏在身边。他眼眶热胀,红得像充血,最终承认是自己搞砸了所有。
  也许陆郡说得对,他确实太自私了。
  -
  落地窗外的街道车水马龙,城市繁华夜景尽收眼底,充满了温情的烟火气。而玻璃的这一侧,一对相爱的人互相说着冰冷责怪的话语,光速消耗着彼此的耐心和爱意。
  他们的肉体还离得近,灵魂却在不知不觉中渐行渐远。
  冷静了一会儿后,陆郡抬手揉揉了太阳穴,"我不懂,聂斐然,两年,你就这么爽快?我真想扒开看看你有没有良心,哪怕一次,你为我想过吗?工作和我,你永远选择工作,为什么我总是被抛弃的那个?"
  极度愤怒的另一端是无力,他突然说了一句很悲伤的话——
  "我没有爱谁爱到那么卑微过,卑微得我自己都要看不起自我自己。"
  这句话像毒蛇一样潜进了聂斐然的身体,不仅在他的大脑中横冲直撞,啃食他的理智,也将他千疮百孔的心进一步撕得稀碎。
  他把脸埋在手掌中,极力忍耐着,但眼泪还是顺着指缝不断地涌了出来。
  而陆郡看他哭,竟然第一次感到无动于衷,甚至生出几分荒诞的怀疑,怀疑聂斐然再一次使用了名为示弱的伪装,想要依样骗取他的心疼和让步。
  够了,他不要再上当了。
  两人对坐在一盏灯下,沉默了很久以后,陆郡开口,声音很轻,但没有什么温度,已经听不出任何先前的情绪:
  "如果你一定要去,我不会再陪你了。"
  聂斐然耳朵嗡嗡叫,好像懂,又好像没懂。
  "我的意思是,你去,我们就完了。"
  陆郡起身,整理好外套,撑住桌面,表情冷淡地低头看他——
  "你考虑好告诉我答案。"


第65章 65
  话出口后,陆郡好像再没耐心停留,心烦意乱地推门离开了。
  厚重的木质门板来回晃了两轮,最终啪嗒一声,很突兀地扣上了。
  聂斐然周身发冷,下巴不住打颤,像被扔进了冰冷的黑洞,无止境地下坠,却永远触底不到底,连带心间所有的光逐一熄灭。
  大概最后的那句话太有冲击力,让他脑子混混沌沌的,像有坚硬的木棍在里边搅来搅去,撕扯着神经,发散到四肢百骸。也像一张即将报废的渔网,再也承受不住完全两股完全相悖力量的冲撞,濒临破碎。
  是具象化的痛苦,是生理与心理的双重折磨。
  度秒如年不过如此。
  两分钟后,陆郡去而复返,看到聂斐然双手抱住头,委顿地趴在桌上,映着背后灯火辉煌的热闹街道,只让人觉得孤单又狼狈。
  他沉着脸,把一串车钥匙拍在桌上,"慢慢想,想明白了把车开回去。"
  聂斐然直起身子,眼睛肿得像两颗桃,脸上被泪水糟得红一块白一块,看向他时却有几分茫然无措。
  陆郡错开眼神,一秒都不愿与他对视。
  于是很快,包厢里又只剩下聂斐然一个人。
  透过落地窗,他看到陆郡站在街对面打电话,十分钟不到,来了一辆他没见过的黑色轿车,车停稳后,驾驶位的人紧接着递出一包烟。
  夜色如泼墨,陆郡站在暗处,隐没了轮廓,只剩一点猩红的火光明灭交替,伴随几缕白色烟雾腾起,朦胧得像场梦。
  之后车开走,街道越来越空,晚风卷着街道两旁无精打采的树,而聂斐然继续对着满桌残羹冷炙发呆。
  一直等到餐厅打烊,他不得不摁铃结账,侍者走到他面前,躬身,"先生您好,陆总的消费已经记账上,酒还有一瓶没打开,请问需要寄存吗?"
  "……存吧,麻烦了。"
  他木然地起身,抓了手机和车钥匙,一只脚才踏出餐厅门,身后服务生又追过来,"先生,您忘了外套。"
  聂斐然外套搭在肩上,提着那串钥匙,浑浑噩噩地下到停车场,转来转去就是找不到车停在哪里,像进了迷宫一样晕头转向,最后也不管会弄脏衬衣,靠着一根柱子掏出手机想查GPS。
  附近的商场陆续打烊,晚间小高峰,停车场正热闹。
  他佝偻着背,眼神飘乎不定,一副好欺负的醉相,实在引人遐想,于是路过的车不时停下,不乏心思不正的人伸出头,吹个轻浮的口哨,问是否需要带他一程。
  随便一个人,他问:"有烟吗?"
  "当然,会抽吗?"对方递出一支手卷烟,"悠着点,劲大。"
  "火。"
  他凑近,面无表情地就着那人手里的打火机吸了一口,被呛得一阵猛咳。
  "谢了。"他说完,转身就走,不管背后人鱼脱钩般气急败坏的咒骂,任由辛辣刺激的感觉直冲脑门,涕泗横流也不停,一口接一口,好像只有这么折磨自己的感官,才能从刚才那一瞬的迷失里跳脱出来。
  这时,又一辆车停在面前,他眼色都懒得给,刷新着之前在app里绑定的行车定位器。
  "聂先生……"
  车上的人叫了他一声,欲言又止。
  他抬头,看到家里的司机。
  "您喝酒了吧,今天没和陆总一道?"郑叔服务陆家二十年,十分拎得清轻重,对聂斐然这副啷当样视而不见,热心道:"我从公司下班,看定位家里车一直停这儿没动,不放心过来看一下。"
  聂斐然头痛欲裂,没有力气戳破任何,更不想说话。
  郑叔很会察言观色,马上把后座门打开,请他上去,"车今晚停这儿吧,明天让小王来开走就成。"
  "谢谢您。"他靠在座椅上,闭着眼,累极的样子。
  车驶出停车场后,郑叔将空调打开,又贴心地把音乐声调大,大到刚好掩住他压抑的抽泣。
  太多疲惫,太多不甘。
  但他走不了了。
  他听着晚间电台播的那首歌,流了一路的眼泪。
  「我放弃。」
  聂斐然想——
  「我只能选择他。」
  -
  那晚到家后,他没有进门,在花园的秋千上坐着,他一边哭一边用手机记事本编辑好邮件,导入邮箱后,设定好了定时发送,之后马上关机,不敢再多看一眼。
  不可以后悔。
  而另一边,陆郡等他等到耐心告急。
  从到家开始,呼吸没有一秒顺畅过,一想起任何聂斐然会选择离开自己的可能,他心里的那把邪火就恨不得马上把周围的一切都燎尽。
  因为他毫不怀疑聂斐然做得出来。
  快十二点时,焦虑和不安已经快把他逼疯,挂钟上秒针每拨动一下都令他倍感煎熬。他坐立难安,给吴慧打了通电话,之后走到阳台上,恶声恶气地对聂斐然说:"回来了一直坐外面干嘛?这还是你家!"
  他语气很差,声音回荡在花园里,冷硬得像魔鬼的召唤。
  聂斐然深吸一口气,上楼,走到卧室,一开门,正对上陆郡发红的一双眼。
  他坐在沙发边,目光牢牢锁住聂斐然,像要把他生吞活剥,而脚边踩了一地的烟头,把结婚时特意定制的地毯烫得疤疤癞癞。
  地毯上原本是郁郁葱葱的森林图案,如今只剩下几片模糊的暗绿色块,裹着烟灰,愈发黯淡无光,让人回忆不起它刚铺上时生机勃勃的样子。
  聂斐然手足无措地走到他面前,不等他问,身体微微颤抖着,缩着脖子说:"……我不去了。"
  陆郡看着他,感到一阵窒息的绝望。
  他的表情和姿态,哪一个都清楚明白地写着他口是心非,但说出口的四个字又正中红心,是陆郡唯一想要听到的。
  他像个明知故问的傻子,明明早该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却还固执地等待一个聂斐然亲口说出的答案。
  但他不要当圣人,至少这一次,他要自私,要占有。
  他要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即使一同毁灭也不放开。
  这是一个溺水的人出于本能的自救。
  他不会让自己再淹死第二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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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聂哭哭的BGM: Easy on me - Adele
  之前听到这首,觉得好贴合他俩心情噢


第66章 66
  聂斐然站在那儿,眼泪叭哒叭哒往下掉。
  这种时候,哭是最无用的回应,所以这进一步激怒了陆郡。
  "你在委屈什么聂斐然?"他皱眉,"我又让你为难了?"
  "不……"
  陆郡目光带刺,聂斐然与他对视一会儿,没抗住,窘迫地低下头,盯着自己足尖,像个犯了错的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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