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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望 完结+番外 (快把蕉下的鹿牵走)


  女人捂着嘴笑,吃力地把他抱到腿上,“妹妹很有活力呢。”
  “我在妈妈肚子里的时候也这么有活力吗?”
  一句童言稚语,使得女人脸色巨变,逐渐露出痛苦的神色。
  戚在野忙爬下去,“我太重了是不是?”
  “你太轻了……”一片柔嫩的绿叶垂在她脸颊边,叶片间绽放了一朵小小的白花,映称着她的素雅恬静。
  清风拂过,暖洋洋地挠着眼皮,戚在野揉着眼睛说困了,“妈妈,我想要你的信息素。”
  女人将他抱到怀里,逗他说:“多大了,还要闻着妈妈的信息素睡觉。”虽如此说,但她仍不吝啬地释放出一股股信息素包围住他,“睡吧,睡醒爸爸就回来了。”
  戚在野眯着眼睛嘟囔,“那你别让爸爸抱我,他身上臭。”
  “我让他洗完澡再抱你。”
  “唔……”
  一场雨后,夏日的阳光难得柔软起来,空气里带着干燥的泥土和青草芬芳。睡梦中,脸颊上有轻轻的异动,像是被妹妹踢了,又像是被妈妈亲了,他在梦里咯咯笑出声,紧随着,母亲也一起笑了起来。
  世间就好像没有长久的幸福,命运亦吝啬给予。幸福经不起苦难的磋磨,没过几年父亲就去世了,死因是过劳,猝死在工作的地方。那天,戚在野正好去给他送饭。
  他一向讨厌被爸爸抱,因为他身上总是又脏又臭,因此两人在家中总会上演一场追逐战,可每次戚在野都会在最后关头被父亲抓住,然后高高举起抛向空中,再被稳稳接住。
  “再来再来!”戚在野兴奋地大喊大笑。
  父亲则在接住他后蹭蹭他脸颊说:“还要不要爸爸抱啦?”
  “不要不要!”
  可那天他却没有拒绝父亲的亲近,因为这个高大的男人一改往日的坚不可摧,显得无比疲惫和脆弱。他从拳击台上下来,裁判命令他赶紧回来,否则将以弃权处理。男人置之不理,把汗淋淋的头轻轻抵在幼子的肩上,手上还缠着脏兮兮的绷带,一声叹息后,油尽灯枯,他的生命走到了尽头。
  幸福的日子到头了,苦难来得猝不及防,戚在野没有一丝准备。母亲病了,变得迷糊又疯癫,神智回退成了七、八岁的幼童。戚在野有时看着她想,大约母亲这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也是在童年,所以才会在苦难降临时选择回到小时候,把自己变成小孩。因为只有小孩子的快乐才最简单的,没有沉重的压力,给颗糖就能开心好久。
  可与此相对的,戚在野一下子变成了大人。一天晚上,他牵着妈妈从采摘厂回家,平常工作的时候,他就把她栓在山顶的一棵树上,活动范围只有3、4米。
  五岁的妹妹蹲在卡车小屋前编小花环,由于手下没有轻重,扯坏了好几片花瓣,还弄得一手汁液。
  “哎呀,哥哥好臭!”妹妹捏着鼻子躲到一边,眼睛弯弯地笑。
  戚在野没来由的难过,不是为妹妹的玩笑话,而是为当初嘴硬的自己。
  “还要不要爸爸抱啦?”
  “不要不要。”
  母亲清醒的时候,总是欲言又止,戚在野问过她,是不是有话要说。
  然她总是摇摇头,轻轻地说一句对不起。
  有一回她清醒过来,跟戚在野描述陷于混沌时的情景。
  “我像是做了一场刮满暴风雪的梦,眼前白茫茫找不到出路,可就在这时,我看到了一轮红色的太阳,我向着它的方向前进,在终于触碰到它的时候我醒了,而你正好在跟前。”
  “我是你的太阳?”能跟母亲如此正常地对话,戚在野十分珍惜,他因此放下手中正在清洗的锅碗瓢盆,擦干净手坐到她身边。
  “你出生的那段时间,我刚好失去了哥哥。”
  “是舅舅吗?”
  “是的,一位来自上城区的将军杀了他。那段时间我很痛苦,身体也隐隐出现了早产的迹象。”
  “但你很伟大,你把我生了下来。”
  母亲把脸埋进手心,不一会指缝间就渗出了泪渍。
  “我很喜欢你的头发,像太阳,温暖又不灼热,但我怎么配拥有你?”
  “你孕育我,当然也拥有我。”
  母亲哭泣得越来越厉害,“如果那天我再跑快点,说不定就能——”
  这句未说完的话,后来写进了母亲留下的遗书里。
  “如果那天我再跑快点,说不定就能追上她,把你还回去。我抱着你,追着他们远去的车辆声嘶力竭地喊,只有几个士兵发现了我,他们推搡着我说,滚开,贫民窟的蟑螂。于是我放弃了,头也不回地离开。我紧紧抱着你,心想,这世间真是有好多不公平,我活该生在傲慢与偏见里,但方时幸你啊,不也挺活该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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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秋雨
  医院的走廊里漂浮着淡淡的消毒水味,戚在野坐在走廊里,双手撑着脸发呆,贺行简从病房出来的时候顺手抓了把他的头发。
  戚在野戴上卫衣兜帽,和他并肩往医院外走去。
  “你们都聊了什么?”
  戚在野睨他一眼,“想听为什么不跟着一起进来。”
  “怕你尴尬。”
  迎面推来一辆餐车,热腾腾的食物香气与戚在野擦肩而过,淡淡萦绕在他鼻头,喉口一瞬间泛起恶心,他狠狠咽了口唾沫才止住干呕。
  “那你现在最好也别问。”
  “好凶哦。”
  几个小孩在走廊里跑跑跳跳,吵闹的声音阻碍到了戚在野思考,方才病房谈话的最后,他对方时幸说道:“我希望你们能公正合理地处理这次案件。”
  曾就有个下城区人因偷窃被枪毙,罪名不是偷窃,而是身份。
  方时幸答应得很痛快,“当然,不过我以为你会为她求情。”
  “我不会这么做。”
  方时幸笑了笑,“换作是我也不会。”
  他们血液里仿佛有一些共通性,时间和距离均偷不走,就像生活在温暖南方与严寒地区的两株同科同属的草,在不同的环境里各自野蛮生长,枝干的模样虽不尽相同,延伸出去的方向却都是天空。
  “她把你教得很好。”
  戚在野低头摩挲水杯,并不接话。
  深秋窗外的树已凋零,枯叶被风卷着轻轻剐蹭到窗上,又幽幽飘向不知名处。
  方时幸的大红卷发贴在脸颊边,更映衬得她病容惨淡,“后来我又去了那里,清理了屋上的藤蔓和坟前的杂草,屋里东西没动,只是进去看了一眼。我看到墙壁上有用小刀划的身高刻度表,5岁时一米一,十岁就长到一米三了......”
  她眼里慢慢积蓄起水光,眨成泪珠倏地滚落,“那么拼命地长大,真是好了不起的孩子。”
  腰间忽然一紧,戚在野被贺行简揽到身边,几个小孩擦着他的腿跑过去,耳边传来温声叮嘱,“走路不要分神。”
  “没劲。”戚在野小声说。
  “就是。”贺行简随口附和。
  谈话的最后,方时幸问他将来愿不愿意一起生活。
  戚在野反问道,如果说我经历的让你心疼,那么假设,经历这些的人是方十里,你的心疼会有几分。
  痛苦瞬间淹没了方时幸的双眼,戚在野想他知道答案了,“你对我只是怜悯,对他却是疼爱。将来一起生活,我难保不会对他产生妒忌。你不感到害怕吗?我会用蝴蝶刀,能干净利落地杀人,你见过的,那一船血和交叠在一起的尸体,像修罗场对吗。我生长在贫民窟,是个穷凶极恶的屠夫,道德感底下,与你们格格不入。我的存在会一遍遍强调你过去犯下错,而方十里的存在,也会永远提醒我,到底失去了什么、错过了什么。你见到我痛苦,我见到他不甘,即使这样,你还想与我一起生活?”
  一直到戚在野离开病房,方时幸都没有给出答案。
  医院外天气很好,戚在野打算就在这里与贺行简告别,“谢谢你的车,我该回去了。”
  “不客气。”贺行简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给他,“你掉的,收好。”
  这是一支崭新的验孕棒,医院的自助贩卖机里有卖,趁着贺行简与方时幸说事,戚在野鬼使神差就刷了一单。他收好东西放进口袋,别过头去一言不发,显然不想就此事多聊。
  司机老李将车开了过来,贺行简上车前又留下一句,“遇上解决不了的事就来找我吧,这几天我都在不勒城。”
  从医院回到白公馆,戚在野被周泛告知,他前脚刚走,后脚小妹就被军队的人带走了。
  “交给军队,总比交给这里的督察局好……”周泛安慰道,“落到他们的手里那才叫讨不着好。”
  “军队的庭审,一般是不公开的吧。”戚在野在公馆的花园里坐了下来,客人都走光了,只有帮佣们在屋子里忙碌打扫,有人路过周泛,亲切地问了声“周先生好”。
  周泛叫住他,请他泡一壶茶到花园里来。
  太阳西沉,落下一片黄昏,戚在野的身影被余晖笼罩,周身浮起一层暖绒绒的光晕。
  “我可能怀孕了。”
  周泛惊诧不已,茶水险些溢杯口,“确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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