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有没有把你养胖一点。”
“有吗?”
程问音被他摸得有些痒,并紧双腿,夹住他的手,笑道:“好像有呢。”
“说明音音很厉害。”齐砚行显然不是真的对这个话题感兴趣,很快低头吻住他,吻法直截了当,暗示着下一步要做什么。
程问音被情热中的alpha信息素熏得有些迷离,腿一松,alpha的手再次移到了敏感的三角地带。
性生活太频繁也不好,身体会被养刁,一顿吃不饱就觉得难受。
这一周齐砚行太忙,每晚的亲热也只是点到即止,程问音其实也想得紧,好不容易有时间,又不得不顾及着肚子,实在煎熬。
纵容了自己和对方好一会儿,眼看内裤要被脱掉了,程问音才红着脸制止,“今天好累,不想做……”
齐砚行果然立即停下了动作。
他可不干强迫妻子的事,在约束与克制自己上,他绝对是特级水平。
他吻了吻程问音的额头,和刚刚吻宝宝的动作几乎重合,然后从身后拥住他,低声哄着:“是不是被演习吓到了?好好睡一觉,没事的。”
程问音“嗯”了一声,拉过他的胳膊,手指滑进他的指缝,交握着拢在身前,心说,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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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点还有一章。
第九十七章
警报响起十分钟后,城西的1号公共防空洞内已经是人满为患。
1号防空洞修建于二十年前,设施陈旧,通风设备还没有完全更换,导致防空洞内空气流通困难。
再加上这里离贫民区最近,进来避难的大多是文化水平不高的穷苦百姓,他们平时对新闻报纸关注不多,搞不清楚状况,以为敌机马上要来轰炸,自己先乱成了一团。
政府意在通过这次演习,摸清首都的应急能力,要求所有人必须在防空洞内待够一小时,完全熟悉避难流程。
然而,负责管理防空洞的民防组织迟迟不到位,一时间,1号防空洞内一片混乱,由于空间狭窄,座位不够,甚至出现了互相推搡、辱骂的情况。
有人想离开,有人想往里挤,踩踏事故眼看就要发生,防空洞内的现役军人及退伍老兵自发地组织起来,维持秩序,安抚群众。
手心忽然空了下来,陈念望着哥哥离开自己的背影,心里也仿佛空下来了一块。
“大家不要慌!保持冷静!”陈今高声喊道,“我们是当兵的,我们会保护大家的安全!”
无人理睬。
四周乱哄哄的,混杂着尖利的叫喊、粗鲁的谩骂,还有婴孩的哭声,混乱中,有个努力劝说大家的退伍老兵被推倒在地,衣服上被踩了几个鞋印。
“每个人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不要到处走动,没有座位的,就靠着墙站好,不要挤!再挤下去所有人都得完蛋!”
“别他妈吵了,不想被踩死的都听我说!”
耐心讲道理是不管用的,陈今太懂应该怎么让这些人听自己说话。
他喊到嗓子都哑了,防空洞内终于有了几秒钟的安静,退伍老兵爬起来,再次劝说:“大家不要慌,这次只是演习,警报很快就会解除。”
在十几名军人的努力下,防空洞内渐渐恢复起秩序,通风设备也开始正常运行,所有人都平静了下来,等待演习结束。
陈今穿过人群,满头大汗地回到弟弟身边,拒绝了一个小学生的让座。
“叔叔,我长大以后也要当兵打仗!”小孩拉着他的手,一脸崇拜,“我要像叔叔一样厉害!”
陈今不禁失笑,从兜里掏出一块花生糖,送给小孩,“叔叔只是个普通人,碰巧当了兵而已,没什么厉害的。”
他揉了揉小孩的头发,伸出拳头,和他撞了一下,“你要好好念书,上中学,上大学……等你长大了,就不想去打仗了。”
小孩还想说什么,被他的母亲狠狠训斥了,含着花生糖,委屈地低下了头。
对于一个身体健全的人,有无数种方法能让他心甘情愿奔赴战场,也许是信仰的力量,也许是对家国的忠诚,也许是洗脑式的煽动,但这些方法对任何一个母亲都不奏效。
天底下哪有母亲愿意眼睁睁看着孩子去送死。
陈今兜里还有一块花生糖,给了陈念。这种糖便宜,街边就有现做现卖的,小时候没钱,他经常捏着捡到的一分钱硬币,跟买糖的爷爷讨几块边角料,带给弟弟吃。
陈念掰了一半给他,平静地问:“你什么时候走。”
“下周。”陈今说。
花生糖的味道跟小时候一样,兄弟俩的习惯也和小时候一样,都只想着对方,但最后还是一块糖,一人一半分着吃。
部队又要集结了,陈今下周回部队,再下一周,就要坐火车去前线。
有时候很难界定幸运与不幸。
陈今虽然浑身是伤,光是弹孔就有三个,但都没有伤及要害,四肢也能自如活动,相比丢了一只胳膊的水牛,还有被打穿脊柱,再也站不起来的眼镜儿,他算是福大命大。
但不幸的是,相比这些战友,他的伤情鉴定无法帮他从此远离战场。
战时,联盟士兵采取积分制度,满85分就能申请退役回家,或调到后方,因此,很多士兵都把攒积分作为在战场上的精神支撑。
陈今服役两年了,立过几次功,负过几次伤,得过英雄勋章,他算数很差,一直让眼镜儿帮忙记着积分,后来跟眼镜儿不在一块了,便只能靠自己。
82分,他算了好几遍,不会错了。
这个分数在连队里算很高的,不过,和0分也没有什么区别。
“嗯,”陈念闭上眼,靠在他肩上,咬碎了花生糖,“走之前去花姨那里做个毛背心,穿在军装里,暖和。”
弟弟长大了,陈今心里五味杂陈,他竟然希望弟弟还像以前那样,发狠地咬自己,折腾自己,总比憋着好。
两人沉默的间隙,半块花生糖嚼完了。
陈今舌尖发苦,捏了捏他弟的后脖子,像逗猫似的,乐道:“欸,陈念念,你学学打毛线呗。回头就不用去花婶那儿了,你给我织,除了毛背心,我还想要个毛裤。”
陈念也笑了一声,抱着他的腰,嘴唇挨着颈边,能感受到跳动的脉搏。
“哥哥,我还想吃糖。”
“行,一会儿散了就去买。”
“跑的时候没带猫,猫会不会觉得主人不要他们了?”
“很有可能,说不定已经在生气了,觉得我俩偷跑出去吃大餐,不带他们。”陈今开始胡说。
“那一会儿再去市场捡两条小黄鱼,给猫赔罪。”
……
半个小时过去了,有人坐不住,去洞口透气,还有惦记着自己的小摊没收拾,溜出去的。长凳空出了几个位置,大家感激刚才辛苦维持秩序的当兵的,都在招呼他们坐下。
陈今推脱不过,只好坐下来,顺手拉过陈念,拍了拍大腿,“坐我腿上。”
旁边的老人附和道:“对对,兄弟俩挤一挤也蛮好嘛。”
陈念也不拒绝,大大方方坐到了他哥腿上。
众人确认不会有危险后,纷纷开始聊天说笑,拉家常,讲八卦,好不热闹。
在四周喧嚷的人声中,陈今拥着弟弟,将额头抵在那片单薄的后背上,像是很疲惫了似的,轻轻闭上了眼睛。
陈今不想上战场,是因为不想自己死了,留下弟弟一个人,可他又觉得,自己始终没有走出过战场。
当初还在敌国的时候,他们一个营被包围在镇子里,突不出去,没日没夜地承受炮轰,到最后他都不抱希望了,做好了和战友一起死在他乡的准备。
那场行动的代号叫“椿芽麦野”,而他们就是那一把撒出去了就收不回来的椿芽,一个接一个,在他乡的土地上化成灰烬。
可他竟然活下来了,他自己都不敢相信,他活下来了。
以为永远等不到的联盟装甲部队,在一个清晨突入了小镇,扫清敌人,救出了被围半个月的空降兵们。
坐在坦克顶上,望着两侧的麦田,他想起云峰曾经说过,想当风光的坦克兵,想当车长。
其实坦克兵并不风光。
这几天的战斗里,他见到了很多被炸毁的坦克,还有被拖出坦克,炸得血肉模糊的尸体。车长还是驾驶员,炮手还是装填手,都认不出面孔了,只知道他们曾经并肩战斗过,他们从未后退一步。
如果云峰和他一起看到这一幕,会不会觉得还是当空降兵更好?
他忽然发觉,云峰那张年轻张扬的面容在他脑海中已经变得模糊了,他想不起来这个人是如何大笑,如何点烟,如何从自己手中接过火箭筒,义无反顾地跑向死亡。
记不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了,陈今感觉自己这条不值钱的命变得很沉,仿佛拖着无数条别人的命,他多一天不能忘,就得多拖着他们走一天。
命令让他回前线去,到阵地去?
不,他从未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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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两章完结!
第九十八章
齐砚行最近忙得晕头转向,每天早出晚归,经常是回到家时,妻子特意为他留的晚餐已经变成了夜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