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宝宝倒是和他相处得越来越好了,他想,以后就算齐砚行离开家很长时间,宝宝应该也不会出现认不出爸爸的情况了。
程问音在一旁看了他俩一会儿,没有打扰父子两人的独处,放心地转身进了厨房。
大人吃晚餐的时候,宝宝又坐到他的专用婴儿椅上,手和嘴巴一起玩齐砚行刚才用旧报纸给他折的玩具枪。
米粥和小菜摆在眼前,齐砚行却没有动筷子,而是拿起那件从睡醒开始就没离过手的白色睡裙,放在鼻子下嗅了一下。
程问音被他嗅衣服的动作惹红了脸,小声问他:“你怎么一直拿着那个……”
“音音,这是你的衣服吗?”齐砚行将衣服放回腿上,拇指和食指夹着薄而柔顺的布料,反复摩挲。
不然难道是你的吗,程问音心说。
他不知道alpha是怎么翻出这件衣服的,他现在羞耻极了,不想说话,但是alpha又问了一遍,他只好小声承认:“嗯,是我的……”
“没有见你穿过。”
alpha又低头嗅了嗅睡裙,表情竟然有些遗憾,易感期体温偏高,他的脸颊也浮着一层不明显的薄红,仿佛一下子失去了平日里稳重可靠的滤镜,变得诚实又单纯。
程问音快要羞死了。
alpha好像在暗示他什么,可是他总不能、总不能现在穿上睡裙吧……
他偷偷看了一眼齐砚行,那人正心不在焉地吃着饭,一只手始终在桌子下摸着睡裙,看上去有点可怜。
他一下子心软了,又觉得穿上睡裙也不是不行,反正只是一件衣服。
虽然alpha易感期的表现因人而异,但一半以上的alpha都会产生过度索求伴侣信息素的症状,同时伴有性欲旺盛,未被满足就会情绪躁动或低落。
在上述表现中,齐砚行的易感期顶多只占了前半句,他除了离不开程问音的信息素之外,唯一伴随有的生理诉求竟然是嗜睡。
程问音之前从来没有在alpha面前穿睡裙,是因为他担心这种衣服的性暗示意味太强了,他和齐砚行都不属于特别开放的人,在床上也很矜持,所以总觉得不合适。
程问音没有想到,自己第一次在齐砚行面前穿上睡裙的场面,根本没有想象中的出格和过火,他只是被alpha像陪睡小熊玩偶一样团进了怀里。
alpha抱他抱得很紧,像躁动的小孩子一样,四处寻找喜欢的味道,没过多久就埋在他的颈窝里睡着了,一睡就是十二个小时,比宝宝还能睡。
齐砚行可以一直睡,但是程问音不能一直陪他,他还要照顾宝宝,收拾家里,所以白天只能留他一个人睡。
alpha中途醒来,如果找不到程问音,就会找程问音换下来的睡裙,用睡裙盖住脸,再次陷入昏沉,如果程问音在身边,就会变本加厉地搂紧他,鼻尖凑到他腺体旁边,贪心地呼吸着橙花信息素,“音音,这里好香……”
易感期的齐砚行,对程问音的索求已经和宝宝不相上下了,而且齐砚行和宝宝还不一样,程问音平时可以带宝宝一起去工会工作,但现在只能向工会请假,在家陪着易感期的齐砚行。
白天齐砚行睡觉的时候,他就和宝宝在一旁说爸爸的坏话:“爸爸又在睡觉,都要吃饭了还不起床,是不是懒虫?宝宝快去叫醒他。”
刚睡醒时的齐砚行是最“正常”的,体温是温凉的,看着程问音的眼神克制又温柔,和平日里的齐砚行很接近。他会喂宝宝吃辅食,陪宝宝玩小鸭子,帮程问音洗衣做饭,不过再等一会儿,等易感期的低烧上来,他就又要毫无节制地贴上程问音了。
“音音,抱一下。”
“音音,什么时候可以去睡觉?”
“音音……”
宝宝有时候都会露出疑惑的表情,不明白为什么爸爸总是在找妈妈,还会伸出小手去捂齐砚行的嘴。
晚上,程问音也将宝宝抱到大床上,和他跟齐砚行一起睡。
一家三口,宝宝在靠墙的里侧,程问音在中间,面对宝宝侧躺,一边哼着摇篮曲,一边拍着宝宝的小屁股,齐砚行在他身后,手臂伸长可以同时搂住妻子和孩子。
齐砚行虽然意识不太清醒,但也没有不懂事到跟宝宝争宠,每次都会等程问音把宝宝哄睡之后,再用鼻尖蹭一蹭程问音的后颈,叫他“音音”。
程问音进入第二阶段的哄睡工作,转过身拍了拍齐砚行的后背,如果不是哄齐砚行睡觉不需要唱摇篮曲,他可能会以为自己现在有两个宝宝。
“宝宝睡着了,你也睡。”
齐砚行听到这句话就会闭上眼睛,手搭在程问音腰间,抚摸睡裙的一小块布料,“嗯,音音也睡。”
程问音有些无奈,但又没办法狠心拒绝,心甘情愿做了好几天陪睡玩偶。
程问音对待自己的丈夫毫无原则性可言,看到对方脆弱难受的样子就心软得不得了,被软言软语地求上几句,就不管什么要求都顺着对方了,睡裙一穿就是好几天。
虽然这次是这样,但就算两个人的情况对调一下,也只会是一样的结果。
一年前的夏天,两个人刚结婚没多久就遇上了程问音的发情期,就是因为程问音一直要、一直要,一刻也不让他的alpha离开,所以才有了宝宝。
发情期的omega只想被宠着,本能地索求alpha的信息素,想要alpha时刻填满自己。
他要什么齐砚行都给了,只有最后央求齐砚行在生殖腔里成结的时候,齐砚行犹豫了,他直觉这样很容易怀孕。
但是程问音说:“不会那么容易怀孕的,弄进来好不好?”
他甚至还编瞎话哄齐砚行,一边撒娇似地一下下啄吻alpha的下唇,一边信手拈来地胡说:“是真的……我看书上说,第一次度过发情期的伴侣可以这样不做安全措施,本来就需要契合一段时间之后才会怀孕……”
齐砚行三十好几了才第一次摸到omega的手,是个omega常识储备不足的alpha,再加上他被妻子的撒娇弄得晕头转向,还有一些知识分子的顽固毛病,一听到是书上说的就下意识认为合理可信。
如此一来,他竟真的被哄住了。
期间,齐砚行勤勤恳恳地坚守岗位,程问音不要他离开,他就几乎整夜都插在omega香甜柔软的身体里,程问音让他弄一弄生殖腔里面,他就挺腰去找能让妻子舒服的地方,否则他就算忍得满头是汗也不会碰那里一下。
数不清两人在那几天里做了多少次,只有程问音半夜被满足过一次,在alpha怀里睡着以后,齐砚行才敢偷偷休息一会儿。
他去厨房翻找吃的,还不敢离开太久,要拿着吐司回到卧室吃,守着熟睡的omega。
就这样,程问音和齐砚行一起度过的第一个发情期,第一次让alpha在生殖腔里成结,就一发中了小宝宝。
确认程问音怀孕之后,齐砚行在程问音外公那儿反省了两天,终于求得了外公的原谅。回来以后,他买了一本《性成熟omega生理健康常识》,进行了系统的学习。
齐砚行希望自己能给程问音最好的生活,一直在为此努力学习,努力进步。
齐砚行是这样做的,对于程问音来说也是一样。
这是程问音第一次知道自己的alpha也有易感期,也会流露出依赖人的一面。虽然alpha比自己年长些,希望在自己面前保持成熟稳重的形象,扮演三口之家的守护者,但他并不觉得易感期时连睡觉都离不开自己的alpha不好。
相反,他很珍惜这段时间里生物钟失效,会赖床,会提要求的alpha。
他听着身旁alpha均匀的呼吸声,释放出会让alpha睡个好觉的安抚信息素,希望自己在这个易感期里的表现能拿到到满分。
就像齐砚行在他心里一样,一直都是满分。
齐砚行的易感期持续了三天,到了第四天早上,程问音醒来发现身边的人不在,宝宝也不见了。
他在屋子里找了一圈,从客厅的窗子里看到,齐砚行抱着宝宝在院子里散步。
早春已至,风不再有刺骨的感觉,程问音推开窗子时,有一缕阳光和风一起钻进了屋子,让他感到一阵久违的轻松,仿佛所有的冬天都已经过去,而春天正拥抱着自己。
“你醒啦,还觉得难受吗?”
齐砚行和宝宝一齐转头看了过来。
程问音站在窗前,披着外套,里面是齐砚行易感期爱不释手的白色睡裙。
宝宝在冲他乐,齐砚行则轻咳一声,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说:“今天感觉很好,应该是结束了。”
程问音看出他在不好意思,低头将唇边的笑意藏了起来。
他走到院子里,想接过齐砚行怀里的宝宝,忽然,一朵粉白色的小花出现在他眼前。
冬天还未走远,墙角已经长出了几朵坚韧的野花,被齐砚行摘下一朵送给程问音。他笨拙地将花别在程问音耳后,摸了摸程问音的脸,说:“辛苦了,音音。”
齐砚行说过那么多次辛苦了,程问音知道他指的是照顾宝宝的辛苦和独自等待的辛苦,不过他猜这一次齐砚行口中的“辛苦”,大概是应付自己易感期的辛苦吧。
想到这里,程问音忍不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