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面鸟小队四人达成一致,迅速向东塔楼的方向追去。
与此同时,沈行则拉着吴非带着袁三胖快速向储藏室的方向撤退。
袁老师不得不拖着圆滚滚的身躯跟在手牵手的队友们身后飞奔,内心无比想念自己为队伍捐躯的袁爷爷。
三人很快到达储藏室,吴非和沈行两人熟门熟路地推开门,临进地道之前,吴非回头看了袁三胖一眼。
袁三胖看着自己的队友,像看着抛弃了自己的负心汉一样,但还是忍辱负重地沉痛点了点头,特别情真意切毫无痕迹地慢了一步。
然后被人面鸟小队补了一枪,就此被淘汰。
对方小队更无顾忌,跟着闯进了储藏室里,正想跟进地道,却对上了一张苍白的、微笑着的脸。
很显然,这东西原本就在这里,后来被对方收进了相机里,现在对方跑了下去,就又把它放出来拦路。
人面鸟的光头计划者骂了一句“雕虫小技”,没等恶灵扑上来,便抬手将其收进了相机里,随后看向黑暗幽深的地道,抬手招呼其他人小心前进。
——
有那个苍白微笑恶灵阻隔,吴非和沈行又多争取了一些时间。
黑暗的通往地下室的石阶上,沈行却突然停住了脚步,拿起相机不知在摆弄什么。
吴非有些警觉,担心地戳了戳他:“行神,怎么了?”
这种地方,人吓人真的是要不得。有前车之鉴,吴非很担心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被魇住了,旁边这个“行神”不是真的行神。
还好沈行很快就回过神,放下相机,拉了拉他的手道:“走吧。”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两人这次很快目不斜视地穿过众多囚室,走到安全室门口。几乎同一时刻,人面鸟小队也追了过来,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躲进安全室内,锁上了门。
对手暂时闯不进来,两人靠在铁门上彼此对视了一眼,分工明确地一左一右分别向监控和扩音设备走去。
沈行连打开监控设备,随后拿起一旁办公桌上的笔记本,把手放在黄色安全按钮上,看向吴非;吴非则连接好扩音设备,试了试声音,对着话筒清了清嗓子,道:“你们已经死了,如果不信,可以试着往出走。”
他第一次来这里时就注意到了这套扩音设备,显然这东西是用来向囚室里的“人”讲话用的,所以从里面发出的声音,那些东西应该都会注意听。
而从监控设备里,可以看到那些东西先是开始骚动,随后在声音的再三申明下,开始有恶灵尝试着走出囚室……接下来,那些走出囚室和看到“别人”走出囚室的恶灵全都疯狂了,纷纷喧嚣地向外涌动。
进入地下室的人面鸟小队见状都沉下了脸。光头计划者握紧了手里的枪,一回头对自己的队友们道:“先撤。”
趁着这些东西还没全部反应过来陷入疯狂,现在撤还来得及。
另一个计划者看向总控室的方向,显得有些不甘心:“可是……”
光头计划者加重了语气,重复了一遍:“先撤。”
四个人跑回到了地上,关上地道的门,把那些恶灵都彻底堵在了下面。
几人确认周围安全之后,光头计划者这才看向自己的队友们道:“在这种关卡里,一般不会存在一个绝对安全的安全室,所有所谓的’安全’或者有时限,或者潜藏着更大的风险。如果他们想靠底下那些东西来套路我们,最终只能是自取灭亡,在地上的我们绝对比他们安全,能撑得比他们更久。”
“所以我们甚至不用管他们,只要在这里,等着获胜就可以了。”
……
地下室里,沈行在察觉到那些东西开始向他们靠近的第一时间便按下了黄色按钮。
通过相机镜头,可以看到总控室的四周泛起了一层黄色的光芒,那些东西逐渐变得越发面目狰狞,失控地向总控室的方向聚集,但却无法穿破这层黄色光芒。
沈行依靠在办公桌上,左手向后承在桌沿上,银色袖口在简陋的白炽灯光芒下闪闪发光。他看向吴非,眼神波澜不惊:“从现在开始,我们还有十分钟的时间。”
……特别说明还有十分钟的时间……行神你是想做点什么?
吴非在心里略微吐槽了一句,很快转移了注意力:“行神,你到底是怎么把’它’放出来的?”
在袁三胖带回来的线索里,曾提到过有一个被关在柜子里的、不能放出来的东西。从那个提示中可以看出,那个东西杀伤力应该很强。
吴非能复盘沈行的全套策略:先是先后牺牲掉袁老和袁三胖装弱,引人面鸟小队的人突破心理下限,先后追着他们进入东塔楼范围和地下室;接着躲进安全室,唤醒地下室的所有恶灵,让对方以为他们是想用这些恶灵对付他们,从而不得不躲到地面上。
而这时候,行神已经放出了那个东西。
那个东西是在地面上的,如果“它”被放出来,是会先发现并对付躲在地下的他们,还是先杀死地面上的人面鸟小队?
答案不言而喻。
所以只要在十分钟之内,那个东西能顺利消灭掉人面鸟小队,他们就赢了。
吴非唯一的疑惑是,一直和他在一起的行神究竟是怎么把那东西放出来的。
“想知道?”沈行看着他,勾了勾手指,“过来,我告诉你。”
吴非一面向他走过去,一面在心里疑惑他行神是不是又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切换了身份。
他总觉得,从这一关开始,行神的话好像就比一贯要多。
不像是他沈总的作风。
第170章 不肯定
吴非什么都没问,他不动声色地垂头查看了通讯器。
不是他不相信他行神,而是他行神有时候玩起来手段太脏了,不得不防。他记得扑克花色那一关里沈行就和他耍过偷偷切换身份卡不提示的套路。
然而这次对方似乎并没有像上次欺诈师身份那样故意瞒着他,吴非很容易就看到了通讯器上所显示的身份。
果然不是沈总。
他依言走到沈行面前,略微仰起头看向男人道:“行神,你现在用的是什么身份?”
男人看向他的目光不像往日那样凛冽,反而看上去有些温和,很专注地看着他的样子。
“你不是已经看到了吗?”沈政治家闲适地倚靠在办公桌上,黑眸微微垂下,幽深得似乎藏着不尽的秘密,“当时看到这个别墅的背景介绍,觉得这个身份可能会有帮助,就切换了。不过现在看起来其实是没起到什么特别作用。”
吴非点了点头,这个理由很充分。和冷酷霸道的总裁身份相比,作为政治家时的行神明显更擅长沟通交流,也更长袖善舞一些,遇到事情都愿意给他解释。他不会像欺诈师所说的那样“我说的话你一句都不要信”,但比起沈总、统治者陛下这类“睥睨天下”“话不多说不服就干”的身份,作为政治家的行神还会愿意布置一些圈套和陷阱给对手,以实现自己的目的。
吴非和他一起并排靠在桌子上,抓紧机会问道:“那行哥你到底是怎么把’那东西’放出来的?你怎么知道那究竟是什么东西、在哪,而且还能找到放出它的方法?”
沈行看了他一眼,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们最初在的那间房间?”
吴非点了点头:“记得。”
不仅如此,他还记得在他们出来之后,那间房间的门就自动关上了,而且再也打不开。
沈行说:“在我们打开门往出走的时候,我走在最后一个。所以我注意到了,在门打开之后,屋子中那个矮柜里,传来了明显的敲击的声音。”
好像是有什么东西被关在了里面,在感应到门开的时候,拼命地敲起了柜门,急切地想要被放出来。
“你说,”沈行侧过脸,黑色的眼睛看住吴非道,“那个柜子就那么大,被关在里面的会是什么呢?”
吴非顺着他的话往下想——那个柜子不大,成年人、甚至是身材纤细的少年都未必能藏得进去,那里面最多能关住一个三岁的孩子。
孩子……他似乎想到了什么。
沈行看着他,点了点头道:“我们搜索的时候找到了不少线索,但只有一个线索提到了’被关起来的东西’。”
吴非也想到了,是佣人房外面捡到的那张纸条,纸条上写的是——
“救救我的孩子,它被关在……”
他想起纸条上的内容的刹那,也突然意识到了一个之前没有注意到的细节——纸条上写的是,’它’。
通常来讲,即使是刚出生不久的小婴孩,父母也应该知道自己孩子的性别吧?
除非写纸条的人知道’它’已经不是个’人’了,但还依然要救它。
吴非想起了那时候沈行的举动,他打开门,把里面唱歌的女鬼收进了自己的相机里,并且没再关上佣人房的门。
然后在通道里的时候,他曾停下来,摆弄过一下相机。
沈行看着吴非,仿佛猜到了他在想什么一样接着道:“是这样。”
吴非推测他行神是在趁着人面鸟小队追进地下室的时候,放出了唱歌的女鬼。根据推测,她应该就是写纸条的人,她的目标,应该就是去放出柜子里的那个’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