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澜却以为老先生是在指责自己，过于急功近利。
更愧疚了：“才一上午就剪好所有作品，还拿出来出售这件事，是我做的不对，态度不够端正。我……”
“等等，你是说那边的所有剪纸作品，都是你今天上午完成的？”
“是啊。”
刚才不是还批评他作品完成的太仓促吗？怎么这会儿又惊讶了？
江澜很是不解。
老先生愣了许久，回过神后看着江澜的眼神瞬间热切无比。他激动的握着江澜的手，甚至还在颤抖。
“老天待我不薄，待我不薄啊。”
“老先生您怎么啦？”
江澜不明白对方怎么了，担心他情绪过于激动身体吃不消，忙扶着对方坐下。
老先生缓了会儿，不那么激动时才开口：“小伙子，你的那些作品，我全要了。”
“您全都要了？”
江澜惊讶的看着老先生，大大小小加起来有十二幅作品呢。
“对，我全要了。多少钱，你开个价。”
老先生一脸的豪爽。
江澜哭笑不得：“老先生，您有什么话可以直接跟我说，不用因此买下所有剪纸。”
“有话说是有话说，买剪纸是买剪纸，那哪儿能一样。”
老先生很固执，执意要买下所有的剪纸。等江澜磨不过对方答应下来时，岁岁却跑过来说剪纸卖出去了好几副。老先生一听，急了，再次抓住江澜的手臂。
“剩下的赶紧开个价，不然一会儿卖完了。”
江澜……
“这些都是有瑕疵的，不值什么钱，您看着给就行。”
江澜也没打算靠这些剪纸卖多少钱，虽然他的作品在某网站上被炒到几万块一副。
第14章
“这样，我出五万，你把剩下的全都卖给我。”
“五万？”
“怎么，太少了？也对，的确是少了。我看了你剪的龙凤，还有故宫，虽然的确有瑕疵，但也堪称精妙。这样的成品，一副上万也不为过。我给你十万，或者你想要更高也可以。”
老先生还以为江澜是嫌少不肯卖，立刻自顾自的开了更高的价。
江澜担心自己再不开口，老先生会直接给他五十万。
“是太多了。剪纸对我来说是兴趣爱好，我不靠这个赚钱的。这样，咱们先去那边看看还剩下几幅作品，都是什么，然后再谈价格。”
“走走走。”
老先生居然力气很大的一把拽起江澜，健步如飞的回到摊位前。
【虽然没听到老先生跟美人儿说了什么，但我从老先生突如其来的矫健步伐中嗅到了迫切。】
【笑死，看到美人儿被老先生一把拽起来时震惊的表情了吗？】
【截图了截图了，哈哈，绝美表情包又来了。】
【卧槽，楼上姐妹不准藏私，赶紧交出来。】
【好嘞，我做好了放在微博上，ID：吃草的狼崽崽。姐妹到时候自行去拿，别客气。】
【吃草的狼崽崽？这个ID怎么听着这么眼熟？】
回到摊位前，看了还剩下的剪纸，老先生立刻都抱在怀里，催促着江澜赶紧开价。
“就剩下六幅了，您给五千就行。”
“五千？太少了。不行不行，我老头子可不想占你便宜。一万，就一万了。”
江澜忙说不用：“五千已经足够了。”
“那八千。”
“六千。”
“成交！”
【笑死，第一次见卖家嫌买家给钱多的。】
【不过是几幅破剪纸而已，居然还好意思卖那么贵？拜托，就这种的，地摊儿上十块钱能买十几张呢。】
【楼上牛逼，你能在地摊儿上买到这种剪纸？我给你一百，不说多，你就给我买到一副，我都跪下叫你爸爸。】
付过钱，老先生又一张张仔仔细细看过那些剪纸作品，然后才心满意足的收起来。
江澜看了下岁岁跟顾晚情的劳动成果，见玩偶卖的也挺多的，剩下没几个，夸了两人几句，又鼓励了他们。
老先生应该还有话说，他便去招呼老先生去了。
“小伙子，我刚才说，剪纸是你的爱好？方不方便告诉我，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剪纸的？有没有师傅？师傅是谁？”
江澜这下可被问住了。
他仔细搜寻自己的记忆，发现他对这些一点印象都没有。就只记得自己会剪纸，爱好剪纸，但什么时候接触、跟谁学的有没有师傅，他全都不记得。
“不瞒您说，我自己也不清楚。”
老先生有些失望，想到什么，又振奋起来：“想不起来也没关系，剪纸这门手艺也不像是其他的，拜师学艺只能选一个师傅。小伙子，既然你这么喜欢剪纸，还这么有天赋，要不要跟我学剪纸？”
“您……”
江澜惊讶的看着老先生，对方给他的熟悉感也越来越深，但大脑依旧什么都想不起来。
“我吧，从小就接触剪纸，跟着师傅学。一辈子都在剪纸，到现在也算是有些成就。只是现在人老了，想要找个传承手艺的人。现在这社会啊，年轻人多浮躁，都不愿意静下心剪纸。”
“本以为我这手艺这辈子是要失传，得带进坟墓里去了。没想到老天垂怜，让我能幸运的遇到你。小伙子，你愿不愿意跟我学？”
“我……”
江澜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虽然看出老先生是前辈，却没想到老先生在剪纸方面会如此有成就。
虽然没有明说，但他猜，老先生应该是非遗传人。
剪纸也是非遗传承的其中之一。
“你也可以考虑考虑，这是我的名片。”
老先生从口袋里拿出名片，珍而重之的交给江澜。
江澜双手接过，上面赫然写着‘剪纸非遗传人’，陈苋林。
他听过这个名字。
喜欢剪纸的应该都听过这个名字！
江澜震惊的看着老先生，眼里满是敬佩：“竟然是您。抱歉，我居然都没有认出来。”
陈苋林是最早一批的非遗人，六岁开始跟着师傅学习剪纸，十五岁就开始自立门户。一双巧手剪出的作品荣获过多次国际大奖，甚至在国际级别的拍卖会上卖出过上百万一副的天价。
老先生一生作品无数，一副长达十米、包含各色人物、景物、建筑、甚至山川河流的剪纸作品，被国际有名的博物馆收藏。
一辈子更是为祖国赢得无数荣誉。
这样的大家，居然就隐藏在他们临川。
还如此幸运，被他江澜给遇见。
“小伙子，我是真心想收你为徒。你什么时候想好了，什么时候联系我。”
老先生还要带自己的小孙孙回家吃下午茶，小孙女也马上要放学回来，两个小家伙都离不开他。
此时，直播间已经炸了。
【非遗传承人？卧槽，这是什么高端人才？恕我直言，最初我还以为只是个普普通通的老大爷。】
【是我有眼不识泰山。】
【所以美人儿这是……被超级牛逼的老前辈看中，想收为徒弟做非遗文化剪纸的继承人？】
【陈苋林啊！那可是陈老先生陈苋林啊！我的天，美人儿牛逼。】
【哇，他说他是陈苋林他就是陈苋林啦？说不定是节目组请的托呢。我看也就是个普普通通的老头子而已，真不知道你们瞎激动什么。】
【这黑子好烦啊。】
不单单是直播间的弹幕，就连话题广场那边也被剪纸非遗传承人陈苋林陈老先生要收江澜为徒图版。
有没有看直播的人持怀疑态度，而兴高采烈激动的是江澜的粉丝们。还有黑子在里面见缝插针的黑江澜，说根本没什么非遗传人，都是节目组找来的托。
他们的论调是，陈苋林是什么人？那可是国宝级别的人物，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出现在一档娃综里。
就算是真的，就江澜剪纸的水平，犯得着让一个前辈大家上赶着收徒吗？
路人还真有被黑子论调给洗脑的。
【听说素人长得很好看，儿子也好看，所以节目组该不会是想要捧这对父子吧？】
【录节目就录节目，干嘛把陈老先生也给扯进来？人家是正正经经的非遗传人，跟你们这些明星可不一样。节目组有点良心吧，别拿着现在这些流量去给老一辈手艺人添麻烦。】
【这个嘉宾不就是个素人吗？怎么好像从上期开始，就经常看到他的名字？拜托，其他嘉宾可都是大咖，结果讨论度还没有一个素人高？节目组捧的也太明显了些吧？】
【能不能不要再让我看到这个名字？烦死了。一个素人，有什么好看的呀。】
江澜的粉丝看到，表示不服气，当即把江澜跟岁岁的照片甩了上去。
【看到没，我家江澜。好看吗？现在告诉我，你还想再看到这个名字吗？】
【呵，就这？一张照片能看出什么？有本事你给我十张八张的，各种造型的，不同角度的，好让我全部保存在手机上时不时拿出来欣赏。】
【楼上你怎么回事？刚才还跟我一起义愤填膺，现在居然因为一张照片就倒戈？怎么不学学我……吸溜，我先擦个口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