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解题思路的最后一个话音落下,沈南晏有点口干,拿过旁边的水喝了一口。
江逾白看着他喉结滚动,嘴唇上沾着莹亮水渍,然后听见他问:“明白了么?”
沈南晏问什么江逾白已经不在意了,他只是凑近沈南晏,目光从他的唇上移到眼睛:“沈南晏,你还记得我以前跟你说过一句话么?”
沈南晏明显愣住:“嗯?”
江逾白道:“我说,即便你在我好像也学不下去,因为——”
他顿了一会,沈南晏知道他下一句会说什么,屏住呼吸。
“只要看见你,我就想亲你。”江逾白把后半句说完,右手撑着桌子前倾,微凉的双唇印在了沈南晏的唇上。
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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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余的作业两个人都写得心猿意马, 空荡的寝室中萦绕着一股炙热气息,稍不注意就会升温沸腾。
好不容易磨磨蹭蹭写完理综和数学,沈南晏忽然说:“下学期我们不住校了好不好?”
江逾白知道他想让自己搬回沈家, 继续跟他门对门相处。可那天病房中徐涧对他说的话他到底还是听进去了, 虽然后来徐涧的道歉让他们维持了表面的和谐,但他明白,徐涧对他的看法终归是回不到过去的。
徐涧不会再主动邀请他住进沈家, 也不会再说“你跟小晏以后上下学好有个伴”这样的话。
两家之间总还是生了些无法消除的隔阂。
下学期的事还早, 江逾白不想破坏此时的氛围。
“好啊。”他说。
元旦的三天假期就这样厮混过去, 上学那天, 教室里和往常一样充斥着没玩尽兴的哀怨声。
对于节假日后的开学,曾经的沈南晏并没有太多感觉,对他来说, 放假和上学没有什么不同,不过是换个地方学习而已。
这次却跟以往不同了, 他终于能体会到普通学生不愿开学的想法。
江逾白笑他, 说原来神仙也有落入俗世的烦恼啊。
沈南晏不轻不重地捏着他的指尖:“这是因为谁?”
江逾白耳朵有点红, 故意说:“谁知道呢。”
元旦结束后所有人的心思都不得不放回学习上, 期末考试对大部分同学尤为重要,尤其是年前这次,尤其是一班。
期末结束不久就是春节, 这意味着许多同学会面临各路亲戚的亲切问候,作为一个高中生,被问候得最多自然是学习成绩。
倘若亲戚中小孩多, 餐桌上免不了一场比拼成绩的腥风血雨。
直到期末考试前, 大家脑中都绷着一根弦。
江逾白本来对这种紧张氛围已经免疫,但架不住沈南晏每天架着他学习。
他别的方面没什么值得挑剔的地方, 只是语文一直悬在半空,不上不下,十分影响总成绩。于是沈南晏每天监督他完成语文作业,背文言文,练字帖,写作文。
对于这些,江逾白都没什么异议,唯一让他认为安排不合理的是:“为什么你可以在语文上干别的,我却必须听课?”
沈南晏正在解物理题的笔尖没停:“我语文没有低于130过,你上过120吗?”
江逾白憋着一股气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沈南晏面无表情地敲敲他的桌子:“专心听课。”
江逾白愤愤转回头,继续听没滋没味的语文课。
考试前一天,程文清和周丛留在教室加班复习,沈南晏在寝室检查完江逾白的字帖进度,满意地点头:“完成得不错。”
江逾白自己也能明显感觉到自己鬼画符的的字体有不小进步,这些天任别人如何惊叹南姐如何夸赞,他都没有主动向沈南晏邀功,就等着哪天他主动说提这件事。
如今沈南晏终于提起,他当然得逮住机会循循善诱:“只是字帖完成得不错吗,别的呢?”
沈南晏余光扫过他刚写完的语文资料上:“离开字帖后写的字进步也很大,作为奖励,允许你少做一天的名句默写。”
学期都快结束了,谁还在意多做或是少做一天的名句默写:“只是这样?”
沈南晏露出恰到好处的疑惑神情:“这还不够?”
江逾白见他半点没有做点别的事情的想法,带点撒娇意味地撇了撇嘴,偏过头不再跟他说话,顺便把自己的学习资料全部收起来,打算拿回自己座位学习。
他不高兴的时候薄唇抿紧,成一条线。
他把书和试卷搁在臂弯,凳子后移想站起来,沈南晏却忽然叫他:“江逾白,头偏回来。”
江逾白一边偏回头一边说:“凭什么你叫我偏我就要……”
话音未落,便被死死堵住。
沈南晏侧过头来堵住他的唇,鼻息喷洒在他的脸上,与他呼吸交错。
空气中接二连三传来东西掉落的声音,江逾白手臂完全放松,书和试卷稀里哗啦落了一地。
一吻结束,沈南晏湿热的气息缭绕在他耳畔:“当然不止是那样。”
门口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江逾白来不及细想刚才发生的事,慌张弯腰,脸红心跳地捡地上撒落的东西。
周丛打开门,见江逾白埋着头,愣了一下:“白哥你们在干什么呢,怎么会全掉地上。”
江逾白想了想刚才做的事情,头埋得更低。
周丛把书包放好,上前几步作势要帮忙,江逾白赶紧加快速度,胡乱一收,全部皱巴巴地捏在手上:“不用了,谢谢。”
周丛暂停动作,盯着他的脸:“白哥你脸怎么这么红,该不会是发烧了吧?”
江逾白脸上更热:“没事。”
周丛是个老好人,跟江逾白相处这么久也把他当朋友了:“明天期末考试,发烧会影响发挥的,我那里有药,你吃点再睡吧。”
说完他就往放了药的柜子那边走去,江逾白想叫住他,却一时想不到用什么理由让他停下。
慌乱之中,他把目光瞥向沈南晏。
沈南晏这个始作俑者竟然在笑。
察觉到他的目光,沈南晏稍稍敛了笑意,不难看出并不太认真收敛。他叫住周丛:“周丛,不用找了,他没事,就是太闷了。”
周丛饶头,怎么又是太闷了。
这两天气温持续降低,寝室空调温度也不高啊。
不过既然沈南晏都这么说了,他不好再问,只得满心疑惑地接受了。
期末考了两天,最后一门结束后,江南风简单开了一个班会,讲了一些假期注意事项。
班会上,江逾白忽然问沈南晏:“你今年在哪里过年?”
沈南晏:“回棉城,我妈也是棉城人,以前每年都在棉城过。”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呢?”
“年后通常会在那里待上一个星期,这是我奶奶定下的规矩。”
“哦。”江逾白情绪有点失落。
“怎么了?”
“这样的话,就不能陪你一起过生日了。”
沈南晏的生日在新年后的第三天,以前每次都是在棉城度过。他没料到江逾白已经想到那么远的事情上去了,更没料到江逾白会知晓自己的生日。
“……你怎么知道?”
江逾白说:“以前被南姐叫去办公室训话,他整理资料的时候看见的。”
过年那段时间确实没办法离开棉城,毕竟那是沈南晏和徐涧的家乡,每年只有那段时间能够回去。沈南晏眼神暗淡,过了一会,低声说道:“抱歉。”
“你抱什么歉,是我不能陪你过生日了。”
这时候江南风宣布寒假正式开始,在讲台上祝同学们假期愉快。
台下欢呼雀跃着大叫“假期愉快”,沈南晏和江逾白在这活跃的呼叫声中走回寝室,开始收拾行李。
心急回家的人早在几天前就收好了行李,再不济也收了一部分,只有沈南晏和江逾白浑不在意,考完后才慢慢吞吞开始收拾。
假期江逾白要搬回自己家,沈南晏在南城待上一段时间后要回棉城过年。这是他们今年最后的相处时间了。
江逾白把一件衣服叠好塞进行李箱,对沈南晏道:“你什么时候回棉城?”
沈南晏说:“年前一星期吧。”
江逾白算了下,他们待在同一个城市的时间不剩几天了。
他继续叠衣服,装作闲聊时无意中说出口一样:“年前我妈在其他城市有巡演,不在家。”
沈南晏收行李的手顿了一下:“假期我去你家写作业。”
江逾白嗯了一声。
去写作业还是去干别的两个人都心照不宣。
今天回家的人多,学校门口很挤,沈南晏和江逾白又不想太早分开,于是选择了很慢的交通工具。
公交车上,很多学生提着行李箱,他们两个也不例外。
他们个子高,抓住手柄站在角落里可以看见公交车内大部分光景。江逾白站的位置靠里,沈南晏正好可以替他挡下涌动拥挤的人潮。
一个急转弯,车内乘客惯性倾斜,脚步不稳往他们站的这个方向涌来。沈南晏担心人群挤到江逾白,挪了几步把江逾白完全护在怀里。江逾白察觉他的动作,赶紧伸出未握手柄的那只手环住沈南晏的腰,帮他维持平衡。
急转弯结束,车辆逐渐平稳,江逾白松手,改去捉身旁没有移动半步的行李箱。
沈南晏的家离得近些,在江逾白前面几站下车,离开前,他低头附在江逾白耳边说:“假期愉快,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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