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他现在是顾氏企业独当一面的老大,这样神一般的人物,现在不该举着高脚杯站在宴会唯一的讲台上吗,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顾行野看着骆时岸,四百多天未见,他续起的长发因为他的出现而变得凌乱,又添一丝风情。
唇色因他采撷而变了颜色,如同口红晕染到唇线之外,叫他盯得失了神。
直到被骆时岸一把推开。
“顾行野,我看你真的疯了!”
“嗯。”他点头,嘴角漾着肆意不羁的笑:“想你想的。”
想疯了。
骆时岸瞪了他一眼,捡起被扔在地上的购物袋离开。
今天的顾行野完全不像往日在电视上瞧见的那般,电视上他不苟言笑,眉眼虽带着放浪不羁,却也因为一副扁平眼镜而被掩盖的不剩几分。
可今天的他,却如同最开始那几年一样,吊儿郎当地跟在他身后,哪怕他几次叫他站住也丝毫不为所动。
就这样一直跟到家门口,骆时岸说:“你要是再不走,我就报警了。堂堂顾氏集团董事,在异国他乡被警察盘问,不是个好新闻吧。”
“堂堂顾氏集团董事,被老婆关在门外不让进去,也不是什么好新闻。”顾行野歪着脑袋看他,幽幽道:“报警吧,我找警察叔叔诉诉苦。”
“……你!”骆时岸像是在看陌生人一般,斥他:“你嗑.药了?”
“要是真嗑.药了。”他慢条斯理地说:“你现在屁.股不得翘到天上去。”
“……”
从他俩分手到前一秒,顾行野对他说话一直很有分寸。与其说有分寸,倒不如说是怕他生气。
他不止一次感觉到,顾行野的话是经过仔细斟酌才说出口,习惯了这种感觉,今天他这幅样子,真的很难不让人怀疑。
如果不是嗑.药,那就是真疯了。
骆时岸不打算继续跟他纠缠,他开门进房间,输入密码时心里想的是,如果顾行野敢跟上来,他就立刻按下密码锁上的报警按钮。
幸运的是,顾行野并未有其他举动。
骆时岸后怕似的关上门,透过门镜观察他。
冷风拂过他单薄的衣角,吹乱他浓密的发,他双手插在口袋里,一脸的桀骜不驯,站了一会儿就找到院子里一处矮树桩坐下来,手臂搭在膝盖上,视线依旧对着大门。
仿佛隔着门镜与他对视,骆时岸攥了攥拳头,关了门镜。
里昂白天下了雨,晚上冷空气更甚,骆时岸明天没有课,正常来说他会在这个时间裹着软软的羊毛毯子,坐在沙发上看电影。
抽屉里是他的笔记,看过的每一部电影,都被他细心记录下来。
他暗示自己今天也应该是这样的夜晚,找出了上个星期打算看的电影。
半小时过去,骆时岸的笔记本上空空如也。
五十分钟过去,他不知道这个新出场的人物,怎么就成了女主角的老公。
骆时岸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又有人离奇地死了,女主和老公突发矛盾。
下一刻,他关了投影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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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行野在今天傍晚抵达里昂。
房顶上为过年增添气氛的彩灯还没撤下来,微弱的光洒在地面上,照亮了他的视线。
顾行野试图将宽大的衣领立起来,只能挡住半个耳朵。
又嫌提着领子的姿势太滑稽,索性全都放下,时不时用掌心扣住已经开始发痒的耳朵。
整整三个小时,他就坐在这里,脚底麻木,就要失去知觉。
顾行野按着膝盖缓缓起身,在院子里踱步试图活动下双脚,只是一走动,风刺向耳朵的力度就更大。
都不知道是第几次望向房门,以至于这一次无意的一瞥,看见骆时岸站在门口,还吓了一跳。
顾行野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他手里的外套。
他抿了抿唇,脸上是遮挡不住的笑意,凑上前还未说话,就听骆时岸开口:“这是韩毅的外套,你穿着走吧。”
顾行野没接,他咬着牙:“我肩宽,穿不下。”
“他买的大码,你穿得下。”
“你还记得我穿什么码?”
骆时岸喉结动了动,说:“有些事,也不是说遗忘就能忘的。”
“也是。”顾行野附和:“还得心够硬。”
他说完,叹了口气,倚在墙边,突然垂头丧气:“三个多小时才等到你,也不知道是你硬,还是我硬。”
骆时岸微微抬手:“你穿不穿?”
顾行野恍若未闻,声线微弱:“耳朵开始疼了。”
先痒后疼。
痒的时候就该立马保暖,等到疼了就难办了,需要强忍着痛感搓药油,越搓越疼,越疼越搓。
感觉下一秒就要掉了也得忍着,这时候就要和骆时岸接吻,就要跟他相拥,这样才能分散注意力。
顾行野一直看着他,缓缓道:“你也在回忆吧。”
骆时岸眨了下眼。
这些事情经历的太多,仿佛是一个回忆的按键,只要提到其中一个关键词,就能解锁熟悉的流程。
骆时岸说:“我家没有药油。”
顾行野说:“但有温度。”
……
骆时岸也不知道把他放进来是不是对的,总之看这个大活人站在自己院子里被冻伤,或者冻得满地打滚,的确不是他想要的。
放进来没一会儿,顾行野的耳朵开始疼得厉害。
越来越疼,在这个时候温度突然升高,相当于吃完辣椒喝热水。
他耳朵通红,疼得牙关绷紧,依旧坐在沙发上一声不吭。
只是视线一直随着骆时岸的走动而移动,他双膝并拢坐在沙发边缘,看着像是局促不安的来者。
他看着骆时岸蹲在电视柜底下,背部有些许肌肉线条。
从前他的身材一直保持很好,如今更好一些,腰线的弧度几乎没变,还是那样优美,顾行野揣在口袋里的手动了动,咽了下口水。
骆时岸找到一管崭新的药膏,说:“你自己涂一下,不知道管不管用。”
顾行野看都没看,挤了一大管在掌心,揉了揉就往耳朵上抹。
抹的鬓角上都沾上白色药膏,骆时岸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别过眼。
见他要走,顾行野忙开口:“时岸,我这次过来,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
“我找了当初治疗咱俩的医生,听他说,我爸去找过你一回。”
骆时岸脊背一紧。
顾行野说:“我也问我爸了,他承认,是他逼你来法国的。”
骆时岸抿了抿唇,回头:“所以呢?”
“所以我这次是来接你回去的。”顾行野站起来:“是我不对,这一年里,我承认我有跟你怄气的成分,可我也的确仔仔细细地考虑过你是不是故意离开的。”
“因为之前你不是……这样搞过一会回吗,我就以为你又骗我一次。”
“我真没想到,原来是我爸逼你来这里的,对不起时岸,我跟你道歉。”
他举起手做发誓状:“我跟你保证,我一定能解决好一切,你跟我回去,我保证我爸再也伤害不到你,也保证你不会受到任何外界干扰,以后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不阻拦,也不让任何人阻拦。”
他用期盼的目光看着骆时岸,眸中有水雾逐渐涌出。
未几,却见骆时岸笑了一声。
那是一种讥讽的笑意,他低头,食指碰了碰鼻翼,再抬起脸。
“这就是我想做的一切呀。”骆时岸说。
“我想做导演,想做幕后,我现在正在学习。”他抬手,左右两边来回指了指:“这栋房子,你爸爸买给我的。”
“我学习,齐焰和诺埃尔帮忙。我在国内出现不好的新闻,你爸爸解决。”
“所有人都对我好,条件只有一个。”骆时岸看着他:“远离你。”
顾行野清晰地感觉到心中某个位置正在燃烧。
那是所有希冀被无情撕碎的痛。
他听见骆时岸说:“我为什么不接受呢。”
第56章
有那么一瞬间, 顾行野听见里昂暴雨骤降,雷电将玻璃劈成碎渣的声音。
他猛然看向窗外,里昂的夜晚是浪漫的。
群星闪耀铺在天空, 院子静谧。这才恍然, 原来是他心碎的声音。
很快,顾行野又听见几声狗叫。
他顺着声音找到, 从笼子里把狗抱出来, 站在骆时岸跟前:“你为什么养狗?”
骆时岸说:“我喜欢狗。”
“为什么是柴犬?”顾行野强调:“为什么和我之前给你买的那只一模一样?”
小狗长相多少也有些不同,可顾行野见到这只柴犬的一瞬间, 恍惚以为看见了自家那只。
抱起来才发现这只比自己的更胖一些,很明显,骆时岸亲力亲为地照顾, 狗狗长得自然快。
骆时岸说:“巧合。”
“这是巧合?好。”顾行野放下狗, 转而拿起刚刚的药膏:“为什么你家里备着冻伤膏?”
“家庭药箱里就有这些。”
“那为什么,房子外面的彩灯还不撤掉?”
陵市的冬天极其美丽,一到傍晚街道边就有无数彩灯铺在草坪和树枝上。
骆时岸最喜欢扯着他出来散步,偶尔有几次天都黑了,彩灯也没亮起, 那样骆时岸一路都笑不出来, 没走几步就扯着他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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