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肌肉还不如自己,肩膀不宽,猛地磕上去,脸颊被他的锁骨硌得生疼。
偏偏他还非要装成大男人的模样,就像曾经自己经常跑到顾行野的衣帽间,偷偷穿他的西装一样滑稽。
想到这,骆时岸一滞。
韩毅明显感觉到了,垂眸问他:“时岸,你感动了吧。”
骆时岸从他怀里出来,理了下头发,低声道:“你先吃吧,我去上课,等回来再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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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到法国第一天开始,骆时岸就没再剪过发。
现在头发长度到了脖颈,他留着三七分,习惯性地将一边发丝掖到耳后,找了件白色衬衫,下身穿着黑色亚麻裤,手里举着把透明雨伞。
临出门前,韩毅塞给他一件外套,说外面下了雨很冷。
骆时岸穿着卡其色长款针织外套走在路上,面无表情,眸色与雨幕相融,像是个游走在红尘的艺术家,又似是装满心事的漂泊旅人。
下午,他来商场买了两台摄像机,又听韩毅的去超市买了些青菜,回来见厨房摆了个大烤盘,腌制好的牛肉鸡翅摆放整齐。
韩毅朝他招手:“你终于回来了,快把洋葱给我。”
腌制这些骆时岸帮不上什么忙,但洗个菜摆个盘还是可以的。
今天他在异国他乡吃的第一顿有人气儿的饭,和最好的朋友。
这次作业的命题是回忆,骆时岸请韩毅作为主角,站在绿布前,拍摄了很多走路姿势,然后再用后期制作将他安排在二十年前的建筑里。
韩毅撑着下巴看他操作,突然说:“这样好像有点单调。”
骆时岸也有这种想法,可不知道该用什么弥补。
“可以添加一些字幕。”韩毅帮他出主意:“比如之前我们用什么样的手机呀,手机像素如何呀,二十年前还没有微信吧,那没有微信我们用什么聊天呀……”
说到这,骆时岸突然想起一款app,他凭借着记忆在网上搜索名字,找到后自己的账号。
骆时岸从小到大的电话号和常用密码都没变过,熟练地输入后,登了上去。
韩毅好奇地看了会儿,问:“这是什么?”
“精灵音。”骆时岸给他讲:“有一年这款app特别有名,可以变声还有各种独一无二的表情包,后来莫名其妙就不火了。”
韩毅说:“大概是因为跟不上潮流吧。”
“也是。”骆时岸关了系统通知:“说是月底就要停止运营了呢,幸好今天想起来了。”
很晚了,拍摄三四个小时后,两个人都累了,韩毅一边打哈欠一边跟骆时岸说晚安。
骆时岸就坐在那,记忆逐渐翻涌。
当时这款app是他帮顾行野下载的,也是他经常用变声器跟他聊天,不过三天就被顾行野发现了里面的恶趣味。
一定要在夜晚录下他的声音,转换成各种变音和他一起听。
不听还不行,一人一只耳机,听得骆时岸面红耳赤,也听得顾行野心潮澎湃,时不时就翻身而上,将他折腾得死去活来,然后再被录下来。
为了不让录音消失,顾行野开通了年费vip,将那些靡靡之音统统上传到了云系统。
骆时岸依次点开,输入了情侣云系统密码,可惜云音频区那些都被和谐掉了。
松了口气似的,他正要点击退出,却见有的记录后面跟着的日期是今年的。
向下划了下手机屏幕,发现日期就在昨天。
随意点开一条,聊天记录展现在眼前,包括顾行野低沉的声音也传到耳中。
一条一条看下去,骆时岸的心脏逐渐失去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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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得知顾行野要去法国时,顾擎一拍桌子,喝道:“简直是胡闹!”
“你多大了?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自己不清楚吗?!”顾擎简直要被他气死:“还喜欢男人!说出这几个字我都觉得难受!”
“我是喜欢骆时岸。”顾行野说:“他要是个女人,我就喜欢女人。”
“别跟我在这说些屁话!”顾擎已经不知道是第多少次骂人了,他手里攥着马鞭,要不是房汐拉着,早就抽在顾行野身上了。
“你要是敢去找他,我就让所有董事会一起架空你!”
这是顾擎的王牌,也是他的最后通牒。
在金钱堆里长大的孩子最怕什么?
最怕没钱。
最怕失去家族的支持。
最怕尊严被践踏在地上。
说完这话,他就坐下来,冷冷地看着顾行野。
几秒过后,顾行野转身上楼。
房汐拍了下顾擎的肩膀:“你说这话逼他干嘛?就这一个儿子,家产以后捐了啊?”
“捐了也比被他败坏了强!”
“行了。”房汐劝他:“小野这次也算是低头了,你就别骂他了。”
“那还要看他还起不起找那个男人的心思。”顾擎冷哼一声。
房汐端来一碗参汤给他,叫他消消气。
顾擎才喝了两口,就见顾行野从楼上下来,穿得板板正正,一手提着行李箱,一手提着文件盒。
顾行野将文件盒打开,里面的文件统统倒在桌上,散落在他爸面前。
“房产证、土地证、车、直升机、股权转移、财产转移……”顾行野将简单概括了他拥有的这些,说:“我已经签好字了。”
顾擎滞了两秒,一把摔掉汤碗:“你!”
房汐忙上前:“小野,你别冲动啊!”
“我没冲动。”顾行野说:“本来这些都是想给骆时岸的,可他不稀罕,现在你们想要收回去,尽管收,我也不稀罕。”
说完,顾行野拎着行李箱走出顾家大门。
陵市傍晚温度不高,顾行野站在路边等了很久才打到一辆车,上了车耳朵开始隐隐作痛。
他无法控制地想起骆时岸,想到每年冬天骆时岸都会叮嘱他注意保暖,哪怕是不注意,他也会在手上搓热药油,一遍一遍帮他揉耳朵。
骆时岸……
想到就觉得心痛,顾行野一定要见到他,要当面问问他,为什么要这么戏弄他的感情。
一次不够还要另一次。
可惜这辆车没能成功开往机场,被李天凡带人拦下。
顾行野沉沉地看着他:“要是还把我当兄弟,就别拦着我。”
“脸都不要了?”李天凡问他:“家产不要了可以,脸不要了?顾行野,你是不是疯了啊?”
“脸?”顾行野自嘲的笑了声:“早就没了。”
“我看你也早就没了!”李天凡直接把他从车里扯出来,塞进自己的车里,骂他:“你知不知道骆时岸现在最不想看见谁啊?就是你啊!”
“我知道,但我有问题要问他!”顾行野吼回去。
“都这个时候你的问题还有什么意义?!”李天凡同样不甘示弱:“项链你自己挖出来的,剧本你双手递上去的,连他带他妈,你一共救了三次,差点死了两次,顾行野你还想怎么样啊?你没有爸妈吗?他们不需要你吗?你没有朋友吗?我们不需要你吗?!”
“你妈哭着给我打电话你知不知道?”李天凡骂他:“你活着只为了骆时岸啊?家族荣辱你一点也不担?你爸妈生你不如生叉烧!”
豪门出生的孩子活得风光,但也需小心谨慎,因为一旦从神坛跌落,堪比陨石坠落。
他是顾家的独子,未来的顾氏集团,哪怕不想接也要接,财产转让都是说得容易,荣辱与共用在他们身上最合适不过。
顾行野的气焰渐渐降下,半晌,狠狠凿了下座椅,食指插进发间,沉闷的怒吼一声。
就这样待了十几分钟,两个人都没说话。
最终还是顾行野哑着嗓子:“回去吧。”
李天凡启动汽车,没把他送回去,反倒是停在了夜醉。
“喝吧。”李天凡指着一桌酒,说:“忘不了也得忘,大不了以后就不找了,单身一辈子也没什么,今天喝了这顿酒,前尘往事全都去他妈的!”
顾行野痛快地喝了这顿酒,等待司机过来接的时候,就沿着这条马路晃晃荡荡地走。
他抱着垃圾桶狂吐,还险些一头栽进去,最后是李天凡把他提起来,笑着推了他一把:“酒量不行啊,欠练。”
顾行野靠在一颗树下,突然抬手,摸了一把李天凡的下巴。
险些将他酒给摸醒了,李天凡后退两步,惊恐地看着他:“你干嘛!”
顾行野用力眨了眨眼:“看错了。”说完,又晃晃荡荡地往前走。
李天凡在他后面想了一会儿,长长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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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行野转变得很快,从酒醒后第二天给他爸妈道歉得到原谅后,就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
公司很快恢复正常运转,与此同时,顾氏传媒一位顶流艺人被爆丑闻,导致股票动荡不安。
顾行野也凭借独特的方式扭转乾坤,不仅成功帮艺人洗白,同时更让身价暴涨数十倍,整个过程没超过三十六个小时。
如此一战,人人都夸顾擎生了个好儿子,说顾行野没有那些公子哥的傲气,是个干实事的人。
就在这一声又一声的赞扬中,陵市再次迎来一个冬天。
顾行野参加了今年的电影节,看着自家艺人一个一个走上领奖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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