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顾桎宸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还拖着一个看起来半死不活的人,樊玄闻着空气忽然散发出来的血腥味,忍住想呕吐的冲动,指着那个被拖在地上的男子,问道:“他谁?就是打四叔你的那个小畜生吗?”
顾桎宸拖着人走到樊玄身边,挑眉道:“不是想掰断他腿吗,人给你。”
樊玄目光不经意落在葛滨那条只剩下一半的手臂上,发愣了一下后,视线缓缓移到江玺身上,随即猛地蹦出了三尺远,与他拉开段安全距离。
那截断掉的胳膊,肯定是这个随身带着武器的危险分子给砍的。
江玺淡淡瞥了眼樊玄的那个怂样,哼笑一声朝前走了两步,在段故寒身边站定,抬抬下巴示意他去看一眼地上的葛滨。
段故寒只用余光瞥了下,面部表情管理得滴水不漏,让人完全抓不出一丝破绽:“他是谁派来的,为何要对四叔下手?”
葛滨在听见段故寒的声音后,身体剧烈地抖动了下。
江玺目光审视地盯着段故寒:“幕后指使的那人肯定是个上不得台面的狗东西,也就只敢在背后使这些见不得人的阴招,你说是不是?”
闻言,段故寒的目光与江玺在半空交汇上,周围几人感受着空气的暗流涌动,都闭着嘴巴没说话。
段故寒垂了下眼睑,对方这番话摆明就是在试探他。
呵,真是只警觉的小狼狗。
段故寒双手插兜,在江玺散发出来的那股威压下笑了笑,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莞尔道:“说得有道理,小人嘛,用得那都是阴招,不过要是哪天让小人得手了,他可就会翻身成为大人物,所以……你们可都得小心点。”
说完,他抬了抬手想去拍拍江玺的肩膀,但一想到江玺那个脾气,自己这样拍下去估计会被他给扭断手腕,于是把手收了回去,看向顾桎荃道:“我回去让手底下的人帮四叔查查是谁在背后搞鬼,以后顾家要是发生何事,可以尽管来找我帮忙的。”
樊玄跟着道:“也可以找我的,反正都是自己人,用不着客气。”
顾桎荃一哂,道:“不用,这天底下还没有顾家对付不了的人。”
顾桎宸把葛滨拖上二楼,段故寒和樊玄想要跟上去,却听江玺的声音幽幽道:“谁敢上去?”
段故寒两人在楼梯处站定脚步,抬头看向已经上了几槛楼梯的江玺。
江玺居高临下地盯着他们,对着大门口一指:“要两条腿乖乖走出去,还是要我把你们揉成一团,然后让你们滚着出去?”
樊玄:“……。”
为啥每次见面,他都是这副拽上天的模样?搞得好像自己欠了他多少钱似的。
段故寒眯起眼睛,看样子是想试探着走上去,却被樊玄拉住胳膊一扯,听他在耳边小声说:“你还真想走上去啊,他这可不是在跟你开玩笑,你要是走上去的话,他肯定真让你滚着出去。”
段故寒见着江玺那副浑身带刺的模样,不知道是在什么心理的作祟下,让他偏偏想要去触碰那些刺,想要看着江玺的情绪因为自己而波动的模样。
可无奈身边多了个碍事的人。
当段故寒被樊玄半拉半拽地带出了顾家大门后,他黑着脸踹了下樊玄的大腿,心里真想把对方先给除之而后快。
葛滨刚开始接受审问的时候,嘴巴紧得像个蚌壳似的,维持着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顾左右而言其他,就是不招认是谁指使他的。
当江玺开门进来时,葛滨脸上表情陡然惊恐万状,一下子把眼睛瞪得老大,然后整个人缩成了一团,恨不得找个地缝把自己钻进去。
顾景沄平静地抬眼:“你若不想说,就让他把你的四肢都砍了,连同你的舌头眼睛也都剜掉,让你做个彻彻底底的残废,如何?”
江玺身上穿着简单的卫衣款式,颜色是那种单调的浅灰色,再加上脸颊处那两个好看的酒窝,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阳光又温暖。
这副样貌长得十分具有欺骗性,若不是葛滨在晕死之前亲眼见到是对方将自己的手臂砍断,他估计只会把江玺当成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
江玺眼里带着笑:“你不肯招认是吗”
葛滨浑身不受控制地打着冷颤,觉得不仅手臂那处又开始火辣辣地疼了起来,就连整个身体里面的骨头好似也都跟着发疼,他缩着脖子哽咽道:“我说,我说!是一个大小姐做派的女人花钱指使我们干的,我们……我们只是拿人钱财,替人办事而已!”
葛滨说到这里停顿了下,对着江玺嘭嘭嘭地磕了几个响头,声泪俱下道:“那女人要我们将姓温的医生给处理掉,我们一直找不到他单独一个人的机会下手,雇主那边又催得紧,所以就只好……只好也一同冒犯了顾四爷,我们兄弟几个是因为迫于生计,才无奈接了这个活儿,求求您给我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我……”
江玺懒得再听他的废话,一脚把人踹倒在地,然后踩上他的背,冷声问道:“除了一个女的指使你,没有别人了是吗?”
葛滨眸光躲闪了下,被江玺踩得脸色发白,艰难地吐字道:“没……没了。”
第98章 梦境
江玺脚下力道加大了点,眯了眯眼尾,目光犀利:“真没了?”
“……没,绝对没……没了,我哪敢骂您啊……”
葛滨被他踩得快要口吐白沫,仿佛每一个呼吸都有刀子在喉咙处刮过,让他的肺腑充斥着剧烈的撕痛感。
白妧的电话在这时打了过来,她道:“顾董,向思蓉已经买着机票离开首都了,我们的人追到机场时晚了一步,所以没把人给截住。”
顾景沄面色渐冷,又听白妧继续道:“还有,之前在剧组里面那个逃跑落水的章彦没死,被一个渔夫救了起来,但因为他在摔入水中时脑部受到了撞击,现在精神瞧着不是很稳定,没办法进行审问,我已经让人暗中把他送到顾家的私人医院那边去。”
顾景沄眸光一暗:“嗯,注意别走漏风声。”
顾景沄挂断电话,一阵冗长的沉默后,他才将自己从思绪中拉出来,把视线看向被江玺踩在脚底下的葛滨,声线寡淡道:“你差点要了我四叔的和温医生的命,所以是不可能放过你的,你既然想要改过自新,就到阎王面前去说吧,让他立马安排你去投胎,然后从下辈子开始行善积德。”
闻言,葛滨瞳孔一缩,眼底满是对死亡的恐惧,江玺一掌拍在他的后脑勺上,葛滨立马喷出口血来,江玺把踩在他背上的腿撤开,葛滨一个翻身,瞪着双眼睛没了气息。
天花板的灯光晃得有些刺目,顾桎荃除了右腿的轻微骨折,身上还有不同程度的擦伤。
温卫之给他腿打上了石膏,眼眶从开始到现在一直红红的,顾桎荃虽然是受伤的那个,却反而笑得像个孩童一样,视线凝视着温卫之低垂的发顶,抬手揉了揉,触摸到一手的柔软。
顾桎荃发出一声庆幸的感叹:“我差点以为咱们恋人关系还没当几天,就要成为亡命鸳鸯了呢。”
现在不仅不用死,受个伤还能让对方心疼,太值了。
温卫之轻轻将他抱住,听着对方平缓的心跳,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忽然想起以前在网上看到过的一句话。
如果有一个人愿意为你豁出性命,那他一定很爱你。
温卫之眼眶有些发热,过了会,却又忽然笑出声,抬眼看向顾桎荃光影浮动的眸子,仿佛一瞬间穿透到了在破旧货仓时的场景。
隽冷的面容蜕变成一块温润的玉,温卫之将所有的心思都抛到脑后,凑上去吻住对方的唇,细密的睫毛控制不住地颤了颤,顾桎荃反手扣住他的后脑勺,几乎把温柔两字揉碎在了这个绵长的亲吻中。
经历过了一个多小时的提心吊胆,这会精神松懈下来后,困意也就渐渐涌了上来,当江玺洗了个澡出来时,顾景沄已经躺在沙发上面睡着了。
顾景沄的皮肤很白,在灯光的照耀下如同一块世间最珍贵的琥珀,浑身上下都泛着光,几乎美好到让人移不开眼。
顾景沄睡得很熟,在江玺面前没有任何防备,狭长的睫毛微微上翘着,极为柔软。
房间里安静得不可思议。
江玺盘起双腿撑着腮帮子,就这么坐在沙发上仔细地欣赏着顾景沄的睡颜。
看起来睡得很恬静的顾景沄,其实正深陷入一场梦境当中。
在梦中,他看到了壮阔巍峨的皇宫,天上的阳光在一个少年的身后合拢,当对方转过身时,顾景沄发现他竟然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不同的是对方长发如墨,身上还穿着明黄的龙袍,让人一看就知道他的身份是什么。
桃花在这个季节灼灼绽放,一道黑色影子闪过花间,在纷杂的桃红中翻腾旋身,但见一阵桃花乱颤后,那抹黑色身影冲出花间,赫然现于天光之中,顾景沄愕然地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个手执桃花的少年落在地面上,眉眼精致锋利,完全可以从他的身上找出江玺的影子来。
枝头的桃花还犹自颤动不止,黑衣少年在阳光底下英姿飒爽,嘴角噙着一抹爽朗的笑容,将桃花枝递到那个穿着龙袍的少年面前,声音清朗:“呐,送给陛下您的,不过臣觉得这满园桃花,也没有陛下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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