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焰垂头,他拿着一个布娃娃,姜樾之前睡觉一定要抱着的小玩意,此刻他却只有这个,能让他在上面闻到姜樾身上的香气。
这个世间,仿佛再也没有一件他的东西留下来,能让他再看看,再想想。
风轻轻吹过,姜樾听到顾焰说:“没有人能再困住你,姜樾。”
姜樾凝望着男人悲伤的眼眸,跟着他一起下车来到墓园,这里的地界很贵,是有钱人的专属。
姜樾跟着他飘过几条小路,走到最安静的里面,两座墓碑相比邻,一个是空的,一个是姜樾,上面有他的照片,不太真实,应该是画上去的,看着比他本人好看多了。
姜樾停下脚步,他愣住了。
上面的墓碑上刻着。
爱妻姜樾之墓,夫顾焰。
姜樾低下头,男人单膝跪地,他捧着一束香槟玫瑰,不合时宜的放在本应该清冷的墓碑前,他掏出手绢,一点点的擦去墓碑上的灰尘。
一路无言的男人开始说话,比刚才在车上更哑了,悲痛尽显,“姜樾,没有想到你走的比我还要早,我本以为,会是我先死,所以我买了两个墓碑,放在一起。”
“有人告诉我,你说自己跑掉的,我想怎么可能呢,你不是会不告而别的人,可我没有及时找到你,是我的错。”
“割腕的时候很疼吧,我以前腿摔骨折的时候,也很疼,看到你不情不愿的走到我的床前,想逗逗你,然后,把你留下来。”
男人的眼眶湿润,他低头,淡漠的眸子变得红彤彤的,他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我早该告诉你的。”
他的话砸在姜樾的心口上,难受极了。
“我后悔了,姜樾。”
姜樾往后退了一步,他几乎呼吸不过来。
再睁眼的时候,墓碑前的人影消失了,景色变成了冬天,空着的碑文上写着几行字。
姜樾飘过去,他看到顾焰的名字,往下看日期,已是十年后。
像是在说,一切终究是结束了。
他本以为自己孤独一生,无甚可依,可是有一个人为他做了所有。
顾焰,顾焰,原来你爱了我两辈子。
–––
一阵猫叫声,姜樾睁开了眼。
不知不觉在睡着的时候哭了很多眼泪,他拿过纸巾,坐起来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小猫矫健的跳上床,用头蹭了蹭他的手臂,“喵~”
外面传来门声,顾焰回来了,正和厨房的阿姨打招呼:“阿姨。”
阿姨笑眯眯的,心情格外不错:“通知书拿回来了啊,少爷,快进去吧,等会儿就能吃了。”
顾焰看到卧室房间开了一条门缝,立刻知道小猫又跑进去找姜樾了,他推开门,看到姜樾胳膊弯里抱着猫,逗猫逗得漫不经心,表情隐隐有些发懵。
顾焰走近:“月月,起来了?”
姜樾把猫放在另一边的地上,自己红着眼睛扑了过去,嗓音带着难过:“顾焰,我又做梦了。”
顾焰揽着他的腰坐在床边,看他激动,急忙拍了拍他的背:“月月,别着急,这次是什么?”
“我梦到了你。”小家伙一张口就带着哭腔,“顾焰,你怎么能够两辈子都对我这么好呢?”
Alpha微微笑起来,他承认:“因为月月本来就很好,而我没有那么好。”
“给我细细讲讲吧,看你哭的这么伤心。”
姜樾不好意思的锤了他一下,声音闷闷的,“我才没有呢。”
“我梦到你去墓园,那个时候我已经死了,你很伤心,变得憔悴,在墓园,我的墓碑是你刻的。”
顾焰听着已经猜到了,偏偏小omega情绪不好,他只能认真哄着提点兴趣:“我写了什么?”
姜樾红着耳尖:“你写,爱妻姜樾之墓。”
顾焰攥着姜樾的手,他说,“月月,不止上辈子,这一生也是。”Alpha的眸中写满了认真和真诚,“我的妻子,只会只有你一个。”
姜樾附在他耳边,声音压的像蚊子,很不好意思:“我…也是。”
顾焰勾唇,“喊一句听听。”
“我…才不要呢,你这是不合法的耍流氓。”姜樾从他腿上跑掉,踢着拖鞋往洗漱室走。
顾焰低头,他抱起来猫,修长的手指轻轻的在猫的头上揉了揉,对着小猫自言自语,“月月怎么这么可爱呢?”
小猫舔了舔爪子,没听懂:“喵?”
顾焰点了点它的脑袋,宣示主权,“他是我的。”
小猫:“喵喵喵?”
你一个人类,在说什么奇怪的话啊。
……
姜樾走得急,他扶着发酸的腰,开始慢慢往前面挪,终于,到达目的地,解决任务。
等回来的时候,看到客厅的茶几上放着一大袋子,隐隐约约能看到上面写着omega阻隔剂。
半分钟后,客厅传来一吼,“顾焰。”
顾焰快速赶到,omega居家的操心着,拿着账单看,:“你怎么能买这么多?”
各种味道,哈密瓜,水蜜桃,草莓,柠檬……
各种花香,栀子花,玫瑰花……
顾焰眉头一跳,他立刻回答道,“你可以挑几只,剩下的,给同学给朋友。”
姜樾:“…我下次,绝对不让你买了。”
Alpha突然走近,他嗅了嗅姜樾身上的信息素味道,越发的浓了,他捏着omega的手,“可能没有下次了。”
“什么意思?”
顾焰咬了咬他的耳朵,压低声音说:“月月,还没有发现吗?你快到情汛期了。”
没有收获姜樾本人的害羞反应,相反的,姜樾指着桌子上的瓶瓶罐罐,头痛的说他,“知道你还买这么多?!”
顾焰第一次认怂,他摸了摸鼻子,站着听训:“我忘记这件事了。”
––
情汛期来的有些突然,顾焰的预感很准确,幸亏当天下午姜樾求助姜衍,捎了很多用品和营养剂,顺带看了一眼弟弟的通知书。
卧室里,Alpha怀里抱着一个蒙住双眼的omega,他把人放在桌子上,身体微微俯下,淡漠的眼眸对着嫣红的唇瓣,带着茧子的指腹摩擦着娇嫩的肌肤。
omega早已失了理智,只知道往他的怀里钻,哭的委屈又伤心,一双手攀上他的肩膀,“给…我,顾焰。”
前调是哀求,后调就是娇宠。
“应该喊我什么?”顾焰的声音很低沉,眼前一片漆黑,夹杂的情、欲和神秘让omega变得依赖他,比起清醒时的嘴硬,现在通通变成了回应。
顾焰含着他的耳垂,牙齿轻轻咬了咬。
姜樾的回答是带着一声呜咽的:“老公…”双手抱的更紧了,两只腿不知方向的盘上他的腰,轻轻蹭着哀求。
顾焰拉下他身上的睡衣,露出白净的肩膀,要遮不遮的最喜欢,冰凉的唇瓣咬上肌肤,重重的一吸,他感受到姜樾的颤抖,不吝啬的表扬,笑吟吟道:“月月很乖,现在我问,想要什么?”
omega变得无师自通,顶着微红的面孔,止不住的眼泪早把黑色布条打湿,他仰头,害羞的说:“想要老公。”
明明是顾焰戴上的,这人偏偏一个一个条件问起来,修长的手指滑过殷红的眼尾,不用想这里变红了,多了几分平常不曾有过的媚色。
他一字一句的问:“很好,月月想摘下来吗?”
“我想…”
Alpha的手扣着发带,黑色布条飘荡着掉在地上。
omega的眼处于黑暗中一段时间,对着灯光直接又闭上了眼睛,眼尾滑下眼泪珠子。
顾焰的手捏在他的背上,偏执又温柔的吻上每滴眼泪,“月月,有我在。”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姜樾开始信任顾焰,是因为那些梦吗?好像也不是,一开始他大概只是把顾焰当成自己的救世主,自己的恩人。
那处早已变得黏腻出水,顾焰的手指轻轻拨弄了几下,便感受到了呼之欲出的热情,腿根处湿漉漉的。
omega任他摸,很乖的躺在柔软的床上,下半张脸湿润潮湿,刚才眼睛哭的发红,小声期待着他快点来:“顾焰…”
之后,浓郁的信息素将他包围,Alpha的牙齿咬在后颈上,体内成结的一瞬间omega又哭了出来,抱着人,表情好不委屈可怜。
顾焰亲了亲他的眼睛,姜樾又吻了上去,小声撒娇,“疼。”
–
姜樾除了睡就是做些不可言说的事情,整天像个小猫一样,顾焰抱着他在屋子里各个角落做了一遍。
最后七天过去,顾焰扶着姜樾迈出房门去顾家吃饭的时候,姜樾耳朵红到要疯了,他的手机几天没理,消息堆积成山,
尤其今天好多人都来了,像是在庆祝他和顾焰考试的事情,姜樾缩在车椅上,不想下车,“他们怎么都知道我那个啊?!”
“月月,你一个星期没有出现,大家想想都能知道。”
……
别问,问就是社死的感觉真的不太好。
“姜家的小孩来了。”
“呦,看着长得就招人喜欢。”
“还聪明呢,两个人都考上了燕大 。”
“谢谢谢谢。”
姜樾僵着面孔,一路假笑着跟顾焰进了二楼,顾夜南正和老爷子说话,看到两个人表情变得更和蔼了,说起了两个人的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