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想清楚缘由了吗?”孟庭看向三人。
秦时斟酌着开口:“鬼物将鬼气嫁接在傀儡身上,以左右梯为纽带隐藏自己,这为通神语中灵结之法,鬼物生前应当是修士。”
孟庭欣赏地点了点头:“答对了一半,可是你们搜索右边的时候,有发现什么鬼物吗?”
孟庭自问自答:“没有。”
看到三人认同地点头,孟庭才又笑道:“所以,这里有隐藏空间。”说着缓步走回客厅指向双楼梯交叉处靠右的墙上,那扇四四方方的以假乱真的小窗户。
“嘭!”
巨大的声音,炸响在众人的耳膜,席阳下意识地站起身来,瞬间移动到孟庭的面前。
然而,贺成云却突然大叫一声,蹦出一句国粹“卧槽”后,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一头黑发卷进了那小窗户。
孟庭大惊:“贺成云!”随后便想快步冲上去,却被席阳拉住:“我上前。”
可孟庭总觉得席阳周身的气氛不太一样,似乎自从昨晚见面以后,他就不是很高兴。
再说了,早晨出门前还吐血的人……怎么还爱这么逞强。
思索着,他一把将席阳拉了回来,语气里带上了不容置疑:“你上前,你上个屁,躲我后面,你要是再吐血,你的造血干细胞都得骂你不识好歹!”
“咔嚓”一声,唐清清举着的手机忘记关闪光灯,孟庭和席阳双双回头看向她后。
她立马识趣儿地删了,并尴尬地哈哈了几声:“我发誓,我真的不会发出去的。”
“呜呜,只是……我没有想到我嗑的cp是真的,一时间没忍住。”她边说边有种喜极而泣的感觉。
孟庭立刻把手抽了回来:“打住,先别嗑,救人,贺成云是个普通人。”
于是几人在孟庭的带领下,穿过了那个结界,进入了隐藏的空间中。
进来后,整个空间都是黑幽幽的,只有一个旋转楼梯在一束顶光中,无限延伸的通往地下深处。
而在距离他们最近的楼梯拐弯处,一个头颅一百八十度扭转,全身白骨森森却依旧散发出浓烈恶臭味的恶鬼,正横拦在楼梯上,桀桀地发出吼叫声。
孟庭有些烦躁,觉得把一个普通人拉进自己的工作室就是个错误,若是因此害他丢了性命,这辈子都将愧疚不已。
于是乎,孟庭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在了那恶鬼身上,只见孟庭迅疾如风出现在它的面前,一脚将其踹得滚下楼梯,还未等恶鬼反应过来。
他又抬手甩出一张符文,那符纸便在空中燃烧着窜到了恶鬼右臂上,瞬间将它白骨化的手烧得黢黑,断作数截。
它一时大惊,桀桀地发出恐惧不已的声音,不敢再同孟庭纠缠,便想要手脚并用地快速朝着楼下逃窜而去,然而它的动作却像是被慢放了一般,任由它如何逃窜都没法逃开孟庭步步逼近的脚步声。
一步一步,仿佛一道道催命符在它的意识里炸开了花。
它扭过头,用空洞的眼睛盯着蜿蜒的楼道,随着孟庭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它的身子也不住地颤抖起来,直到孟庭的身影从黑暗中显现时,它已经被捏住了头盖骨。
孟庭骨节分明的手按在恶鬼头颅之上,随着他的手臂慢慢爬满金色的符文,那恶鬼极其痛苦地不断挣扎,片刻后头颅碎裂开来在孟庭手中化为齑粉。
“废物得很,选个看门鬼也不找个厉害的。”孟庭一脚把那恶鬼散掉的骨架踹下楼梯,听着落地后传来的声音,孟庭怕贺成云撑不到自己找到他,当即决定把这楼梯给他娘的砸了。
于是乎,他抬手唤出弑天,随即喊了一声席阳:“席阳,看好他们,别让他们摔死了。”
话音一落,弑天在他手中暴涨回神之镰刀的大小,他举着弑天猛地跃起,金光凛凛的灵力直接暴力摧毁楼梯。
楼梯犹如多米诺骨牌一般,瞬间倾塌。
孟庭在高速坠落中平稳落地,落地后深呼了一口气,心里喃喃:“有些腿软,完蛋!这恐高的毛病咋就治不好呢。”
他思索之际,其他三人也在席阳的帮助下,勉强稳定身形落了下来。
落地后,席阳迅速扔出一朵火焰为孟庭照亮,耀目的光亮瞬间照亮整个空间,席阳却片刻失明。
可他面色不变,只是在恢复正常后,看着自己的双手轻声叹了一口气,轻若耳语。
这次结界崩塌着实让他损耗不小,五感甚至都变得有些模糊,尤其是眼睛,时好时坏,真是不知道还能支撑多久。
在火焰的光亮下,一扇陈旧的木门出现在几人的眼前,随着几人的走进,木门“吱呀”一声打开,席阳的火焰便自动飘进了里面,几人也快步走了进去。
谁知,几人刚走进去,木门便“嘭”地一声关上,大家都警惕地回头看向木门,映入眼帘的情况,让唐清清倒吸了一口凉气,随后快步走到了孟庭的身边,才多了一丝安全感。
陈旧的木门上满是清晰可见的血手印,像是绝望不已地想要冲出这扇门,一直拍打拍打,直到双手血肉模糊。
随着木门的关上,一声清脆的女声响起:“不知各位来我这埋骨之地干什么?难不成是觉得我吃得不够饱,要来送我几颗新鲜心脏吗?”
声音一出,除了孟庭和席阳,其他三人都如临大敌,唐清清抖出自己挂在腰间法囊里的铜钱,捏诀变成铜钱剑,杨邵则从荷包里掏出了一把剑柄,随着他把灵力灌注于剑柄,唰地一声弹出一把光剑;秦时手中的灯,也瞬间暴涨出一股灵力。
三人如临大敌的模样,惹得黑暗中的鬼怪哈哈大笑:“呦,吓死人家了!”
孟庭却没心思和她多扯,声音冷冷地:“把你刚才抓的人还我,我保证让你死得没有痛苦。”
闻言,那鬼终于从黑暗中显出真身来,是长发飘飘,一股书卷气的模样,光看外貌的确是个温婉的女生。
她微笑着打量着孟庭:“就是你刚刚毁了我的小可爱吗?果然人和武力值一样狂傲呢。”她来回地踱步,说话却不徐不疾,似乎根本没有将面前的几人放在眼里:“那又怎样呢,你们杀不了我的。”
说着,整个空间倏然变亮,像是从天而降,又像是凭空出现,几人的头顶出现了无数双无力垂着的脚,抬头顺着他们的脚看去,几乎所有的人都是心脏被掏空了,而后被黑得发亮的发丝悬挂于空中,甚至有些人已经风干,成为了一具干尸。
而女人的面前悬挂的正是贺成云,或许是孟庭一行人闯入得太快,她还未来得急下手,贺成云只是晕厥了过去。
见贺成云暂时无恙,孟庭悬着的心终于稍缓了一点:“明明是个可爱的小姑娘,做什么干这种杀人害命的事。”
只是孟庭话音一落,便激怒了那女生,她的脸就像是年久失修的墙皮一样一片片剥落,变得面目全非,声音也瞬间变得嘶哑难听:“你个臭男人,你懂什么,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孟庭被她突如其来的变化搞得莫名其妙,甚至不知道为什么就激怒了她。
正当他疑惑时,女生自动开启了解释模式:“你知道我为什么死吗?你知道我的身体在哪吗?”
她的声音嘶哑而又癫狂:“我和他从大学相恋、结婚,八年的时光。”
“那天是我们的纪念日,我拿着那份显示我孕育了我和他的小生命的化验单,满怀欣喜地等着他回来时,他却跟他的初恋在开房。”
“最后牵着她的手,告诉我他从来没有爱过我,只是空虚的时候我恰好出现了而已。”
说到这,癫狂的她却突然平静了下来:“不过当时的我爱他爱得太过愚蠢了些,居然想用跳楼来威胁他,甚至觉得如果我死了,那么他们之间就永远横亘着我这一条人命,将愧疚终身,永远不会幸福。”
似乎是在嘲笑自己的天真,她笑着笑着便流出了血泪:“可是,坠楼的那瞬间我就后悔了,我还有孩子,我还有父母,我没有必要为了一个男人去死。”
“而他也在此刻抓住了我的手,我以为我要活下来了……呵,可他的初恋却在他的旁边说,‘放手吧,她死了,她的保险就可以帮我还我哥哥的高利贷了,我就可以永远和你在一起了’,我祈求他不要放开我的手。”
“……可是啊可是……他还是放开了我的手,三十六楼啊,我摔成了一滩肉泥。”
“他们两个居然还毫无愧疚地拿着我的保险金,过上了你侬我侬的日子,你说该不该杀!!!”
孟庭点了点头:“该。”
似乎没有想到孟庭居然会认同她,她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可置信的神色后又接着说道:“所以我把他那颗肮脏的心挖了出来,让他的身体被囚禁在这里,让他永不超生。”
“嗯,挺活该的。”孟庭又点了点头。
这下直接把她弄得有些疑惑,她问:“你不是修士吗?”
“是啊,怎么了吗?”孟庭坦然的样子,反而让她有种绝对有猫腻的感觉。
她又刺激道:“那女的我也没放过,我如法炮制杀了她。”说着指向一南一北挂着的两具尸体:“你是不知道,他们当时跪地求我的时候有多么的狼狈,互相攀咬,都说是对方的错,真是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