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静静的。
手机上的小鲸鱼却代替楼玺的嘴巴安抚谢含英。
节目组这边露出若有所思的眼神,
“可惜了,小丁导演怎么不在,这段的楼玺很有优等生感觉啊。”
经过一晚的小屋观察。
楼玺的情绪容纳底线在哪里,这么多摄像头都看不出来,一位女导演说,
“你们注意到没有,楼玺刚刚在那一瞬间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他完全不是装出来的冷静。我突然意识到楼玺对自我情绪一直有超出常人的控制力,这也是我们怎么也制造不出人工糖点的原因,那个‘度’始终在他自己的脑子里,他习惯站在常人上面看这个世界,好难定义他是温柔还是冷漠。”
其他人:“对啊,但对54来说,他这种个性是好事也是坏事。”
女导演:“哎,我算是懂54了,楼玺面对这种一往无前,宁可撞破南墙也不后悔的人应该时时刻刻很手足无措吧,可他又很喜欢,含英的热烈勇敢是他最陌生,也最向往的。”
好在没一会儿,男四号好了,爬起来进洗手间后,楼玺马上跟进去,他俩开始挤在一起刷牙。
嘴里是泡沫,54在叽叽咕咕。
声控灯的月亮形镜子内,帅哥和美人熬夜后的皮肤状态其实都不错,洗手台有赞助商的大牌化妆品摆着,两个人的外形风格简直是娇兰和SK2下一季代言人。
楼玺的居家服也初亮相。
他可没穿总裁风睡衣,上身就是一件松垮舒适的优衣库联名款黑色卫衣,但值得一提,楼玺的卫衣图案是谢含英喜欢的《死神》漫画男主,黑崎一护。
眼下这里没有虚,‘黑崎一护’可不能用卍解。
楼玺低下脸看看。
听说喜欢这层滤镜本身能放大一个人在恋人心中的美。
他对谢含英从遥远的追逐到就近的了解。
爱的种子是真的发芽。
楼玺知道自己爱看谢含英,爱他清瘦纤细的腰像柳条,爱领口以内的精致锁骨若隐若现,但说实话,男四号的睡衣风格却和男五号想的完全不是一回事。
年仅28岁,美貌如花的男四穿的竟是一件机关退休干部的羊毛衫,被当睡衣的衣服一般都蛮旧,这东西的后背还写着辽宁舰烹饪技能比拼大赛冠军。
连这种比赛都是冠军。
真不愧是你,特种兵王。
额头被谢工搞出汗,楼玺试图忘掉上次的期待:问题不大,对,这才是解放军,瞎卖什么萌。
而且一旦想象谢含英戴着大厨帽参加炒菜大赛,楼玺还越看越上头,他想起《精灵鼠小弟》,他想把这个兵拉入怀里哄哄。
但他清楚自己必须先做好心理建设,不能踩尾巴。
勇起来的189开始黏184。
仗着身高优势,拿出男友精神的楼玺圈住谢含英,谢含英躲他:“痒。”
楼玺:“不痒,给你吹。”
蹭,抱,把想得到他的胳膊收拢。
189用鼻音说情话:“咕噜咕噜,不要气气,对不起。”
看起来卫生间已经容不下他们了,谢含英被午夜男主播夹子音攻击,他还得接住一个好大只的托尼楼,可他的Q///Q一直是灰色下线状态。
他男票倒是知道这叫隐身。毕竟互踩过空间,这位朋友已经被自己看穿了。
楼玺:“谢含英,你真要和我在上飞机前吵架是不是?你大清早一定要对全国观众贡献综艺效果是不是?好,不发火当我是傻瓜对吧,看着镜子里这个人,你想的没错,我就是傻瓜,我就不发火,看我给谢工表演一个河豚吐水,呼噜呼噜噗——”
谢含英:“……”
“哈哈哈哈哈……”
节目组围观了一夜。
导演都换了一班。
此时大家却觉得楼玺真的进入了恋综战时状态。
女导演带头鼓掌,
“非常好,我们的5没说大话,他是临场发挥型,他们自己用滴滴叫的计程车师傅在门口,节目组跟到机场,再把楼玺昨晚要求的考验给他,让他在路上看。”
其他人:“彭导演,你是B组的,我们这边有个问题,54昨天吃早餐就差点被认出来,今天这么上路会有人认出来吧,要派人帮忙劝退路人吗?”
路人一乱入,会拖长拍摄进度。
54之中。
5的现实社会身份还挺特殊。
所以你根本也不知道现实里的路人们会不会当着他们的面说什么不好的话。
女导演:“不,我觉得有人认出来更好,周围人的眼睛也是一面镜子,这对54是好事。从计程车司机师傅开始,先让这种交流被拍进隐藏摄像机,结束后我们再帮忙询问路人的看法就行了。”
生活从来不是综艺。
要是成了,后头的人生不是天天得这样。
周一是工作日,也用成年人的方式谈这场恋爱吧,54。
……
3:29
出景区。
天是黑的。
计程车在路边。
这个点还出门接跑机场的活儿,这师傅也是忙于讨生活的人。
没让任何人久等,斜挎包,穿帆布鞋,戴墨镜帽子的夫夫提行李箱过来,示意打开后备箱。
“嘟嘟。”车喇叭很吵,把谢含英弄得抬起头。
楼玺轻拉他胳膊,二人站好。
他们被车主伸出的一只手吸引注意力。
那个手点着人,语气还很凶,“后边只能放一个箱子,提一个放在后座底下,一个人过来坐在副驾,不要挤后排,也不要用箱子蹭脏垫子。”
这绝不是综艺安排好的事故。
就是一个现实生活里脾气并不好的普通人。
谢含英和楼玺照做,楼玺选的是前排。
他们上去后,气氛很闷,周一让人感到很多情绪。
谢含英看到司机是个五十来岁的男性。
头发花白的他嘴里嘀嘀咕咕,充电线,矿泉水都让他暴躁,看到红绿灯,他的眼角直接挤出生活的沟壑。
楼玺:“师傅,对不起,我问个问题,为什么导航上说这边的路口可以过去?”
司机:“我怎么知道,我的导航说不可以,你在教我开车?”他往空瓶子吐了一口痰,“草。”这不知道是不是在骂谁。
好一个孤傲的灵魂。
不是楼玺亲自面对孤狼,谢含英觉得这单滴滴生意可能要因为双方互殴打上新闻,楼玺停顿两秒,他无奈笑了一下。
楼男友扭头看后座。
他很尬。
需要有个人帮帮他,楼玺说:“谢工,你待会儿想吃什么早点?”
两个人把手隔着座位拉了起来,十指交扣,帮保管二人身份证的谢含英:“你想吃什么。”
楼玺:“我都一样,听你的。”
谢含英:“又来了。”
楼玺:“哎哟,我错了。”
司机看到。
他皱眉。
楼玺和谢含英看到也无所谓,中国的gay能合法结婚没几年,可的确是出门秀恩爱也不违法的。
谢含英继续说:
“要不到机场的711买点关东煮吧,小丁订的是东航,东航从西南出发的飞机都很大,经济舱也会发餐的,有酸奶,餐包和水果,如果是中午,还有鸡肉饭牛肉饭,吃不饱还能多要一份。”
楼玺:“是这样?经济舱的飞行距离短,还能管饭,那挺好的。”
楼玺是真的不知道第一次坐经济舱是怎么回事。
他查网络,看的是值机和安检等步骤。
而他说出这句话是觉得谢含英吃便利店可能吃不饱,机组发东西是挺方便的,很照顾每个乘客。
司机却听出完全不一样的感想。
前视镜里,他瞪不接地气的楼玺,像在看一张多给他脸的美金。
他还用一种不是云南的方言和同行讲微信。
巧的是,谢含英去当地出过差,他能听懂司机说的是,
“老子霉死了,一个机场单开过来才发现是电视台的,而且就是前天把半个昆明堵住不给开车过去的节目,凭什么耽误老子出省接生意,不为了钱真想骂他们两句再开走。”
老同行:“怕他们啊,大几百块钱直接没了,这是你闺女上大学的钱呢,你一当过兵的,拳打叶问,脚踢史泰龙。”
朝楼玺说的路口开过去,年老的司机说,“算球,老子也有职业道德。”
周一的每个人看来都需要和他们自己和解。
谢含英和楼玺说起一个话题,
“其实好多年前,我第一次一个人出门坐飞机就像你现在这样紧张,怕路上遇到各种应付不来的状况,杨崽还说我超级土,这么大的人坐个飞机都要查资料,写纸条放兜里。”
楼玺:“什么时候的事?在你当兵前?”
谢含英:“当时16,去参加水木给竞赛生开的冬季训练营,我爸妈都没办法陪我,他们晕机,我飞的是X市机场,落地前,我都不知道起飞要塞住耳朵,后来下飞机后整个耳蜗完全听不见声音。出来后,坐旁边的姐姐看到我一直坐在那里,她过来陪我,给我买了一堆吃的,有个奶奶还把计程车让给我,最后是她们和司机师傅三个人一起送我到训练地门口的。”
楼玺:“所以你就社牛了?拿陌生人零食还是不太好,不是说怀疑谁,你还小,要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