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半夜借酒消愁,哭丧着脸对好哥们梁径说:“怎么办......我既不聪明,也不有趣啊......”
这话一出,梁径不知道说什么——确实不大聪明。敢情原曦后面的话他一句都没听进去,或者,在原曦说出“聪明有趣”四个字的时候,他的世界就已经天崩地裂了。
梁径拍拍闻京的肩:“确实。”
闻京:“......我真的会揍你。”
梁径笑:“有趣还是沾点的嘛。”
闻京叹气,不说话了,只埋头喝酒。
午夜海风里,有种很馥郁的海藻气息。咸湿、汹涌,又丰沛。
像恣意生长的一切。
梁径随手开了一瓶酒,喝了会,跟他说:“你知道时舒喝多了有多可爱吗?”
闻言,闻京一脸震惊。好像梁径不把他当人。
梁径继续说:“他捧着我的脸,说,梁径,你的理想型是我吗。我想逗他,他说,不管,必须是我。我不仅是你的理想型,还是你的世俗型,还是你的所有、所有、所有‘形容词’的型。”
他说这段话的时候,目光无比温柔,几乎能溺死人。
“是不是很可爱?恨不得亲死他。”梁径转头笑眯眯。他被可爱击倒了,这会还没缓过神,心头柔软又澎湃。
海风凉凉,闻京全程面无表情瞅着梁径,篝火映上他的脸颊,他握紧了手中的酒瓶。
梁径笑:“我就对他说,宝宝,你是我的梦寐以求型。”
闻京用力、很慢地深吸口气,然后大声:“靠!”
粉红色泡泡呈几何速度在闻京身边咕咚咕咚冒。
沉默半晌,闻京忽然说:“时舒真勇敢。”
他低下头,语气怅然:“可是我们不一样啊。你喜欢他,你给了他勇气。我什么都没有......”
梁径:“你有啊。你有我们啊。来,干杯。”
闻京呵呵寂寞地笑:“我觉得你在宽慰我,即使做不成......也会是朋友。”
“也许吧......”
潮水徜徉的海面出现起伏波动的晶莹光点。
应该是某种海生物成群出现。
梁径扭头看着,忽然语速很慢地说:“去年我和他表白,他没理我的那几天,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如果不可以,那么无论如何都要回到以前的状态中,我要以另一个方式存在在他的身边。永远陪伴他。无论快乐还是悲伤。无论近还是远。”
他眼底闪烁着一点很悲伤的情绪,一点无能为力的失落。转回视线的时候,入目的篝火都失去热烈的温度。
“——我靠!你好肉麻。”闻京缩着脖子狂搓手臂。
梁径突然被激,恼羞成怒,红着耳朵:“闻京!”
他唰地站起来,“你就待着吧!吹冷风吧!再见!”
“哎——别啊——兄弟——没喝完呢......”
......
手机忽然震动一下。
他一直没说面试到底怎么了,时舒等了片刻,发来一个表情包:“[不回消息就永远别回了.jpg]。”
是一只面目扭曲到模糊的可爱小猫。
梁径笑,回复:“很复杂。说来话长。晚上和老婆一起吃饭说。”
时舒:“......”他看着梁径的回复,无数次觉得这个男人不简单。
刚准备启动车子回去接时舒吃晚饭的时候,手机再次震动,一通电话进来了。
是梁基。
开口就是道歉。
“小梁,我看了视频。哎......面得太潦草了。你别生气......我明天回来就和他们说。先别理邮件。客房投诉是最麻烦的,弄不好就是得罪人——肯定是要整你......孙康也和我说了面试情况,太不尊重人了!我也没想到会这么敷衍你......这也是我的问题,这几年你那几个伯伯......”
电话那头梁基应该是满头大汗,但这边梁径突然又收到了第二封邮件提示。
有点意外,是梁老爷子的助理发来的。
内容很简单,梁老爷子告诉梁径,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既然走到这一步了,就走下去。往后,这种事只会多不会少。不要指着家里替你出头、出面。其实这样也好。我待会和梁基打电话,你到时准时报道。”
晚上,梁径将这件事从头到尾和他老婆说了。
他老婆说:“嘿。恶人自有恶人磨。”
梁径:“......”
于是,他决定回去亲晕他老婆。
第104章
一个月后, 梁坤来英国谈事情,到达的第一晚约了时舒和梁径吃饭。
时舒很早就知道这件事,虽然免不了紧张, 又神经兮兮地把家里收拾了一遍——尽管梁径告诉他, 他爸根本不会来家里,这就跟他妈每次必来家里一样, 都是铁板钉钉的事。
那个时候, 他跟在时舒后面一起检查沙发缝。好一会,见时舒不说话,他就转头去瞧时舒微微严肃的侧脸,只是注意力很快就被他雪白细腻的耳朵吸引去了。嘴巴还没碰上,他老婆忽地蹲下,脑袋一歪, 又探去检查沙发下面了。梁径伸出手掌捂住时舒两边耳朵, 把人脑袋摆回自己面前, 笑着说:“放心。外面不会有套的。每次不都进房间戴?”时舒面无表情,不说话。为了检查得仔细, 他怀里搂着两三个抱枕, 搂不过来, 索性蹲下把抱枕堵在沙发和身体之间。这会他被捧着脸仰着头,嘴唇微微嘟起,就是表情实在不妙。梁径越看越想亲, 更舍不得松手,他两边手指来回捏时舒耳朵, 贴近叫他:“宝宝。”
时舒觉得这人有时候特别昏头, 跟喝多了似的。他嘴唇微动, 嗓音冷冷道:“不许亲。”
梁径梗住, 艰难松手后小声:“知道了老婆。”
时舒白眼:“再不好好说话老婆打死你。”话音刚落,他就被梁径仰面摁沙发上亲得头晕眼花。
梁径实习下班的时间并不准点,有时候事情多,会加班到很晚。
以防万一,梁坤到的那天,时舒先去机场接梁坤,然后直接去餐厅一边休息一边等梁径。
机场接到梁坤的时候,时舒心情十分不错,笑着叫了好几遍“梁叔”。毕竟在这个千里迢迢的异乡,看到个熟面孔都要仔细回味几秒。
相比梁老爷子的不怒自威,梁坤在小辈面前架子不是那么足。但是和闻康比较起来,几乎称得上和颜悦色。职位使然,闻康说话做事往往一脸板正、一副架势,很难在他身上找到亲近感。梁坤好些。和小辈见面,他会先和他们开开玩笑。比如遇到方安虞就总是会问现在是不是把围棋当爱好——每次都问,问完失忆,然后又说,就算不当爱好,偶尔也可以和叔下一盘的嘛。而方安虞即使心里万般不情愿,嘴上也会含糊答应,然后下秒跑得没影。遇到闻京更简单,梁坤会说,你爸最近忙,估计会上火,你小心点。闻京一脸动容,就差上去握着梁坤的手叫干爸。遇到原曦,梁坤则会用一种感慨又喜爱的语气说,闺女好哇,还是闺女好......就这么念个三四五六遍,直到原曦尴尴尬尬地一路走远。面对时舒的时候,梁坤就会逗他和时其峰的关系——“最近去看你爸了吗?”“你爸最近怎么样?”“你爸最近来看你了吗?”
诸如此类,翻来覆去。
眼下,车门还没关上,时舒刚低头拉安全带,就听耳边传来梁坤的声音:“时舒,最近和你爸联系了吗?”
时舒心里默默吐槽,又来......嘴上却说:“嗯。二月份去看了一次。”
梁坤见他不再和小时候一样提起他爹就气赳赳的,笑着夸奖:“小舒长大了。不和你爸吵了。”
时舒也笑。
到了四月份,海岛上的气候并没有转暖,雨夹雪的天气却愈加频繁。雨刷器发出滋啦滋啦的响动,滴滴答答的雨水痕迹被拖拽地老老长。
过了三个街口,明媚日光忽然从巍峨雄伟的大理石建筑上落下来,抬头瞧得都有几分刺眼。
潮湿又干燥,明媚又阴沉,在这里,很多矛盾的感知和情绪都展现得如此自然。
刚到英国的那个月,也是这样的气候。那个时候,时其峰来看了他一次。他说在这里有生意。听上去不是假话,毕竟作为跨国公司老总,生意遍布世界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时舒却不大相信。他那会刚和梁径合力将一个床垫搬去楼上公寓。配送商不靠谱,找借口催他们签收完转身就跑了。初来乍到,两人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又是异国他乡,一下都有点懵逼。幸亏时其峰来得及时——时舒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突然就出现在他和梁径租住的公寓楼下的——时其峰身上是有点霸总元素的。
隔着一条街,时其峰叫他:“小宝。”
时舒正听梁径和商家沟通,扭过头的时候,就见老了不知道几岁、瘦了不知道几斤的时其峰笑呵呵地撑着伞,一身颇具英伦范的黑色单排扣深烟灰色大衣。
说实话,他一时之间没有认出来。
时其峰鬓角星星点点的白,整个人精神没有印象里那么好,有些虚弱的样子。
时舒慢慢走过去,视线越清晰,心底越不是滋味。
他想起去年热搜上的事,还有狗仔拍到的舒茗在澳洲机场的照片,直到这个时候,他作为两个离异人士的儿子,好像才大约明白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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