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不该往前走一步?
要正面交锋吗?
傅临洲说了他父母的事情由他解决,但苏宥不想给傅临洲太大压力,他起码应该表明态度。
不能每次都是李韵闹一次,他就抑郁发作一次,傅临洲夹在中间两头为难。
傅临洲本来不需要承受这些。
他对姚雨说:“没事的。”然后就继续往前走,敲了敲门。
里面传来傅临洲的声音,“进来。”
“傅总,”苏宥走了进去,看到沙发上坐着的李韵,主动问好:“阿姨好。”
李韵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她倏然起身,质问苏宥:“你来干什么?”
傅临洲快步走过来,想把苏宥护在身后,但苏宥摇了摇头,说:“阿姨,我知道您不满意我,您希望临洲能回归正途,和女孩子结婚生子,但现在事实已经如此,我也只能对您说一声抱歉。”
“谁要你这声对不起?你掂量过自己几斤几两吗?你知道他身价多少吗?我的产业他爸的产业将来都是他的,他不稀罕,我不信你不稀罕!”
“我绝对不是为了钱才和临洲在一起的,您如果不信,我也没有办法。”
“你见过叶湛清吗?”
“见过。”
“他母亲和我是朋友,他向我透露过他对临洲有好感,你觉得你和他能比吗?”
傅临洲走过握住苏宥的手臂,“宥宥,我来处理,你先回去工作。”
苏宥看向他,抿唇笑了笑,“我觉得我应该和你一起面对。”
他重新望向李韵,努力保持镇定:“我不需要和他比,如果临洲在乎家境和学历那些条件,他从一开始就不会和我在一起。”
李韵冷笑,“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阿姨,您特别爱临洲,我也是,我们都希望他幸福,我之前状态不好,有很严重的自厌情绪,也跟临洲闹过几次分手,让他心力交瘁,如果您在那个时候出现警告我,我一定会退缩,但我现在改变了想法。”
李韵神色松动,她瞥了一眼苏宥。
“临洲对我很好,好到我无以为报,我不会再轻易放弃,我会学着做一个很好的爱人,给他最大程度的幸福,我一定能做到,让他永远都不会后悔今天的决定。”
李韵本来以为苏宥是一只很好捏的软柿子,而且听闻他有抑郁症,以为随便一个小小的离间计,就可以刺激到他,但没想到,苏宥竟然有胆量走到她面前袒露心声。
李韵哽咽地问:“你能给他什么幸福?无儿无女的幸福?”
“有儿有女也未必能幸福。”
“你希望他像江尧那样走到哪里都被人议论纷纷,都被人嘲讽是同性恋吗?”
“可是就连江总那样的人,也没有因为别人的议论纷纷而改变自己的性向,更何况临洲呢?”
李韵怔住,她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苏宥说的没错,连江尧都没有改变,她怎么能指望傅临洲改变呢?
她应该是最了解她儿子的人。
她的儿子十几岁就和家里切断了一切经济往来,一个人可以创办一个容纳上千人就业的公司,她生意上出现了什么问题,她儿子都可以帮着解决。
傅临洲今年二十九岁了,他脱离父母掌控已经将近十五年。
李韵明明很骄傲的。
可为什么偏偏是同性恋呢?父母失败的婚姻对他的影响这么大吗?
李韵含着泪望向傅临洲,“可是错在傅文昇啊,出轨的人是他,妈妈有什么错?妈妈难道不能为自己考虑吗?妈妈也要保住在社交圈子里的颜面,不纵容你爸,不让他犯更大的错误,就分不到更多的赔偿,妈妈是自私,但自私有错吗?”
“没有,所以我没有怪过您。”
傅临洲在李韵面前蹲下。
李韵摸了摸傅临洲的头发,眼泪滑落,她痛心疾首地说:“我的婚姻很失败,可是我想让你有一个很幸福的婚姻,临洲,有一个孩子是不一样的,你相信我。”
“我相信,但我现在已经很幸福了。”
“不、不——”
“妈,在这件事情上,我不想和您争吵,你改变不了我,我也改变不了您,一切只能用时间来证明。”
“真的改变不了吗?”
傅临洲回头看了苏宥一眼,说:“改变不了。”
“即使要承受很多人的议论,即使再过十年,你就会开始羡慕别人一家三口的幸福生活。晚年的时候别人都子孙绕膝,而你孤独一人,”李韵指着苏宥,问傅临洲:“即使这样,你还要和他在一起?”
“是。”
“如果你执意要当同性恋,傅文昇的家产就不会留给你。”
“我不在乎。”
李韵脱力一般地收回手,失魂落魄地坐在沙发上,傅临洲毫不犹豫的回答,给了她重重一击。
许久之后,她说:“好吧,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是对是错,交给时间。”
一切都交给时间。
李韵离开之后,苏宥捂着胸口重重地舒出一口气,有种劫后余生的恍惚。
傅临洲关上门,还拧了锁。
咔哒一声,苏宥呆住,警惕道:“为什么锁门?”
傅临洲眼神里藏着笑,走到苏宥面前,苏宥咽了下口水,往后退了一步,“你干嘛呀?”
“你刚刚喊我什么?”
苏宥的脸颊慢慢变成绯红色,他刚要低头就被傅临洲捏住下巴,“你刚刚喊我什么?”
“傅总。”
“不是。”
苏宥知道逃不过,红着脸说:“临洲。”
“再喊一遍。”
“临洲。”
话音刚落,傅临洲就把他抱起来,放在办公桌上,苏宥吓得连忙挣扎,可傅临洲的吻先落下来,苏宥躲无可躲,只能承受。
疯狂的吻结束后,苏宥小口小口地喘着气,傅临洲微微弯腰,额头抵着苏宥的肩膀,像是依偎在苏宥怀里。
他很少有这样的举动,苏宥呆了呆,连忙抱住傅临洲。
“宥宥好勇敢。”傅临洲说。
“这是我应该做的。”
“我很感动。”
苏宥害羞地弯起嘴角,紧紧抱着傅临洲的肩膀。
他还沉浸在自己的勇敢举动里,都没发现自己的裤扣已经被解开了,被傅临洲推倒在办公桌上的时候,他还一脸懵。
反应过来的时候,牛仔裤已经被扔到一边,桌面有些凉,苏宥抬了抬腿,脚尖抵着傅临洲的腰,阻止他再往前走,他撅起嘴求饶:“不可以……”
现在是下午四点,而且是工作日的下午四点。
“我还有工作呢。”
“明天再做。”
“这是你的办公室,姚雨姐还在外面呢。”
“锁门了,而且办公桌离门口很远。”
“不行!”苏宥奋力挣扎,最后也只是从仰躺变成侧躺,倒遂了傅临洲的心意,苏宥哭唧唧地说:“骗子,你根本不是性冷淡,传言都是骗人的!”
“我是,只是被宥宥治好了。”
“谁治你了?”
“宥宥啊,”傅临洲捏了捏苏宥的腰,靠近他耳边,轻声问:“宥宥是药丸还是胶囊?哪种效果更好?是直接含在嘴里,还是要撕开外衣?”
苏宥用胳膊挡住脸,“不想理你。”
傅临洲轻笑,他向下瞟了一眼,说:“宥宥,今天状态不错。”
苏宥本来想说自己不行,但碍于男人的自尊,还是红着脸承认,“哦。”
傅临洲从休息室里拿出东西,问:“也就是说,今天可以?”
五月初阳光明媚,从落地窗洒进来犹如金光点点,漂亮如油画。苏宥的目光从地毯,转移到茶几,再到一旁的绿植,最后转移到桌上茶杯里不停晃动的水。
他从小到大都是一个安分守己的人,做过最出格的事情就是在梦里和暗恋的人相爱,就连在梦里接个吻,第二天醒来他都会感到愧疚。
可现在呢?
在青天白日,在办公室。
但他转念一想,是傅临洲,他身后这个人是傅临洲啊。
是傅临洲,所以一切都可以。
……
苏宥发烧了。
沈燃星打电话给他的时候,他嗓子都哑了,缩在被窝里,额头上盖着凉毛巾,有气无力地说:“喂,你好。”
沈燃星停了几秒,“你生病了?”
“不是,”苏宥听出来沈燃星的声音,“燃星,有什么事吗?”
“你怎么生病了?”
苏宥不好意思说,刚想找个借口,傅临洲就走进来,“宥宥,把药喝了,待会儿我再给你后面擦点药。”
沈燃星啪嗒挂了电话。
“……”苏宥红通通的小脸已经没有更红的余地了,他瞪着傅临洲,“我在接电话!”
“谁的电话?”
“沈燃星。”
傅临洲无所谓地说:“那更好。”
苏宥有气无力地放下电话,一边瞪傅临洲一边喝药。
傅临洲低头亲了亲他,歉然道:“是我不好。”
“从四点到八点!我的腰和大腿都被桌子磨红了!”苏宥愤愤不平道。
“后来不是进休息室了吗?”
“那是很后来了!”
傅临洲当然舍不得,把碗放在一边,然后躺下把苏宥抱到怀里,可还没抱多久就又开始对苏宥动手动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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