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听到王子腾升迁了,贾政那老不羞的,居然堂而皇之的又来跟她重叙夫妻情份了!简直不要脸!
好在她的理智还在,知道女人光有个娘家是不行的,丈夫不理她,她什么事儿都做不成!
还有贾母,也不再阴阳怪气的给她眼色看了。真是各种舒爽。
只是那几个姑娘,除了薛宝钗之外,一个个的该是怎么样还是怎么样。就连原来一直奉承她的探春,也开始有意无意的疏远她了。真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还有薛姨妈,她还记着当日薛蟠被打的事情呢。虽然有宝钗的宽慰,可想起宝贝儿子被打成那个样子,到底不甘心。
老姐妹两个最近过得实在是有点堵,如今可好了,王子腾要升迁回京的消息着实让她们高兴了一回。
只是王夫人光顾着高兴自家哥哥要回京城的事情了,都忘了,她们已经几个月没进宫去看贾元春了,而且也没有接到从宫里传出来的任何消息!
薛姨妈看着王夫人在那里吩咐着下人办事,心里也得意,宝钗则是皱了皱眉,问道:“凤姐姐太可惜了,要是琏二哥的速度慢一点,凤姐姐应该就能回来帮姨妈主持中馈了吧?”
薛姨妈这才想起这一茬,“宝丫头说很是,先前是哥哥远在边疆,才让他们大房张狂了一回,也不知道你们那大房现在是不是后悔了。”
王夫人叹气:“如今大房有了那个庶子当靠山,哪还看得上咱们王家。”
薛姨妈皱眉:“那庶子也不知道走了什么运,居然能入得了那位的眼。当日咱们还是小看他了!”
王夫人很不高兴听到关于贾环的事情,打断了薛姨妈的话,“到底是个上不得台面的,才一得志,便狂的跟什么似的。前儿赖家那个小子,叫赖尚荣的那个,不知道哪里碍着他了,让人将赖家小子打了个半死,听说到现在还起不得床呢。”
“嘶……可是那个要参加秋闱的赖家哥儿?”
“可不就是他!”王夫人凑到薛姨妈耳边,小声的说道,“听说那儿给打坏了,只是跟蟠儿似的,身上也是找不到一丝的伤痕,恨得赖家人不行不行的。”
薛姨妈一脸惊恐,“他们居然如此明目张胆?”眼珠子转了转,小声的同王夫人嘀咕道,“我听说,那赖家小子于读书上很有一套的。那庶子,不是说也要参加下一科的秋闱吗?不会是想着把能拦路的人都给收拾了吧?”
王夫人眼神有些飘忽:“我看也是!”这两个人已经忘了,人贾环都已经是国公了,科举也不过是让自己能更名正言顺的入阁罢了。所谓,非科举不得入仕,非翰林不得入内阁嘛。
“姨妈放心吧,如今舅舅回京了。再怎么说,舅舅也是圣人的臣子,有舅舅在,那些人多少也会收敛些。妈妈也别心急,哥哥的事儿,总有说理的地方去,如今且让他们先高兴着吧。”宝钗上前轻声的开解着老姐妹俩。
王夫人伸手摩挲着宝钗,“我的儿,还是你最得我的心。如今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的宝兄弟了。你放心,等你舅舅回来了,姨妈答应你的事儿就能办好了。到时候老太太也没有话说了。”
宝钗知道王夫人所说的事情便是她同贾宝玉的亲事,宝钗羞得满脸通红,“可是老太太那儿……”
王夫人恨恨的说道:“老太太原先中意那林姑娘,结果呢,人家被圣人指婚给了景田侯。如今看上云丫头,不就是看中那史家一门双侯吗?可是你看那史家侯爷,会不会管云丫头!如今你舅舅回京,只要他亲自来商量咱们两家的事情,老太太也不敢说什么!”
宝钗脸一红,不再说话,转身同莺儿一起研究起新式的花样子来了。
薛姨妈笑看着自家女儿美丽的脸,还是很得意的。只是……
“真不知道那二姑娘走了什么运道,居然能嫁给那位严大人家的二公子。听说那聘礼就拿了十万两呢!还有啊,那新郎官还特地同侍卫一起到围场,亲自猎了一对活的大雁来下聘呢。”薛姨妈一脸的艳羡。
说实在的,先前迎春跟木头人似的,不止是她们薛家的母女,就是他们贾家自己家的下人,也没几个真正瞧得上她的。
可是就是这么一个不声不响的二木头,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迎春跟宝钗可是同岁的,而且一个生日在正月,一个生日在年底。如今迎春都成亲了,可是她的宝钗却还不上不下的在那儿吊着呢。
如今听到王夫人这么一说,薛姨妈总算是能梢梢放点心了。
只是老姐妹二人正在幻想着日后两家结成亲家后,如何如何风光,如何相互扶持。可是宝钗却有些走了神。
十五六岁的姑娘家,正是少年暮爱的年纪。想到那天严峰带着一干人等上安国府下聘,她做为客居在贾府的表小姐,收到老太太和姨妈的暗示,厚着脸皮到安国府去给迎春道贺。
结果,在屏风后头偷偷的看了一眼那严家二公子。翩翩少年郎不外如是。往日里,她们就像那坐在井里的青蛙似的,抬头只能看得见贾府的这一片天。
在她们的眼中,贾宝玉已经是极为俊秀的公子了。再加上贾宝玉含玉而诞,人人都说这位将来是要有大造化的。
可事实如何呢?远的不说,单说宝玉同父的那位安国公吧,人家都已经受封国公了,而宝玉,还在内帷里同丫鬟们厮混呢。
当日她同薛姨妈说的,贾宝玉非是良配可是发自内心的。
她是不是该想想怎么退步抽身了?
☆、第53章 闲话中
“圣上这是要对王子腾动手了?”贾环一边写大字,一边问着司徒远。要说第一世时,贾环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也只有这一笔字了。任谁三天两头的被拘着抄佛经,怎么的也能练出来。
“现在皇兄不愁钱了,也就有时间回过头来对付这些想着动摇国本的人了。如今皇兄想着,把朝廷内的这些存着异心的人收拾了,才能专心的对付那些外族。所谓攘外必先安内嘛。”
贾环一听这一句话,嘴角不由得抽了抽,想起了某段华夏民族最坚苦的时候。
停下正在写字的手,感觉有些发酸,放下毛笔甩了甩,让自己的手休息一下,“怎么突然那么快的就对他们动手了?前儿不是还在说,猫抓老鼠,都是慢慢逗着玩儿的吗?”贾环想了想,这一次当今动手的时间,比第一世时可是早了不少呢。
司徒远殷勤的帮着贾环把他刚写完的大字收起来,“最近你都呆在府里没去上朝,当然不知道了。今年皇兄不是下令重新修筑河堤吗?前日皇兄派去的暗卫才报上来,那些河工还有朝廷派过去的官员可没少往自己兜里搂银子。皇兄的人查了,许多都是与四王八公有往来的,牵线的人则是江南甄家。你说说,那些治河的钱,可是皇兄千方百计给弄来的,怎么可能让人染指?”
贾环秒懂,点点头,“我懂了,皇上为着那些钱的事儿,都快把头发都愁白了。这些人倒好,直接把手伸进去想着搂点钱,以皇上的性子,不诛连九族都算不错了。这让我想起来句话来:莫伸手,伸手必被剁。”
“你这句话说得好,某些人就是太过想当然了,朝廷的钱可不是那么好拿的。你以为皇兄不想杀几个人吗?不过是上皇让他别太造杀孽了,抄家流放就行了,皇兄方才忍下来的。”司徒远其实也觉得流放不错,在那路上,能做的事情可多了。而且还不用被那些人在耳边叽、叽、歪歪的。
“明年秋闱,你真的要下场吗?还有你那姐姐,也该给她找个人家了吧?你看你这府里,每天都是那些媒人来来去去的,你都不烦吗?”
说起这个,贾环真的是烦,“你说能不烦吗?可谁让我娘乐意呀!都跟她说了,我自有章程,她非得每天看着那些媒人,或者是以前看不上她的人在她面前奉承,有意思吗?再说了,我那姐姐还想着那老太太能给她找户好人家呢!她可看不上我娘给她寻的门户。”
两人都明白,赵夫人这是一朝得志,想着在之前那些人面前得意一回。好在她还算有分寸,还没到得志便猖狂的地步,不然贾环都想把她回炉了。
“她还算本份了。要我说,那些人也该打打脸了,看着都伤眼睛。”司徒远就是那种护短的典范。加上这些年赵夫人对他可不错,凡贾环有的,他也有一份。
虽说刚开始,知道这位忠睿亲王在肖想她的儿子时,心里不得劲儿。可几年下来,她也看开了,至少司徒远能护得了她家环儿。
“我那姐姐,才能是不错,可惜早年被贾王氏养得同她似的,眼界不宽。那些长子长孙的,就算了,没得结个亲还结出仇来了。”贾环对探春的亲事还是有些挠头的,实在是高不成低不就的,“像二姐姐那样的,虽说没什么才能,可人家胜在温柔和顺,不会挑事儿不是?我原先还想着等明年秋闱过后,找个有前途的士子就得了。后来想想,有前途的将来都是要当官的,而且往往都是大官。这后院主事的人若是看不清前朝之事,就等着犯事儿吧!而那些没什么前途的,连那些破落户都看不上眼。所以我愁啊!”
摇摇头,又道:“早些年的时候,看她对待我和我娘的态度,真是不想管她的。可是我娘放心不下她,我也只能答应给她找个好人家了。不过这些年,在那两位嬷嬷的调教之下,倒是给扳回了不少,以那两位嬷嬷的手段,怕是没少吃苦头。算了,看在一母同胞的份上,就帮她一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