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皓白早就习惯了这些伎俩。
但是,他没想过,阮愫也会这样做。
阮愫看起来不像那样的人。并且,她是苏禹初的女朋友。
然而,为什么她的一只珍珠流苏链耳环会出现在他的军裤裤兜里。
他想起苏禹初说的,是阮愫主动勾引苏禹初,他们才在一起的。
后来,古皓白将那只耳环放到了一边,假装没有看到过它。
*
阮愫足足等了两天,才发现,古皓白这人真的没有心。
他没有主动给她打电话,也没有加她微信。
阮愫等得快疯了。
那晚在路边烤羊肉串摊的帐篷里,那个叫阿丹的回族大叔,眼睛犀利如鹰隼,一直盯着她,看她趁古皓白不注意的时候,胆战心惊的将自己的耳环塞到古皓白的军裤兜里。
阿丹一定想不到阮愫为何这样做。
因为,阮愫不想就这样短暂见古皓白一个晚上就够了。
这个晚上,阮愫一个人失魂落魄的走进阿丹的烧烤帐篷,没有任何顾客的他正坐在烤架后面烤火,打瞌睡。
阮愫走了进去,随便点了一些烤串,然后说:“不要放辣椒。我吃不惯辣椒。”
阿丹回答:“那天你说要辣椒。”
“因为他喜欢吃辣椒。”
“你怎么知道?”
“你不要管。”阮愫倔强的回答。
阿丹开始埋头为阮愫服务,等肉熟的过程,阿丹问:“他把耳环还给你了吗?”
“没。”阮愫摇头。
“他不吃这套。”阿丹说。
“那他吃哪一套?”阮愫问。
“不知道。他对女孩子不感兴趣。”阿丹耸肩。
他认识古皓白是在一次纷争中,回人跟汉人产生了矛盾,有人设计民族冲突,双方僵持不下,要操家伙干架。
当地派出所接到报警后,联合边防派出所还有部队维.稳的人一起出动,控制局势。
这些当官的一来就凶得很,唯有一个青年气场强大,却礼貌有加,一直以理服人。
那是第一次,阿丹见古皓白,得知他是西北陆军边防十八团营地的支队队长,在边防派出所里也有警衔职位,身居高位。
那一次,局势混乱中,阿丹全程没见他动手。他很尊重阿丹这样的异族,没有将他们区别对待。
后来,又有一次,几个不知道从哪个大城市来的小流氓在阿丹的帐篷里喝酒,喝醉了想要欺负阿丹的小女儿。
古皓白正好一个人开车从旁边路过,快速下车来,像拎小羊一样把那些小流氓一个个拎到街边,揍得他们满地找牙。
上了年纪的阿丹于是辨别出来了,这个男人既危险又复杂,理性的时候可以很理性,冲动的时候可以很冲动。
阿丹的小女儿俄丽娅十八岁,在那个时候就爱上了他,后来倒追他很久,都没有追到手。
那晚,阮愫偷偷摸摸,往他军裤口袋里塞她耳环的模样,跟当初俄丽娅喜欢古皓白的样子一模一样。
阿丹看出来了,阮愫想勾引古皓白。
“我记得那晚他说过,你是他好朋友的女朋友。”阿丹提醒了阮愫一句。
“他乱说的,我是单身,我还在上学,老师不让我们早恋。”阮愫转动漆黑的眼珠,瞪他一眼,闷闷的说。
第7章 珍珠耳环
是夜,阮愫回到宾馆,见到几辆保姆车停在宾馆的露天停车场,是娱乐圈的人到这里拍戏来了。
阮愫想起那日古皓白接的电话。
果然,阮愫看到了顶流女明星藤浅,她戴着口罩跟帽子,被几个助理簇拥着下了车,入住了宾馆顶层的房间。
于是阮愫就给古皓白打了个电话。
这时是晚上十点,古皓白在营地的宿舍里,准备要睡下了。
阮愫说:“我住的地方来明星了。你认识的。”
“所以呢?”古皓白说,“我不追星。”他口气很淡。
“你们不是高中同学吗?”阮愫鼓励他过去看她。
“你怎么知道我们是高中同学?”古皓白记得自己好像没告诉过她,他跟藤浅是同学。
“你那天跟你好哥们儿聊天的时候提起来的啊。”阮愫慌张掩饰。
“是吗,我提过?”古皓白怀疑的问。
“你要过来吗?”阮愫问。
“不过来。”古皓白回答得干脆。
阮愫默了一下,又说起这些天一直想问他的事,“对了,我有只耳环不见了,那是别人送的礼物,丢了不好,我到处找也没找到。你能帮我找一下吗?”
她尾音微扬,声音故作的嗲,带着乞求的口吻,听起来像找主人讨牛奶喝的猫。
“就是那晚我来鲁沙尔的第一天,跟你晚上去吃完烤串,回来我就发现不在了。那只耳环我很喜欢,掉了的话,晚上我会想它想得睡不着。”
古皓白看着被自己放在床头柜上的那只珍珠流苏耳环。
他很清楚那只耳环就算是从她耳朵上不小心滑落,也不可能正好滑到他的军裤裤兜里。
最后,他说道:“你再好好找找,说不定掉宾馆里了。”
*
隔天,阮愫跟凌灵邀约一同出去巡游风景点,因为再过几日,她们的支教计划就要开始了。她们想要看风景得抓紧机会。
阮愫收拾妥当,背着包下楼去,路过宾馆大堂的时候,被宾馆前台服务员叫住。“请问是住501的阮小姐吗?”
“是啊,怎么了?”阮愫回答。
“这里有只耳环,好像是你的,有人帮你捡到了,送了回来。”前台服务员拿出一个装在透明的密封塑料口袋里的耳环。
就是阮愫那晚费尽苦心,像个罪犯犯罪一样,趁古皓白接电话的时候,胆战心惊的塞到他的裤兜里的那只珍珠流苏耳环。
“……”阮愫真的被古皓白对待她的方式弄疯了。
他宁愿将它交到她住的宾馆前台,也不愿意亲手归还到她手上。
这刻意保持的距离是因为他不喜欢她,还是因为她是苏禹初的女朋友。
“是你的吗?阮小姐。”前台服务员问。
“是的。谁送来的?”阮愫忍不住确认。
“是那天送你们来入住的那位先生,边防支队的古皓白,古队长。”前台服务员回答。
“是嘛。”阮愫接过那只倒霉耳环,转身走了。
*
凌灵在路边的车上等她。
今天她们去景点游玩,两人合着花钱,包了一个车,是辆大众轿车桑塔纳。
鲁沙尔这里跟北城比,经济发展水平起码落后十年,桑塔纳在这里就算是比较好的车了。
等阮愫姗姗来迟的上了车,凌灵问:“宾馆找你说什么?”
“我东西丢了,被人捡到了。他们帮忙还给我。”阮愫有点不悦。
“什么东西?”
“小东西。”
司机问:“小姑娘们,人齐了吗?可以走了吗?”
“可以。”凌灵回答。
车子启动了,路过一段路程后,凌灵说:“对了,今天我们去参观的那个石窟景点就在古皓白他们边防派出所附近。说不定可以碰见他。”
“你怎么知道?”阮愫有点讶异。
“我昨晚在微信上问了他,这县城有什么好玩的,顺便聊起的。”
“你有他微信?”阮愫瞪大杏眼。不明白古皓白为何要对她区别对待。怎么凌灵都可以有他微信,但是阮愫就没有他微信。
“有啊。”凌灵回答。
“什么时候加的?”阮愫问。
“昨晚上,我回来得挺晚的,正好碰见他了,他主动问我要的微信,说我们在支教的时候要是遇上什么困难,可以尽管找他帮忙。”凌灵回忆道,“当时他跟住我们宾馆那个女明星在大堂里说话,那个女明星给他带了好多礼物。”
“……”
我操。
阮愫把头上的棒球帽扣下,遮住自己的脸,他妈这天真的没法聊下去了。
或者说,古皓白这个人,她阮愫真的没法搞下去了。
加凌灵的微信也不加她的,他什么意思?
明明她给他打电话,叫他来看藤浅,他说他不来,转身又真的在凌晨开车来了,又是什么意思?
他是不是就是那么嫌弃她?
他嫌弃她什么?
嫌弃她这个人,还是嫌弃她是苏禹初的女朋友?
“怎么了,姐妹?今天出去玩,开心一点啊。”凌灵指阮愫肩膀,示意她要振作。
凌灵记得阮愫刚来西卢那天可不是这样恹恹的,那时候的她蹦蹦跳跳,神采飞扬,活力四射,像只回归原始森林的小动物,要卯起来四窜着撒野。
现在的她,怎么一下就焉气了。
阮愫颓废道:“昨晚没睡好,就为了我这只掉的耳环。我现在在车上补会儿觉好了。”说完,阮愫再也没有心情说话了。
*
半小时后,车子抵达景点,阮愫跟凌灵下车,却发现进不去,里面被一个剧组临时征用了。
凌灵很激动,“哇,今天海子青春在这儿拍戏啊,这么大的戏我居然赶上了,周景春你知道吗?我是他的唯粉春色。藤浅,你知道吗?我也是她的唯粉浅笑,春藤夫妇你知道吗?我是他们的CP粉!今天居然能看到活的春藤,真是绝了!我要去给他俩拍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