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愫整晚都在心里做这些凄凉的假设。
痴迷的心境下,阮愫的舌尖伸进了男人的口里, 品尝到的那股浓烈的荷尔蒙气息熏得阮愫头皮酥麻。
大约是她跟他提了苏禹初, 所以他们现在这样亲热一下子就充满了禁忌的味道。
两个不应该拥抱在一起的人竟然如胶似漆的帖在一起。
他坐在沙发上, 她坐在他腿上。
两人四目相对的接吻。
阮愫故作镇定,其实心里慌得要命,万分不得要领,浅浅的撩拨了男人几下, 打算就这么把软糯糯的舌头伸回来做算。
她觉得今夜他们如此舌吻过,古皓白此生就再也不会忘记阮愫来过这趟西边了。
阮愫要听话的从男人身上起开的时候,男人的手却穿过那件12号白色球衣的下摆, 一把扣住她的小蛮腰,将她固定在他怀中。
然后,他夺过主动权,拾起她小巧的下巴, 垂首,压唇, 强势的吻她。
他的粗舌勾住她欲从他口腔中退开的丁香小舌, 下齿轻咬在她的下唇瓣上, 惩罚式的轻咬。
一寸寸的摩挲,辗转,吮吸。
是在责怪她怎么可以如此勾他引他,然后又打算就这么戛然而止的丢下他。
“唔……嗯啊……”阮愫忍不住发出细碎的轻吟声,没想到男人会如此多过主动权,极尽掠夺的吻她。
等阮愫喘不过这口气,就要被他吸走胸腔内所有空气之际,古皓白才放开她。
她连接吻换气都不会,就敢主动舌吻他,真的是不自量力。
“谁让你穿我的球衣的?”古皓白压低声音,眸底翻滚着汹涌的欲色,他哑声质问阮愫。
他被她的举措撩到了心内某处敏感点,变得难以抑制的狂情。
这件12号球衣穿在她身上,暴露出她曼妙的身体曲线,将她胸前的傲然还有修长的双腿修饰出满满的形状,让她在古皓白眼里,欲得无法形容,又纯得无与伦比。
关于这件球衣的一切往昔都是属于他年少的记忆,那时候他穿这件衣服打球,对他来说,人生的一切都很简单,只要不喜欢,他逃开就行了。
他可以去体育馆打一整天的球,就可以将不喜欢的事跟人逃避。
而今,他成年了,他似乎再逃也逃不开了。
阮愫穿这件球衣撩他,让他变得过分的情绪化,被他压抑多年的一些苦闷情绪压不住了。
“阮愫,玩得太过了。”男人压低声音,贴唇在阮愫发红发烫的耳廓边低语。喉头像是含了满满一口砂砾,说出的几个字沙哑得不行。
阮愫咬住就要嘤.咛出声的唇,默默感受到男人浑身肌肉一寸寸的在收紧,准备着彻底的力量的释放。
“你试探到我的底线了……”他掐紧她因为剧烈喘息而起伏不断的腰窝,魅声告诉她。
语毕,那件宽松的球衣掉在了地上。
白纱窗帘悄无声息的拂动。
古皓白将浑身瘫软的阮愫抱起来,支到堆满书本的书架上。
他用膝盖固定住她,热烈的吻像是狂风骤雨,落在阮愫噙满香汗的脸颊上,他生硬的板寸头发戳得她柔软的皮肤发疼。
阮愫感到了危险。她没有想过他会如此野性。
她以为他还是记忆里那个恹恹的清冷少年,对什么都不感兴趣,厌世懒拽,孤傲清绝。
然而,这一刻,他炙热,狂情,双眼起雾的与她对峙。
挺着一张线条深邃又英俊的面孔,就在咫尺之间与她贴近。
陈列架上的书本被晃得掉了一地,一直在发出微弱光芒的蜡烛被一本书砸灭了。
一片漆黑的屋子里,只有月光隐隐投进来。
被举高的阮愫只看到男人蓄满力量的背,在她眼皮底下浮动。
“古皓白……古皓白……”阮愫用哭腔为他叫着。
俄丽娅还在楼下,见楼上的烛火熄灭了,以为楼上发生了什么事,她掌灯上来查看,却看见在书架前拥抱的两个人。
俄丽娅吓得差点没跌下楼梯。
后来,夜色浓郁得像卷起千堆潮的海。被吓着的俄丽娅再也没敢上楼去,楼上的动静也一直不停。
*
凌晨,阮愫被男人体贴的用湿毛巾擦了一个澡,眼睛还是湿的。
古皓白收拾完毕后,坐在床边,给自己点了一根烟。
那件引起一切惊慌失措的12号球衣还是掉在那里,他将它从她身上猛烈扯下的冲动感还在他脑海停留。
事后,古皓白才知道过了。
不是阮愫过了。
是他过了。
他明知道她在主动惹火,他还毫不拒绝的蹭上去让她点燃。
“别告诉苏禹初。”古皓白吸了几口烟之后,做了这个要求。
明天苏禹初就来了,不,不应该说是明天。
是今天,还有三个小时,天就亮了。苏禹初的飞机早八点抵达西卢。
古皓白说好要去机场接他。
“下一次,不要随便穿我的衣服。”烟燃完了,古皓白起身,准备走。
阮愫说:“我可以不告诉苏禹初。但是……”
古皓白停驻脚步,用背影面对她。
“但是,你得记住,你欠着我。”阮愫说。
“我欠着你什么?”古皓白回头,狂情逝去,已经回复了平日里那酷冷的模样。他知道自己混蛋,上了自己兄弟的女人,但是事情的始作俑者是阮愫。
他这样条件优越的男人,也不乏有已经名花有主的人想跟他玩刺激,很多女人想要主动跟他上床,可他从未接过招。
有人说过,古皓白长了一个浪子的皮囊,却有一颗修道士的心。
现在,素了那么久的他竟然为阮愫,为他好兄弟的女人开荤了。
古皓白知道自己犯错了,他希望这样的错误,只发生这一次。
然而,阮愫却给他一种这只是个开始的感觉。
“等我找你要的时候,你就知道你欠着我什么了。”阮愫说。
古皓白别转脸,没吱声。阮愫真的有一股让他的克制全然失控的魔力。
“我出去了。药店开门之后,俄丽娅会给你买药。”走到楼梯口,他忽然说,口吻是无以复加的温柔。
“我不吃避孕药。对身体有害。”阮愫故意为难他,“如果怀孕了,我就给你生孩子。”
“是用来搽的药,我怕你今天走不了路。”古皓白提醒她。原来他不是那种只管自己宣泄的坏男人。
“好。”阮愫答应了。原来他是个体贴的人。阮愫焦虑的心得到了一丝丝抚慰。
*
从机场出来,苏禹初坐到古皓白的车上,浑身不自在。
来自北城的名流苏公子平日里养尊处优惯了,看着这荒凉的大西北,哪哪都不顺眼。
“我去,这些羊居然就这样直接跑上公路?都没人管管吗?”
“这什么破路,灰尘也太大了吧,咳咳咳……他们这儿市政建设是跟我们一个单位,都属于国家建设局管么?我现在真想捐钱给他们修路。”
“诶,古皓白,你看,回族女人怎么都围着面纱,她们跟自己老公接吻的时候要不要摘呢?”
“喂,古皓白,我在跟你说话,你怎么他妈跟吃了哑药一样。”
一直沉默开车的古皓白这才吱声,“西边就是这样。跟北城差别很大。”
“这不是差别很大,是太大了。谁没事跑这破地儿来呆着,除了你。欸,我说,你跟你爸还没和解呢?都多少年的事了。你知道你爸最近又兼并了好几家投行更证券公司么?一个礼拜得至少有100个小时都在天上飞,全世界到处跑,你说他都那么大年纪了,是怎么受得住的?”
苏禹初跟古皓白唠起他父亲古志昀。
古志昀一直想古皓白去继承他的事业,可是古皓白却一直不愿意,两人已经冷战了许多年。
“我前天去巴塞罗纳一个拍卖会,还碰见你小妈来着,那叫一个阔气,萨金特的一幅画,抬价到一亿九千万,我到中间就没敢跟了,她一路跟到最后,买了。说你们家在北城CBD新建的戈丁写字楼要落成了,到时候这幅萨金特的画就放在一楼大厅的接待处做展示,真是不怕被抢啊。”
古皓白似乎一直在走神,没怎么听进去苏禹初的说话。
苏禹初又说:“戈丁写字楼动土开始建的时候还是19年末吧,这都要建成了,那时候古老爷子就说是给你办公用的,北城最高的写字楼,寸土寸金的市中心,你真不心动啊?萨金特的画都给你挂上了,他们迎接你回归家族的诚意多足啊。”
古皓白勾了一下唇角,问:“这次来,打算怎么玩?要呆多久?”
西边算是他的地方,他要对苏禹初尽地主之谊,就像他每次回北城去,苏禹初都热心的攒局为他接风一样。
苏禹初这个人坦荡,直率,热心,跟古皓白一起长大,现在北城那帮大院子弟里,古皓白还是跟他最要好。
别人都说他放着古家的二世祖不做,跑来西边边防当兵是愚蠢至极,唯有苏禹初知道他是为了什么。
以前苏禹初没来过,现在来了,亲眼见了,切身感受了,苏禹初觉得古皓白真挺倔的,要是让苏禹初到这灰尘满天,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来,呆一个星期,苏禹初都呆不住,更别说在这儿当吃苦耐劳的边防战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