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蹑手蹑脚地走到客厅,端着水杯接水,却突然被角落处一个黑影吓了一大跳,差点把手中的水杯直接扔了。“老这么起夜,你肾虚吗?”卫重霄幽幽地问道。
凌潭被吓的心悸,抚着胸口呛他:“有本事你自己来试试我肾不肾虚啊。”
“那倒是不必,”卫重霄盯着他,“可不可以告诉我,你睡不好这个毛病是什么时候开始有的?”
第24章 让我靠近
凌潭摸着鼻子,含含糊糊地回答:“谁睡不好了?我每天沾枕头就睡你不知道的吗。”
卫重霄则根本没理他这一套:“之前你自己租房住,有一阵总是精神不好,也不仅仅是因为家离机场太远吧?”
凌潭以为他又要指责自己精神状态不好,影响工作,心下有点烦躁,特别敷衍地应付道:“我知道了,你不用再提醒我,我说过我不会把这种状态带到驾驶座上去,那就是不会。”
卫重霄一愣,没想到他曲解了自己的意思:“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只是有点担心你的身体罢了。
卫重霄清楚的记得,之前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凌潭是绝对没有半夜惊醒的毛病的。那时候的凌潭简直就是个睡神,早上还需要他亲自打电话叫才会醒,要不然闹钟都自动过滤当没听见。
现在那人却每天起的比他还早。
凌潭不耐烦地冲他摆了摆手,转身拿起水杯就回屋了,他再次从桌上拿起那个小药瓶,拧开瓶盖倒出一个白色的药片。
谁知还没送进嘴里,药片就被一只手拿走了。
“你还跟着我做什么?”他皱着眉问道。
“我就知道,你每次出来接水就是为了吃药,”卫重霄随手把药片扔进垃圾桶,“对身体不好,以后别吃了。”
凌潭感觉自己火气更大了:“不吃我怎么睡觉?你接下来是要说吃药会影响飞行状态吗?”
卫重霄却冲他笑了笑:“总有别的办法能安神不是吗。”
凌潭顶着一头乌云,没理他,直接爬到床上盖上一角被子,背对着他自闭去了。
“听过摇篮曲吗?”卫重霄问。
“...没人给我唱。”他闷闷地答。
“小时候我妈经常唱,哄我和我姐睡觉。”
“......挺好。”
卫重霄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他床前,轻轻地说:“睡吧。”
“......”
“月儿明风儿静
树叶儿遮窗棂啊
蛐蛐儿叫铮铮
好比那琴弦儿声啊......”
他轻轻地哼唱起来,低沉的嗓音不似母亲那般轻松婉转,也不似情人的缠绵悠长,却带着独特的一份温柔。
一双手有节奏的在床上他背上轻拍着。凌潭心想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还唱摇篮曲,不过那歌声的确将脑海里胡思乱想的画面驱散开来,空荡荡的意识很快就迎来了睡意,他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不知道卫重霄是什么时候走的。
这天他没再梦见年少时的一幕幕场景,也没再置身于那个命运的转折点,他倒是梦见了曾经和卫重霄在一起时一些断断续续的片段,想起那张面瘫脸上时不时漾起的温柔笑容。
睁开眼时,凌潭心里感受到了另一种酸涩。
不知道这一生,还能不能获得那人的原谅,能不能再多看几眼那样的笑容。
这一觉睡得很踏实,凌潭很快钻进卫生间洗漱,等他出来时,卫重霄已经坐在饭桌前啃包子了。
看见他打着领带,神清气爽地走过来,卫重霄指着桌上的包子油条还有豆腐脑说道:“我刚刚在楼下早点摊买的,随便吃点吧。”
然后一同去上班,各自上机,飞往不同的地方。凌潭连着飞了几天通远,又从通远往西边飞,在外面住了两晚。
夏季的南方气候很闷热潮湿,西方又凉爽干燥,他一不小心就有点伤风。
带着灿烂的笑容跟乘务组貌美如花的小姑娘们打了招呼,他才回了家。
进门时卫重霄已经在了。他特别敏锐地发现凌潭有点咳嗽,脸上还泛着不大正常的潮红。
“怎么了?”
凌潭一边解领带一边说:“有点感冒。嗓子跟要炸了似的。”
“瞧你这身板,以后去健身房挂个卡锻炼吧,”卫重霄起身去抽屉里翻药,想了想又把抽屉关上,“先别吃西药,我给你熬点苏叶水泡脚,发发汗。”
“说谁缺乏锻炼呢?航校时体能测试我哪次不是前三?”
“行行行,你最厉害。”不意与他扯谁是肌肉猛男的问题,卫重霄已经拿着一袋苏叶进了厨房。
要说卫皇直男癌,其实也分人。前几天他的裴贵妃嚷嚷着感冒了难受,他十分礼仪性地叮嘱他“一定要多喝热水”。现在呢,某人已经把苏叶水烧开,热气腾腾地冒着泡,然后晾在木盆里,小心翼翼地端到沙发上窝着的‘正宫皇后’面前。
伺候正宫娘娘发完汗,他又指着卧室门说:“赶紧睡吧,睡一觉明天就好了。对了我给你买了个助眠枕头,还有一瓶安神香薰,在床头柜上,你一会用用试试。”
凌潭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后脖颈上密密麻麻的全是汗。他看着卫重霄忙忙活活地去倒那盆水,又想到前几天夜里的‘月儿明风儿静’,不由自主地开始烦躁,眼睛酸涩地快要流下泪来,脱口而出:“你为什么对房客兼前男友这么好。”
卫重霄怔在了原地,良久冷静地问道:“你觉得我越界了?”
“......”
“还是你见不得别人对你好一点?”
“我只是...”他想了想,颇自嘲般的笑了一下,“我这人好得寸进尺,你对我好一点我就想要更多。你要是不想我黏着你不放,就离我远点。”
卫重霄走到他面前,看着他的眼睛:“我跟你之间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你喜欢过我,我喜欢过你,这是事实,我承认。但是凌潭,咱们俩已经不是那种关系了,回不去的。我这人没谈过恋爱,不懂分寸,你现在住在我家里,我就有必要照顾你,我不能把你的存在当成空气。”
凌潭笑了,那笑带着几分苦涩:“那你还喜欢我么?”
卫重霄黑亮的眸子死死地盯着他:“船到桥头自然直。你总归要找一个适合你的人成家,我们——”
“我知道了,你不用说了,”凌潭直接打断了他,“你收留我就是因为好心,这个我知道。等我找到合适的房子就会搬出去的。但是有一点我还是要告诉你,卫重霄,我对你绝不是‘喜欢过’的感情,你明白吗?”
“我是丢下过你,但我还喜欢你,我不能没有你。你能给我一个重新追你的机会吗?”
卫重霄没有再接话,自顾自走进卧室关上了门。
凌潭看着他沉默的背影,快要被铺天盖地袭来的心痛打倒。
他知道的,那是一种无声的拒绝。只要他一天不坦诚,卫重霄就一天不会接受他。
可他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呐喊,他不能没有卫重霄——他不能没有卫重霄!
四年的求而不得,快要成了心魔。
凌潭慢悠悠回到卧室,枕在散发着艾草气味的枕头上,到底心神还是安定了许多。
他呆呆着望着天花板,想着刚才卫重霄的话。
他们两个都三十来岁了,就算俩人都不怎么会谈恋爱,但也早是精于世事的年纪。所以那些横亘于他们之间的矛盾,已经不再是年少轻狂不懂事时留下的裂痕,反而深化为拦在他们之间不可见底的沟壑,再也难以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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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之后,他们两个就玩起了拉锯战。卫重霄一旦往前走了几步,凌潭就往后退;卫重霄如果往后退了,凌潭又死皮赖脸地上赶着撩他几下。
这种相见尴尬互相试探的局面一直维持了几个星期,穆安俨然已经到了盛夏。卫重霄休假回了趟父母家,晚上他回家时,凌潭正靠在沙发上看电视。
凌潭头都没扭:“回来啦。”
“嗯。”卫重霄把车钥匙往桌上一放,几步进了里屋,拿了换洗衣服去冲了个澡。
过了一会儿他擦着头发出来,坐在沙发一角,问凌潭:“晚饭吃了?”
“吃了。”
“跟你说个事。”
“?”凌潭终于扭过头看着他。
“我姐还有姐夫明天都要出差,我爸妈年纪大了不太方便,所以孩子放暑假了没人看,明天我把她接过来待一天,你明儿是不是有班?”
“...我正好放两天假。”
两个人诡异地对视了一会,卫重霄最后扶额叹道:“你会哄小孩吗?”
“......”凌潭盯着他,“....我当然不会。”
得了,应付吧。
第二天一早,卫重霄突然从卧室中冲出来,形象颇不美好。他脖子夹着手机,有点急躁:“——你到了?行行行我知道!你不是赶时间吗你就别上来了,我下去接小树!”
然而已经晚了,他家门处一个大喇喇的女声已经响了起来。
“卫重霄!你干嘛不让我进门!快过来开门!我到要看看你金屋藏什么——”
此时一位姓凌的先生恰好端着咖啡经过,“啪”的一声,卫重霄把门拉开,门口的卫向云和屋里的凌潭打了个完美的照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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