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师尊那么高冷的人,怎么会喜欢软萌的团子。”太乙觉得情况不对,下意识反驳道,又顺手举起了例子,“你看教中养的那群白鹤全是姿态风雅,身形修长的。就连黄龙师弟,也是往风流俊朗这个方向发展的。”
“你怀疑我师姐说的话?”碧霄眉头一挑。
太乙神色一冷:“我倒是怀疑你在抹黑我师尊。”
“太!乙!你有本事再说一遍。”碧霄晃了晃脑袋,撑过一阵眩晕,咬牙道。
太乙一顿,十分顺手地把因用词不当而升起的微妙愧疚抛到一边:“说就说,谁怕谁。”
“你这是想打架吗?”碧霄道。
“来啊,丢了法宝,我们出去做一场。”太乙干脆地应下。
等等,你们在干什么?
琼霄愣了一瞬,便见两人十分旁若无人地出了船舱,踏足半空之中,开始正面撕逼,啊不,论道。
怎么就,又打起来了?
咦,我为什么要说又?!
作者有话说:
琼霄:师姐真好,师姐真美,师姐真可爱(脸红)。
我怀疑最后才是正剧,但是我没有证据。【微笑jpg】
——
【如何饲养一只截教弟子】
注意事项1:
作为家长,永远不要单独把你的截教毛绒绒,和阐教弟子放在一起。
两者并不兼容,容易造成您的毛绒绒损坏,或者与对方家长产生经济纠纷。
必要时可以一战。请视武力值而定。
第28章 云海天涯两杳茫 ◇
玉宸:相思只在,丁香枝上,豆蔻梢头。
玉虚峰后山。
云遮雾绕间, 群峰影影绰绰。多宝匆匆行来,行至南台下,又放慢了脚步, 重新整了整衣冠。
道人神色庄重, 稳步行来,身侧有细雪飘摇而过, 带起略微的凉意, 沁入心间,又飘忽着沉坠入底。
通天似是感应到了什么,自太清怀中直起身来。随着他的动作,原本沉寂的氛围霎时一松。
元始挥袖清理掉一地狼藉, 云袍渐染霜华,衬得他面如冠玉,比往日又冷上三分。道尊眼眸间覆上一层寒冰, 恰若遥无边际的广寒天幕,看不透背后的百转心绪。
太清抬手又替通天整理好蹭乱的发髻,方才半阖了眼眸。他眼底淡漠,似无情无欲,无痴无嗔。目光只在注视着两位弟弟时,微微带上点温度。
两位道尊平静的模样, 仿佛之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真的,没有发生过?
通天低眉注视着桌案, 恍惚了须臾, 分不清是置身于幻境之中,抑或苍凉现实。手中碧叶略显粗糙的质感, 却又将他彻底拉回了现实。
他攥的太紧, 似承受不了般, 叶片略有残损。
通天小心地摩挲着叶片,忽而沉静了思绪。
不必再展开,上面的话他看了许久,本就极短,他能复述出来,也不过是寻常一件小事。
但他记得,念念不忘地记得,又显得那般不同寻常。
眼底困惑难明,通天展眸望向兄长,将之前的思路慢声道来:“我们的感知向来与天道相连,昆仑生了执妄,我们分毫不知,便相当于天道分毫不知,既然天道不知其故,那大道呢?”
“通天!”元始眉间染上几分薄怒,思路又不由自主地衍生到另一个方向。
任性起来的圣人眉眼灼灼,一身红衣艳绝,思路清晰地接着讲了下去:“大兄之前说连您也掐算不出情况,也就意味着我们三人都探究不出事情因果。一旦涉及玉宸和在宥,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可天道何时出过这般纰漏?是祂当真不知,还是,不愿我们知晓?”
太清于通天开口的瞬间,当机立断开了昆仑大阵,将阵法力量都凝聚在玉虚峰,险之又险地遮住了天道的感知。
也许,他又错了。
太清无悲无喜地想着,遮住眼睛还不够,应该当场打晕才对。
元始沉默了一瞬,冷声补充道:“还有一个可能性,天道无法告知。”
太清:下次记住了,要打晕两个。
#一个都别想逃#
*
待多宝行过长亭,又转过楼阁,踏足庭院之中,便见他师尊一手撑着下颌,一边又无意识地于桌案上描绘着纹路。起手繁复,收手苍凉,拖出一个长长的轨迹,又骤然断在半截。
他似乎做了太多次这样的举动,熟练到不必去看,便足以了然于胸的地步。
旁边的二师伯也似闲着无聊,陪着师尊随意地绘图。他的动作更带几分慢条斯理,瞧着优雅从容,如同在绢纸上绘着丹青水墨。
凸显出大师伯格外得清闲。
多宝念头一转,这是联手了?
太清道尊静默地看了许久,身体微微前倾,以一个半拥的姿势搂着通天,又轻轻地握住他的手,带着他继续描画下去。
通天微怔,又闻太清一声悠长的叹息:“随你。”
太清原先淡漠的眸色又显得专注几分,定定地看着幼弟。
既然你想要知道真相,我自当愿你,如愿以偿。
纹路随着灵气的注入泛出莹莹的光亮,逐渐耀目。
元始早已停下手中动作,垂眸看了半刻,又虚虚朝某处一指,指尖凝出个图案,显然,他之前虽说是在装模作样,也尽了几分心思。
太清微挑眉头,另一只手于袖间掐算片刻,便循着其所指方位,绕个繁复的轨迹,继而带动通天描画下去。
其间,通天又抬头朝多宝招了招手。
道人会意地找了个蒲团,安稳地坐下,等待道尊们的推演结论。
转眼间星图便覆盖了大半个桌案,又蔓延着要越出边界。太清索性执起了他的手,以天地为白纸,灵气为笔墨,推演起命数轨迹。
命途诡谲,百转千绕,分不清的弦丝纠缠在一起,合而复离,离而复合,又有大片大片的丝线支离破碎地混杂其间,扰人耳目。浩如烟海的星象,变化莫测,带着命运所特有的诡秘性。
所有命运馈赠的知识,都已在暗中标明了价格。
兜兜转转的回路时刻变动着,而道尊的神色也愈发严肃起来。他们彼此商议几刻,方才描绘下去。
直至一处断流,似再无动笔之处。
通天垂落眼眸,定神望着星图边际,眼底似落入云水天阙,那一株漂泊不定的无暇青莲。鬼使神差地,他偏离了原先的轨迹,回溯原点而去。绕开不必要的弦丝,他于一处微微一顿,又轻描淡写地将之勾连上。
星图光芒一瞬粲然,似聚拢了无尽光辉。
太清没有干扰通天的自行发挥,只于他身后静静地看着。
羁绊二字,最为奇妙。
命途险阻,又会为这因果纠缠敞开一丝缝隙。
“深渊凝视着你。”元始蹙着眉,将最后的结果解读出来。
他眸色淡淡,「笃笃」地敲击着身前案几,星图却似感受到了震荡一般,缓缓波动起来。光芒流转间,又蔓延着向通天流淌而去。
他既是星图的起始者,也是它的终结者。
自然也当承担起窥探命运的代价。
红衣圣人轻笑一声,便想迎面而上。却被元始伸手拽住。
光华近在咫尺之遥,又被元始强行压制住,不得寸进半步。
代表着命数的星图不由颤动起来,天地间隐约响起雷鸣之声,不是惯常的雷罚,染上几许不详的红光,却全数被他接手控制的昆仑结界拦截在外,侵入不了这世外净土。
“若是代价过大,大可放弃。横竖有我们在。”玉清道尊语调淡淡,又带着不容忽视的担忧。浅浅的,微不可见,仍被通天捕捉到一丝痕迹。
通天的目光也和缓起来:“二哥放心,我会小心的。不过,好不容易画完一次星图,总要去看看。看看那位不知名的存在阻拦我们窥探的命运,到底是什么样子。”
仗着两位兄长俱在身旁,眉眼疏狂的青年带着三分散漫,迎上星图溢出的光,“天道不能给我的,便是求了大道,我也要个结果。”
*
归墟之境。
玉宸端坐在一旁,信手给琼霄盛汤。
她的举止不急不缓,带着一种特别的道韵,慢条斯理,又格外得赏心悦目。盈润的鱼汤色泽分明,香气袅袅间,看得人食指大动。
当然,这和碧霄和太乙没有什么关系。
两人站的笔直,彼此又隔着一段距离,井水不犯河水。整个人又似被牢牢定住,只剩下一双眼睛仍滴溜溜地转着。
琼霄看都不看两人一眼,笑脸盈盈地品汤。
她轻轻舀起一勺,送到口边吹凉,垂眸欣赏一会澄澈的鱼汤,这才不紧不慢地送入口中。喝完还不忘露出个惬意的表情。
嗯,气死了算我的。
饶有兴致的琼霄,一本正经地作弄完两人,又乖乖巧巧地朝玉宸一笑,一脸期待道:“师姐,可以再来一碗吗?”
玉宸闻言一笑,又替她盛满了一碗,她眼眸温柔,又多添了一句:“不可贪多。”
琼霄点了点头,又似不经意地问道:“不知师姐这鱼是从哪里来的,我之前从未喝过这么好喝的鱼汤。”
“子非鱼。”玉宸闻言一笑,信手指了指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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